第一百三十七章 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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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山半島的這次戰役,徹底改變了九州大陸的格局。樹贏人、百鈺人、胡夏人等等,這些原本就遊離在合與離的邊緣的人,徹底和康樂人決裂,紛紛豎起自己的旗幟。而在終極武器逃過一劫的東鐸人和鳴沙山人也各自組織成了不同的勢力。康樂人也分成了幾股,其中最大的勢力,是以楚熊為首的保王黨人。其餘的的小股勢力不計其數。與此同時,陸星河也下了雪山,重新占領了龍石堡。
    這種混亂的局麵,讓每個人都看到了機會,尤其是秋山半島人。在這次勝利之後,所有的人都認為,他們不僅僅是一股勢力,而應該成立一個國家。這件事,在黎家的內部也引起了不小的轟動。他們對於這個問題的討論,已經持續了幾個月,以巴牛為首的激進派,完全主張建立王朝,然後恢複東鐸,進而統一九州大陸。但以黎煜明為首的保守派,卻認為,應該保持現在的樣子,等待更好的時機。這種兩極分化的意見,發生了不止一次的激烈碰撞,但毫無結果。這期間最痛苦的兩個人,無疑就是黎煜明和巴牛,他們是親父子,如今卻走到了完全對立的局麵。
    “我都不知道該如何收場”!巴牛坐在一張圓桌旁邊,一邊喝酒,一邊憤憤的說道。這個時候,柳一一正坐在床頭,縫製巴牛的蟒袍,聽到他的話,幾乎沒有什麽反應,仍然十分認真的做著自己的工作。
    巴牛見她沒有答應,就知道自己的想法沒有得到她的認可,但仍然自顧自的說道:“父親他竟然和我站在了對立麵。如果我就此屈服,那麽,秋山半島的未來該怎麽辦?坐吃山空?原地等死?我要是不服從他的意見,難倒要做李世民”?
    “你怎麽做的了李世民”?柳一一見他說到激動的地方,淡淡的說道:“李世民父子,一個雖然是逼迫父親退位,卻能做的冠冕堂皇。一個雖然是被迫退位,卻依然做的像是自然而然的水到渠成。父親他是個剛烈的人,你一旦做了李世民,他絕不會甘心做李淵”!
    俗話說,家有賢妻,丈夫不做橫事。柳一一的這幾句話,雖然看起來沒有什麽威懾力,卻讓巴牛徹底的改變了想法。他很清楚自己父親的性格,知道如果自己逼迫得太急,很可能會取得適得其反的效果,因此上便沉吟起來。
    柳一一見自己的話起了作用,便繼續說道:“凡事都在於溝通,你和父親之間,又有什麽話不可以說的呢?我相信,如果當初李世民不是先發動玄武門之變,而不是先讓劉文靜進宮控製住李淵,那麽最後的結果,很可能更圓滿”。
    巴牛仔細想過之後,覺得這是唯一的一個,能夠在不傷到彼此的情況之下,最好的解決辦法,於是便霍然而起,激動的抱著柳一一,狠狠地啃了一口,然後高聲的笑著出了門,柳一一也同樣兒露出了笑容。
    黎煜明沒有想到他會來見自己,在這個劍拔弩張的時刻,他已經做好了應付政變的所有準備,就連戍衛都增加了一倍。更是下達了極其嚴格的命令:主要是巴牛派過來的人,都必須經仔細的檢查。
    巴牛闖進來的方式,顯得有些魯莽,這讓黎煜明感到十分意外。不過,他卻並沒有太擔心,以他對巴牛的了解,他不太可能做出太過激的舉動。事實也正如他所料。巴牛闖進來之後,捧住他的雙腳,跪在了他的麵前:“巴牛來看您了”。
    就這一句話,已經讓黎煜明淚流滿麵,他知道,自己的兒子,又回來了。這個人,現在既不是他的敵人,也不是他的威脅。他揮了揮手,讓所有的人都退了下去,然後扶起巴牛,讓他站在自己的麵前,輕聲說道:“來的是巴牛,還是太尉大人?還是一等忠勇公”?
    巴牛再次跪倒在黎煜明的麵前:“來的隻是您的兒子,太尉、一等忠勇公,那不過是個虛名,父子之間,本就用不到這種稱呼”。
    黎煜明開心的笑了起來,但他還是十分謹慎,說道:“權利、利益、欲望,這些個東西,都讓人變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何況是是父子之間?現在,我不知道你是以人來呢,還是以鬼來呢”?
    巴牛隻覺得麵紅耳赤,慚愧無比。身子伏得更低了,顫顫巍巍的說道:“無論是人是鬼,巴牛依然是您的親兒子,現在,跪在這裏的,就是您的親兒子”。
    黎煜明慢慢的把巴牛扶起來,兩個人對麵坐下,然後緩緩的說道:“咱們父子,有多久隻做君臣,不做父子了”?
    巴牛眼中含淚,半晌說道:“雖然沒有十年,也超過了八年”。
    黎煜明點了點頭,麵露痛苦之色,沉思了很久,才緩緩說道:“到秋山半島的決定,是你最先做出的。到了秋山半島之後,所有的事情也都是你規劃的,如今的基業,也是你建立起來的。按常理來說,這都是你的功勞,這個最高的位置,也應該是你的。但誰讓我是你父親呢?即便你再有本事,在繼承順序上,我還是要站在你的前麵”。他接著長歎一聲,繼續說道:“雖然我沒有你那麽大的本事,但既然你在最初讓給了我,也就多少要照顧一下我的想法吧。我並不是要阻止你的遠大理想,但在我看來,你的這種理想,完全是荒謬的,不切實際的。所以,我希望通過我的努力,來阻止你的這種不切實際的行為。――這並不是我的自私,而是為了保護你,這一點,希望你能夠了解”。
    巴牛聽到他說話的語氣,知道他並沒有完全放下芥蒂,回歸到父子這層關係上。於是說道:“天下的事情,當我作為太尉,您作為應天王的時候,我們再去考慮吧。我現在是巴牛,您現在是我的父親。我們現在隻作為父子,就像我很小的時候一樣兒,來聆聽你的教誨”。
    “你很小的時候就已經不聽我的話了”,黎煜明苦笑著搖了搖頭,剛想繼續說下去,,卻聽到一個人在影壁後麵說道:“但他卻很聽我的話呢”!
    兩個人立刻興奮的轉過身來,看著影壁牆,一個嫋娜的身影慢慢的轉了出來。黎煜明的夫人黃氏,現在雖然將近五十,卻依然十分美麗,她看著他們父子,拉著他們的手,三個人一起坐在大殿外麵的階梯上,然後溫柔的說道:“巴牛從小兒就不是個好孩子,有藍也不是。巴牛太淘氣,有藍太正派。但我還是喜歡巴牛,他淘氣自是淘氣,卻知道顧家。王爺你可還記得?他每日裏惹下的禍,都足夠別人家孩子一年的罪過,但卻沒有一次是我們能夠解決的撩的。那時候我們的辦法就隻有打,天天打,變著法子的打,但他每次都很聽話,沒有一句怨言的讓我們打,打完了之後,,也沒有一句怨言,隻不過,打過之後,他依然是天天闖禍”。說到這裏,,他看著巴牛,眼睛裏充滿了關愛:“等他長大了,他還是天天闖禍。他在擂台上,把麥迪文的兒子麥格雷打倒,贏得了東鐸第一勇士的稱號。設計擒住了柳希烈,並且統一了秋山半島。東鐸遭到侵略的時候,他又去燒死了楚漢,打敗了楚風,在屈臣氏平原殲滅了於鳳至。時秋雨來的時候呢,他擊敗了時秋雨,盛世源來的時候你呢,他俘虜了盛世源,楚雲深來的時候呢,他又消滅了楚雲深,這次楚雨蕁來了,他又打敗了楚雨蕁。無論是他以前闖的那些微不足道的小貨,還是現在惹的這些驚天動地的大禍,我都覺得他很可愛,因為自始至終,他都是我的兒子。我的兒子,惹禍難倒不是很自然的事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