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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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學第一天連悟三個弟子是什麽體驗
明黛:謝邀,雖然其中有一個弟子的靈感是她幫忙悟出來的,但她還是覺得好魔幻。
光憑這悟性,他們真的是連續多年蟬聯寶座的倒數第一嗎
她不會是走錯山頭了吧!
看看自己手邊的石碑,再看看乖乖守在她身邊的小豆丁,明黛突然覺得,她當初的想法還是太保守了些。
原本她是打算在青山峰的雲台處立一個石碑來當做青山峰的校門的——目的主要是為了防止她認錯路。
是的,昨天要不是有滴滴打鶴,她無論是出門還是回程都險些找不著北。
當時坐在仙鶴背上,看著腳下層層堆疊的雲霧和無數近乎相同的山峰,有那麽一瞬間,明黛甚至覺得,她那便宜大師兄的迷路人設似乎也沒那麽難以理解了。
所以她才琢磨著在入口處立個醒目點的石碑。
下午她耍花招督促兩個小徒弟寫作業的時候就是在忙這件事。
因為這裏是青山峰,所以她理所當然地在上麵刻了“青山峰”三個大字。
可現在,她突然有了個違背祖宗的想法。
“小阿阮,你有夢想嗎”
“阿阮沒有哦。”
“沒關係,師叔有。”
光是贏一場宗門大比算什麽光是在劍宗之內拔得頭籌算什麽修仙界很大,多的是明黛曾經見所未見、聞所未聞的事物風光。
都帶著現世記憶穿越修仙界了,不搞波大事怎麽對得起晉江女主這個身份
隻可惜由於原主經脈破損、修為難以寸進,再加上仇家遍地的設定,光靠她自己,恐怕是沒辦法安安生生地走出劍宗、踏上旅途了。
但是沒關係。
她還有她的好徒弟們。
養兒防老,養徒弟想來應該也是一樣的。一個要是不夠,那就多栽培幾個。
看著遠方山峰上星星點點的燈火,明黛將手搭在小豆丁肩膀上,語重心長地說:“小阿阮,你聽好了,今天師叔就教你一句至理名言。”
“啊”
“做人不能太攀比。”
“然後呢”
“要做就做南波萬!”
話音落下的同時,她當機立斷地把石碑上的“青山峰”給抹了,並重新用靈力刻下三個龍飛鳳舞的大字——
“清北峰”
“日後這裏必將會成為全修仙界的夢中學府。”看著那幾個在夜色裏熠熠生輝的大字,明黛開玩笑地說道。
畢竟誰小時候還沒糾結過將來長大了是要上清華還是北大呢
現在她可是直接把兩個滿級buff都疊在一起了,這不得直接稱霸修仙界
一旁的小豆丁重重點頭:“肯定會的!”
明黛愣了一下,忍不住在他腦袋上揉了一把,笑道:“你聽懂了嗎,你就亂點頭。”
小豆丁當然沒聽懂,但這並不妨礙他給明黛捧場。誰叫他是青山峰第一工具人呢
連作者都喜歡經常寫他湊字數。
“相信阿阮,阿阮有預感,師叔的願意肯定會實現的!”他搖頭晃腦地說道,非但沒有任何說服力,倒像個招搖撞騙的小道童。
“那就借你吉言了。”
明黛笑著說道,但前麵那些玩笑話她自己也隻是隨口說說而已,所以這會兒聽小豆丁說得信誓旦旦,她也隻當做是童言無忌,並沒有真把他的話放在心上。
因此她也沒仔細留意小豆丁說的是“相信阿阮”,而不是“阿阮相信師叔”。
“行了,時間也不早了,我們趕緊回去吧。正好你的幾個師兄都去閉關了,明早沒人跑早操,你可以多睡會兒。”
小豆丁搖搖腦袋:“不,阿阮要跑!”
“你想跑”明黛有些意外。
以往的學生一聽到跑操便覺得像是洪水猛獸似的,她還是頭一次聽到主動說想跑早操的。
這就是修仙弟子的覺悟嗎
明黛輕笑道:“知道上進是好事,但就你這小身板能跑多久還是等你再長大點再說吧。我擔心你運動過度長不高。”
“阿阮不小了哦!已經四歲啦!”
“哦,可你比的那是五。”
……
兩人提著燈籠,邊說邊往回走。
誰也沒注意到,就在她們轉身離開的同時,石碑上殘餘的靈力沿著刻字的邊緣慢慢浸入了石碑裏麵,在字麵下波動暈開。
月上初弦,樹影婆娑,靜謐的黑夜中,一陣微弱的靈光從偌大的石碑中迸出一瞬,但很快又沒入碑中消失不見,夜風照常拂過,仿佛什麽也沒發生。
與此同時。
西薑峰。
亭台中,一人墨發長衫對月而坐,清冷的月光在地上勾勒出人影輪廓,弦音流轉如流水潺潺錚錚。
一旁值守的弟子閉著眼睛聽得如癡如醉,恍惚間隻覺自己仿佛正置身於某種玄妙的境界,在琴聲的作用下,就連經脈中堵塞已久的靈力似乎也變得暢快起來。
可就在這個時候,耳邊忽然響起“呲”的一聲刺耳異響,琴聲戛然而止,一股無形的力量將他猛的拉回現實。
意識到自己剛才做了什麽,值守弟子瞬間白了臉。
“仙長——”
“抱歉,弦斷了。”
亭中響起一道溫柔的男聲,言語中還帶著一絲歉意,“可有打擾你修煉”
“……”
一聽他這話,值守弟子的臉色又漸漸由白轉紅。
臊的。
潘小鬆是西薑峰一名外門弟子。
早些年還沒進入劍宗的時候,他就聽說妙音門功法奇特,可通過音律助人修行。
但南蒼境路途遙遠,妙音門人也一向行事低調,所以出身小鎮的他也從未真正見識過。
直到近日峰上來了位妙音門的仙長,西薑峰的弟子間又開始悄悄流傳起這一說法,然後再度被他聽了去。
雖然弟子們都不知道這位仙長究竟是身份,但從峰主和長老們那畢恭畢敬的態度裏,他們也能品出一絲不同尋常來。
想來應該實力不俗。
正好今日值守時四下無人,亭台又隔得遠,他一不留神便聽入了迷,偷偷運轉起了心法。
他本以為自己做的天衣無縫,沒想到對方卻什麽都知道。一想到這,潘小鬆冷汗都流下來了。
“……多謝仙長寬宏大量,弟子無礙。”他低下頭,羞愧地說道,同時心中又不免打起了鼓。
偷聽琴音這事看起來好像不怎麽嚴重,但實際上對於音修本人而言卻無異於是拿劍修的劍去砍柴,拿佛修的念珠打算盤。
但凡遇上個脾氣不好的,估計就直接動手了。哪怕是大能也不例外。
想到平時他們峰主長老的脾氣,潘小鬆原以為對方至少會嚴厲苛責幾句,卻不想那人卻風輕雲淡地說:“無礙就好。”
“今夜某也不過偶發興致,隨手一彈,若是能夠助你精進幾分,倒也不算辜負這根斷掉的弦了。”
“仙長……”
潘小鬆整個人都呆住了。
天底下竟然還有這麽善良的前輩!
他現在棄劍修樂還來不來得及
正感動著,那人卻話鋒一轉:“不過這也隻是某的一家之談罷了,今後你若是遇到旁人,萬不可再如此魯莽。”
這意思就是不追究了。
潘小鬆心裏偷偷鬆了口氣,越發感激,連忙點頭答應:“仙長教訓的是,弟子一定謹記。”
那人淡淡地嗯了一聲,忽然又問:“此去東方是何處”
潘小鬆愣了一下,老老實實回答道:“是劍塚。”
男人微微皺眉:“劍塚”
放眼修真界,或許會有人不知道妙音門、劍宗之類的修仙門派,但絕不會沒有人不知道劍塚。
相傳千百萬年前仙魔大戰便是在此界爆發,繼而橫屍萬裏、生靈塗炭,如今埋葬在劍塚裏的每一把劍,都是隕落的仙骨幻化而成。
其地位之重要,甚至連如今的劍宗都隻能稱之為其守護者,而非擁有者。
但……
“再往東呢”
“再往東的話便是東滁境了。”
東滁靠海,島嶼眾多,僅有的小部分陸地也大多被河流分隔,因此那一片的門派雖多,但組織十分散亂,說是各方割據也不為過。
他們所修之術更是五花八門,各種花樣層出不窮,劍體音符陣醫等等樣樣都有,但真要和劍宗、妙音門之類的比起來,卻算不上是行家正宗。
因此,算來算去,除去靠雙修之法獨占鼇頭的合歡宗與遠居海外潛心修行的蓬萊閣以外,東滁幾乎再沒有能讓人看得上眼的大門派。
而出於某些修仙界內心照不宣的原因,精通音律的妙音門似乎又和善用靡靡之音的合歡宗有些不合……
想到這,潘小鬆頓了頓,又說:“不過硬要說的話,其實還有一個青山峰,但方位略有些偏差。”
青山峰
謝驚安微怔。
這名字有些耳熟,似乎是在哪兒聽過,但謝驚安平時大部分心思都花在了鑽研樂譜上,很少留意外界事物,一時半會兒竟還真想不起來。
他問:“此峰也是劍宗的麽”
潘小鬆聞言有些意外。
不明白他為什麽會這麽問。
但想想青山峰這些年沒落得厲害,外人一時半會兒記不起來也算正常,於是他點點頭道:“自然。”
“仙長或許有所不知,方圓幾百公裏隻有我們劍宗一個門派。最近的門派都得越過劍塚到東滁去了。”
說是這麽說,但劍塚實在是太大了,劍宗九峰連起來也不到劍塚的三分之一。
更何況裏麵還殘留著不少上古時期殘留下來的法陣和餘威,越往裏走就越凶險,為了避免出事,大部分時候他們都會選擇繞路而行。
想到他們峰主先前派人對各個值守弟子敲打過的話,潘小鬆斟酌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問:“仙長可是要去東滁”
謝驚安聞言回頭瞥了他一眼。
潘小鬆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將頭低了下去:“是弟子逾越了,仙長恕罪。”
也不知道為什麽,明明那一眼和平時沒什麽差別,但他卻莫名其妙地出了一身冷汗。
但好在最終謝驚安並沒說什麽,隻淡淡道:“時間不早了,你先回去休息吧。若翁峰主過問,便說是某的意思即可。”
一語雙關。
潘小鬆今晚觸了一連串的黴頭,這下也不敢再多說什麽,連忙告退了。
而在他離開之後,謝驚安重新取出一根冰絲弦,但卻並未立刻換上,隻是靜靜地拿在手中看著,像是在思索什麽,又像是在懷念著什麽。
直到片刻後,他突然又自嘲地笑了。
這裏既然是劍宗,又怎麽會有儒修的氣息
更何況儒修早就退出了曆史的舞台。
哪怕是以術法繁多而著稱的東滁境也不可能會有儒修的存在。
或許隻是錯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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