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068 打擂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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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青山峰之後,明黛一連等了兩三天也沒有收到任何消息。
反倒是青容突然找上了門來。
“唐長老,外麵有位師姐找您。”最後一天休沐,明黛正在檢查月考的試題,冷不丁被人敲響了房門。
“哪位師姐”
“我沒見過,但對方自稱是蓬萊閣的。”
蓬萊閣的人找她做什麽
她心裏疑惑著,跟著那弟子起身往外走,結果剛一出房門就聽見有人在院子裏發火。
“唐明黛,你什麽意思你自己不來找我就算了,怎麽還讓人來砸場子”竟然是青容。
明黛聽得一頭霧水:“什麽砸場子”
青容瞪她:“少裝蒜,我都打聽清楚了,那小子就是你們青山峰上的人。除了你,我就沒見過還有誰能想出那種破招,肯定是你教的!”
“……”明黛冤枉。
前半句冤枉,後半句更冤枉。
這是原主當年又做了什麽事,給算到了她頭上
“抱歉,我真沒聽懂你在說什麽。”
她這一門不出一門不邁的,連蓬萊閣的人最近在做什麽都不清楚,怎麽會讓人去砸什麽場子
估計是因為她臉上的茫然太過真實,青容頓了頓,怒焰微收,狐疑地問:“你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明黛無奈:“真不知道。”
青容眯起眼睛:“那你也不認識徐瑉玉”
明黛噎住。
沉默片刻後,她問:“……他幹什麽了”
青容:“果然是你徒弟!”
——
約莫一刻鍾之後,明黛總算是搞清楚了情況。
原來,以前每次蓬萊閣出海交流的時候,每到一個地方,幾乎都會有擂台賽的環節,但今年由於行程變動,蓬萊閣來得晚了,雙方之間便取消了正式比試交流。
這樣一來,行程倒是如期趕得上了,但弟子們心裏卻不怎麽樂意,畢竟他們大部分人都是奔著“交流”而來的。
蓬萊閣弟子以陣法著稱,擅長以守為攻,劍宗弟子則大多都是些好戰分子,擅長以攻為守。
對於雙方而言,彼此都是最好的練習對象,好不容易才盼來了門派交流,結果卻被告知比試取消,他們怎麽可能甘心
於是這些弟子們便聯合起來在私底下悄悄組了個局。而青容身為這批蓬萊閣弟子中的“師姐”,便是組局者之一。
修為高的,直接打擂台戰,勝負立見分曉;修為低的,由蓬萊閣弟子提前設陣,劍宗弟子自行闖陣,最終以一刻鍾內能否破陣來判定成敗。
按照這個邏輯,隻要雙方都不下殺招,應該也不至於出什麽大問題——
除非,有人直接將整個場子都“炸”了。
字麵意義上的那種。
“到底是什麽情況”
高空之上,兩隻機關鳥並列疾行,背上一人正是青容和明黛,長風中,衣袍飄飄如仙。
“什麽情況我還想問你呢。”青容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聲音在風中顯得有些不大真切。
她冷著臉,語氣生硬地說:“一般人闖陣,都是循序漸進,你那徒弟倒好,也不知道是用了什麽手段,直接一口氣給人全毀了。”
“毀一個也就算了,竟然接連摧毀了十多處陣眼,最後引得周圍陣法混亂,一頓亂炸,闖禍能力跟你簡直一脈相承!”
明黛:“……”
怎麽又扯到她身上來了
明黛輕咳一聲,轉移話題:“那如今情況如何可有受傷的人”
青容:“暫時控製住了。”
那爆炸雖然聲勢浩大,但無論是設陣的弟子還是徐岷玉本人的修為都不算高,再加上場地周圍本來就設有應急保護,所以並未出現任何傷亡。
青容:“除了你那小徒弟本人。”
明黛:
她還欲再說什麽,青容卻突然加速俯衝,明黛沒轍,隻好連忙催動機關鳥跟上。
臨近地麵,明黛才知道剛會兒青容的臉色為什麽會那麽難看。
原因無他,為了躲人耳目,他們竟然是將擂台在了靈舟之下,如今地麵上爆炸,靈舟也免不得受到波及,他們偷偷打擂台的事頓時就暴露了。
——不,也不能這麽說。
畢竟這會兒地麵上隻剩下一片焦黑,別說是陣法和擂台了,連根草都看不見。這會兒劍宗執法隊的弟子正在旁邊和人問話,估計是在調查情況。
徐岷玉作為參賽者,頂多算是在參賽過程中偶然引發了事故,但青容本人作為主催者之一,估計得倒黴了。
賠錢是小事,挨罵才是大事。
哪怕她是為了師弟師妹們才攬的這活,最後出了問題,責任還是得由她自己來扛。
不冒火就怪了。
“人就在靈舟上,你可以先上去看看他,不過爆炸原因還沒查明,他暫時還不能離開。”青容隨便拉了個弟子,讓他帶明黛去找徐瑉玉,自己則上前去和執法隊交涉。
明黛跟在那弟子身後登上了靈舟,最後在客艙裏見到了徐瑉玉。
坦白講,要不是先前徐瑉玉在家也炸過一回,此時此刻明黛還真不一定認得出他來。
渾身衣物被炸得又破又爛就不說了,好不容易長長了一些的柔順黑發也再度變成了帶著糊味的羊毛卷,活像個不知道打哪兒來的小難民。
這會兒他正哼哼唧唧地趴在床上任人上藥,一聽見明黛來了,頓時就跟看見了救星似的,立馬掙紮著朝她伸出手——
“師叔!”
“別亂動。”
話音落下的同時,藥粉灑在徐瑉玉背上,在靈藥地作用下,那些猙獰的傷口慢慢開始愈合,小家夥卻發出一陣鬼哭狼嚎,活像是要被刀了剮了似的!
“師叔救我!啊——”
明黛站在旁邊沒吭聲。
剛才聽青容那話,她還以為對方是要留著徐瑉玉算賬呢,所以才急忙上來查看,現在一瞧這情形,頓時放心了許多。
要真是想算賬的話,估計不會給他用這麽好的靈藥。
多半是有其他的事。
不過這話她可沒現在說。
她先前還琢磨著最近怎麽沒見徐瑉玉弄出什麽動靜,還以為他變得成熟穩重了呢,沒想到果然是應了那句話——
孩子靜悄悄,必定在作妖。
出息了,偷偷摸摸跑來打擂台就算了,還能反手把台子都給人炸了。穿越過來這麽久,明黛還是頭一次被人“叫家長”。
該讓他多痛一會兒,長長教訓。
估計是意識到他就算再怎麽嚎,明黛也不會幫忙叫停,於是徐瑉玉漸漸地也不吆喝了,就趴在那哼哼唧唧,跟個小豬仔似的。
等到醫師離開以後,明黛才坐到床邊,開門見山地問:“什麽時候開始下山闖陣的”
徐瑉玉:“就今天……”
明黛:“說實話。”
徐瑉玉:“……好吧昨天。”
他頓了頓,又吞吞吐吐地說:“之前來看過,但是一直沒敢下場,直到昨天放學以後才來試了一次。”
明黛點點頭,心想怪不得他最近一放學就跑得不見人影,連雲時都不知道他人在哪兒,原來是跑這兒來了。
明黛:“誰帶你來的”
徐岷玉想也不想地回答:“我自己——”
明黛照著他屁股拍了一巴掌:“你考慮清楚再說話。”
徐岷玉哎喲一聲,果然猶豫了一下,片刻後才扭扭捏捏地問:“師叔,我說出來的話,你會怪罪他們嗎”
明黛:
臭小子還挺仗義。
不過——
她平靜地說:“你不說我也知道是誰。”
她又不瞎,平時和徐岷玉走得近的內務堂弟子就那麽幾個,稍微一想就能猜出來是誰帶他過來的了。
徐岷玉心裏頓時一緊,連忙央求道:“師叔你別怪他們,是我纏著師兄們帶我來的——”
明黛好笑道:“我又沒有說要怪誰,你那麽緊張做什麽難不成在你心裏我就那麽不分青紅皂白”
闖個陣而已,又不是帶著他吃喝玩樂幹壞事,她犯得著怪罪誰麽
徐岷玉:“啊”
明黛:“包括你,我也沒打算說你什麽,你不用那麽緊張。”
徐岷玉驚訝:“師叔你不怪我偷偷跑來參賽”
明黛睨他一眼,似笑非笑:“你也知道我會因為這種原因生氣啊”
徐岷玉委屈巴巴地說:“對不起嘛,我本來是想給你一個驚喜……”沒想到最後變成了驚嚇。
明黛對他口中的驚喜不感興趣,直接問:“那個爆炸究竟是怎麽回事”
徐瑉玉苦惱地說:“我也不知道……就,本來我是打算先用融掉周圍幻象、然後再尋找陣眼的。”
觀察了這麽幾天,徐瑉玉對於如何破陣也有了他自己的理解。
“但那一瞬間,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突然就有些心神不寧,不小心打在了陣眼上,然後就變成了這樣了。”
明黛:“昨天你闖陣的時候,有沒有遇到過類似的情況”
徐岷玉搖頭:“昨天什麽也沒發生。”
“就那一瞬間,特別不安,好像有什麽壞事要發生似的——不是指這次的爆炸,就是、就是……唉,我也說不出來那種感受。”徐小猴急得抓耳撓腮。
他頓了頓,腦海中忽然靈光一閃,連忙從床上撐起身子,神色緊張地問:“師叔,你說,該不會是我師父在外麵出什麽事了吧”
“這都好幾個月了,一點兒音信也沒有……”徐岷玉越想越覺得有可能。
畢竟他師父可是個大路癡!
明黛淡然道:“放心吧,你師父運氣好,丟不了的,頂多就多繞些遠路、再溜達幾圈估計就回來了。”
“噢。”
徐瑉玉又重新趴了回去。
明黛:“不過話又說回來——”
提起接連好幾個月都沒有音信的,明黛反而想起了另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