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澤想想那結果，就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
    恰在此時，趙四顛顛兒地跑了進來：“老爺，太子殿下與二皇子三皇子與徐老將軍來了。”
    楚澤身體倏然坐直。
    他們此時來，必定是為了藍玉之事。
    難道……
    楚澤立刻道：“快請！”
    “不必請了，咱已經不請自來了。”朱標走在前麵，麵上掛著笑，一副如沐春風般的愜意。
    在他身後，朱樉朱棣與徐達臉上亦是如此。
    個個笑得眉眼彎彎，喜色盈盈。
    這是有好消息啊。
    楚澤剛才還提著的心，瞬間落了一半。
    剩下這一半，要等得到確切的消息之後，才能落得下去。
    楚澤立刻招呼幾人坐下。
    “可是邊關來了捷報？”
    剛坐下，楚澤就期待地望著三人從。
    剛要開口的朱樉：“你怎麽知道？！”
    他眼睛都瞪圓了，轉頭去質問朱棣：“說，是不是你提前通風報信了？”
    朱棣一臉無辜：“我跟你同時知道的消息，又一道來的，咱上哪兒去通風報信？”
    也對。
    朱樉轉頭又問朱標：“大哥，老實交待，是不是你？”
    朱標最先得到消息，他也是最有可能通風報信的人。
    至於徐達，比朱棣知道的還要晩，不可能是他。
    朱標好笑道：“咱們前來，不就是想給他一個驚喜，誰會提前告訴他？”
    都提前說了，那還有驚喜嗎？
    雖然現在的情況，似乎也沒什麽驚喜可言了。
    “他是自己猜到的。”朱標給自己的傻二弟解釋。
    朱樉震驚：“你怎麽猜到的？！”
    “這很難猜嗎？”楚澤似笑非笑地看著朱樉，“都寫在你們臉上了。”
    朱樉與朱棣下意識地去摸臉。
    一副傻透了的樣子。
    看得朱標直搖頭。
    算了，不看了，越看越糟心。
    朱標將視線收回，從懷裏拿出一份奏折，遞給楚澤：“看看。”
    楚澤打開奏折，順便往藍若嫣身邊側了側身，好方便她也跟著看。
    奏折裏，藍玉寫道：“連戰連捷，我軍士氣大勝。”
    還詳細地將三場大戰的細節，也說了一遍。
    藍玉離京後，便一路奔襲，領著大軍殺往邊境。
    他們到時，韃靼兵正在樓下挑釁。
    藍玉連馬都沒下，令守城人打開城門，帶著兵衝殺出去，將韃靼兵殺了個措手不及。
    一舉將對方擊退。
    而後藍玉又將那幾顆人頭懸掛在城牆外，讓那些韃靼人看。
    這下韃靼人徹底怒了，接連引兵來戰，結果嘛，自然是連戰連敗。
    韃靼人吃了虧，這些日子正縮在自己的營地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跟大家閨秀似的。
    說起這些，徐達臉上的激動就止不住。
    “藍玉這仗打得太漂亮了！”
    “不錯，韃靼的氣息向來很勝，如今遇藍玉，算是遇著克星了，看他們還如何傲得起來。”
    朱標也愉悅地彎著眼睛，道：“韃靼所依仗的，不過是騎兵。”
    “但騎兵再強，也擋不住咱大明的雄師。”
    “再加上楚澤製的槍，那些韃靼人隻能被壓著打。”
    “這次韃靼吃了大虧，肯定不會善罷甘休，藍玉也不是好相與的，這仗一打起來，藍玉隻要彎彎腰，這戰功就手到擒來了。”
    說到這裏，徐達臉上全是不甘。
    他咂咂嘴，沉沉地歎了一聲：“可惜，如果咱身上還有傷，皇上不讓咱出征，不然這戰功能輪得到藍玉？”這戰功必須是他徐達的！
    可惜，可惜啊！
    幾人討論得興奮，良久才發現，楚澤自接到捷報之後，就一直沒說話。
    奇怪，捷報都到了，這人還不高興嗎？
    朱標幾人看了眼眉頭緊鎖的楚澤，疑惑地彼此對視一眼。
    朱棣伸手在楚澤麵前晃了晃，道：“楚澤，你在想什麽呢，這麽入迷。”
    “就是，咱皇上這可算是給你報仇了，你還不高興啊？”徐達笑著打趣。
    朱樉對這話深以為然。
    “徐帥說得沒錯，你瞧瞧咱父皇，除了你之外，還為誰與別的國家動過刀兵？這麽大的殊榮，你怎麽也不露個笑臉呢。”
    要換父皇這麽對他，朱樉覺得自己做夢都能笑醒。
    楚澤卻不以為然。
    朱元璋與韃靼動武，表麵看是因為他。
    但深層次的，是韃靼挑釁到了大明的威嚴。
    綁架朝庭大臣是，而後來遣使來國書威脅更是。
    都這樣了，還不打，等著對方騎到自己脖子上來拉屎嗎？
    朱元璋能為一代開國之君，怎麽可能連這點城府都沒有。
    既然韃靼非要往他臉上送，那還不趕緊殺了？
    也正好借此機會立威，震懾一下周邊小國。
    至於他麽，順手給他報報仇，再警告一下那些心懷不軌的，別打他主意。
    算是一箭三雕。
    楚澤心裏明白，麵上卻絲毫不顯，隻將奏折合起來，朝著朱標等人晃了晃，道：“你們真覺得，這是大勝仗？應該開心？”
    朱標等人完全不懂楚澤的意思。
    他們再次對視一眼後，齊刷刷地看向楚澤：“這難道不是大勝仗嗎？”
    “韃靼的騎兵之強，若換了以前，想要得到這樣的勝利幾乎不可能。說起來還真是多虧了你製的槍。現在藍玉連戰連捷，這難道還不好？”徐達雖然嘴上不服藍玉這次可以帶兵打仗，但他也知道，就藍玉現在的戰功，就算是他去，也未必能比藍玉好。
    結果楚澤竟然還不滿足？
    莫說徐達了，就連朱標他們也皺起了眉。
    見他們這般看著自己，楚澤就知道，這些人根本不覺得現在的戰損有問題。
    楚澤無奈，隻能將奏拆攤開，將藍玉在奏拆末尾寫的內容指給他們看：“你們看這裏。”
    朱標等人順著楚澤的手垂眸。
    他們對軍事都頗有心得，徐達更是沙場宿將。
    隻需掃一眼，就能將這些數據，看得七七八八，順便分析出當前的戰場情勢。
    他們看著上麵所寫的數據，眉眼間皆露出一絲自豪來。
    “這怎麽了？”
    這沒問題嘛。
    這上麵的數據，每一項都比他們預計的還要好。
    就連戰損，都比他們預估的要少了不少。
    這份捷報送上來後，舉朝歡騰。
    最高興的是兵部與戶部。
    藍玉這一戰打得越漂亮，他們就越省心，還省錢。
    他們能不高興？
    朱元璋也很高興。
    楚澤見他們都沒發現問題，頗為無奈地開口：“戰損太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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