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京飛，別一直往這邊看，我前兩天剛誇了你在龍門鏢局裏的表演呢，怎麽能犯這種錯誤呢。”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郭晶飛連忙道歉，主要是，旁邊的機械讓他有一種奇幻的感覺。
    當時，在他的印象裏，趙牧雲所謂的特效大片，應該就是在綠幕裏拍攝，然後後期會有更多的加工，就像明星發照片，和旁人沒兩樣，會精修一樣，會花很多錢。
    還有就是因為前段時間，趙牧雲說的讓他有點崩潰的一段話一樣。
    你看你演的這個龍門鏢局，記好了，說不定，你以後能帶劇本入組呢。
    說的他一愣一愣的，什麽跟什麽啊，龍門鏢局那不就是情景喜劇嗎，還能翻拍成電影？
    所以，他一直以為趙牧雲變了，龍門鏢局開播後，反響並沒有武林外傳好的，但趙牧雲還是給予這麽高的評價。
    那科幻，應該就是綠幕扣圖那種，恰爛錢嗎，失手嗎，趙牧雲也不可能一次都不失手啊。
    但是，他沒想到是這種啊。
    各種各樣的器械，見都沒見過，往身上貼的這種小點點，跟心電監護用的電極片一樣，貼的他滿臉都是。
    太新奇了，也不知道拍出來他的臉會變得帥不帥，還是像賽朋博克那樣的，有機械感。
    別說他了，需要特效最多的三石也沒好到哪去，不過，三石見過這東西。
    在網上，看到的國外特效大片的花絮裏麵就有這些。
    所以三石知道，這個郭叔叔，應該是沒臉了，但他應該是有“外骨骼機甲”了，一定超級帥，所以太激動了。
    畢竟，他雖然都一米七多了，但他才十四歲，還是個孩子，要求他喜怒不形於色，太難了。
    特別是飾演現實裏的路空文，對他而言，難到爆炸。
    讓一個正直青春…不對，三石應該是正直少年意氣風發的時候，讓他演出有些自閉的小說家的感覺，挺別扭的。
    不過不得不說，花姐的兒子還是挺有天分的，前世演的不錯，所以趙牧雲在以他為藍本，教了三石很多次了，略顯青澀。
    這也是趙牧雲時不時的不陪小雨點和萱萱，跑來這裏的原因。
    當然，現在是因為在拍特效部分。
    三石在這一塊做的還是不錯的，因為奇幻世界裏，路空文的確是個少年，對於相對早熟一些的三石，隻要帶入角色，絕對的本色出演。
    原本，奇幻世界裏的路空文，是一個需要姐姐保護的人，哪怕是姐姐被殺害後，覺醒了，要為姐姐報仇，也不可能突然之間成熟那麽多。
    就好像，是一個久經戰場考驗的戰士一樣遇事不慌不忙，還能躲著分析赤發鬼親衛的信息，還能帶個剛認識沒多久的拖油瓶？
    呃，後者可以理解，因為現實裏的路空文在得到關寧的幫助下，決定帶著原本就有的小橘子這個角色，一起“弑神”，二者相互影響，幹涉了嗎。
    但是你這也不像是一個之前還需要姐姐保護的少年啊。
    太成熟了。
    所以，趙牧雲給三石一個vr頭盔，還讓人做了幾份簡易版的赤發鬼模型，然後讓三石感受了一下。
    沒啥效果，三石甚至希望再來幾個，和玩遊戲一樣。
    那就給他來點刺激的。
    讓人整了點恐怖片，給他放vr裏，效果很明顯，就是三石的媽媽很有意見。
    因為她兒子晚上都嚇得不敢睡了，這倒是讓趙牧雲好生自責。
    他可不是那種為了拍攝效果而不顧一切的導演，更何況，三石才十四歲，才是個孩子啊。
    “趙導，還有沒有啊了，再來點唄。”
    “你小子，離我遠點，你看看你這黑眼圈，還有這台詞，別整的跟要犯罪一樣好不好，我就拍個戲，你再把我送進去了。”
    三石眼巴巴的看著趙牧雲，他進入狀態進入的不錯，完美詮釋了一個提心吊膽，有恐懼也有信念的“弑神少年”。
    但還是很想看恐怖片，典型的人菜癮還大。
    “小磊，你現在就給我老老實實的去學習，跟著劉大製片人對對戲什麽的。”
    三石帶著黑眼圈離開了，現在要拍的，是劉施施唯一…
    不對，趙牧雲之前又給劉施施加了一場戲，用於和這一場戲做對應。
    路空文和姐姐不是被追殺了嗎，姐姐哪來的，現實裏的路空文憑空杜撰的？
    可以，小說嗎，但，這是電影。
    所以，趙牧雲給劉施施加了一場戲，李沐開局說，自己曾經花費了很久才吃到小籠包，那就讓路空文被關寧跟蹤的時候吃的也是小籠包。
    老板每天都會給他留小籠包。
    而老板，就是他心目中的姐姐，那自然是讓劉施施演了。
    而且在她口中也得知，這家小籠包店，要關停了，因為離鬧市區離得太遠，而且山城交通問題，所以外賣不好送，被擠兌的要關門了。
    也算是對應了開局路空文和姐姐被赤發鬼的手下追殺，他的姐姐，已經被殺的現實。
    創造力就業數量和方便，但你也同樣讓很多人失業。
    小說，也會影響現實，就像最後小說裏父女團聚，現實也是如此。
    三石猶豫的走過去，看著正化妝的劉施施，有些困惑，他是該按照劇本裏的，叫她施施姐，還是叫阿姨。
    叫姐姐，對方也開心，但是他叫熙熙可是叫妹妹的。
    “小磊弟弟來了。”
    好吧，知道叫什麽了。
    “施施姐，導演讓我來和您對對戲。”
    劉施施坐在那，沒有獨立化妝間，因為劉施施的戲份少，其他人則是因為在看到這個場景的時候，都樂意在這看著。
    就好像剛剛一樣，趙牧雲說的是郭晶飛，難不成別人沒有？
    不不不，胡君更甚！
    在問過趙牧雲後，他不停的拍照，當然是單純的拍各種器械，簡陋的虛擬成像趙牧雲也不會讓他看見的。
    但別的，比如之前拍的“燈籠龍”，要在上麵有一個巨大的器械，你得讓人站在上麵吧，還得是在天上，因為要有一個遠景，這就需要相當高的棚子和大型機械。
    把這些拍照發給他兒子，他兒子對此也很感興趣，他爹以前拍戲去，發的都是風景照，包括在之前拍攝的時候都是如此，讓他大失所望，什麽特效大片，沒看出來啊，但現在不一樣了。
    幾乎所有人都對此有興趣，機械大場麵有人見過，但沒在拍戲的時候見過啊，這得花多少錢呐。
    趙牧雲可以告訴他們，花了三點五億，當然，光影特效是用技術換算成投資，也就是說，光影特效不花一分錢，但也不拿一分錢，就占據了差不多一半的投資。
    各大股東都沒意見，大家都知道光影特效是趙牧雲和劉施施全股操控的。
    而且，特效大片啊，誰都沒有信心，上次的驚天魔盜團，不屬於特效片都要用國外的特效公司，現在要用自己人的，真不信。
    特別是男主角胡君，曾經，他拍的科幻片機器俠，被罵慘了啊。
    號稱是國產科幻開山之作，結果呢，你這背景不對吧，合著幾十年以後，國內還是這副場景啊，警察辦桉還是那套操作啊，想象力太淺薄了。
    還好當時的大劉被趙牧雲邀請著，讓他去國外宣傳他的書了，沒有幫他們宣傳。
    而機器俠被噴的理由，毫無疑問的，一個是劇情，一個就是全是打著科幻片的名頭，但是特效並沒有達到影迷的期待。
    但當時的特效技術來說，對於國內已經很不錯了，但和國外一比，謾罵聲一片啊。
    因為這個，胡君在接到邀請的時候是遲疑了一下的。
    他有點害怕被觀眾們打成國產科幻電影的罪人，但這是趙牧雲的作品，必須要來。
    等著化妝師和造型師忙活著，劉施施看見三石過來，還是蠻開心的。
    自己兒子長大以後要是能像這小子一樣聽話，有事業心也不錯。
    “施施姐，趙導讓我過來對戲。”
    “這有什麽好對的，就一段而已，我推你一下，就行了唄。”
    “可施施姐，你不是我姐姐嗎，為了救我，把我推下懸崖？”
    “這，這是小說嗎，它…”
    劉施施思索了一番，發現沒什麽好說的，你家姐姐為了保護你，把你推下懸崖去。
    “趙導，過來一下。”
    劉施施在劇組，還是蠻給趙牧雲麵子的，輕聲細語的，趙牧雲沒聽見。
    “老趙，過來。”
    “哎，施施怎麽了，放心，咱媽剛剛還給我發圖片，小雨點好的很。”
    “為什麽給你發不給我發。”
    “這個，可能是覺得你在忙吧。”
    趙牧雲會說，劉爸劉媽這段時間對他很好，因為趙牧雲給夫妻倆一口氣整來了十張票！
    簡簡單單，輕輕鬆鬆，因為，春晚觀眾一般都是給央視熟人或者各行各業的尖子，但是吧，現在的春晚，誰稀罕啊。
    所以，票來的很輕鬆。
    劉爸劉媽很開心，邀著一些親戚一起去了，比如，劉施施她舅。
    長麵子啊。
    他可不能給劉施施說，要不然，劉施施搞來票也不難的。
    “哎呀，不說這個了，就這一段，你看看吧，太怪了，這可是我唯二兩場戲，必須要完美。”
    趙牧雲撓了撓頭，那怎麽表現，就這麽大點地，追殺的人還那麽多。
    “那要不，打暈？”
    “我打暈你信不信。”
    劉施施風情萬種的白了趙牧雲一眼，讓他下定決心，今晚弄暈…算了，腎不答應，腰也不答應。
    “那就改成並肩作戰，然後你多次保護他，最後幫他擋了一刀吧。”
    總不能，路空文前期全是靠姐姐保護，那還敢和赤發鬼親衛亮劍，後麵更是敢和赤發鬼正麵對戰。
    更何況，在這種世界，總不能一點戰鬥力都沒有吧，那就算有十個姐姐也保護不了他啊。
    “那就這樣吧，小磊沒問題吧。”
    劉施施有些心疼的看著三石，這孩子才十四歲啊，99年生人，差點就成了零零後了。
    不過，要是他真成零零後了，那就這履曆，還有三小隻的事？
    當然，現在也未必有了，一個飛流，一個路空文，十八之前的男藝人，他絕對是獨一號的。
    十八之後也差不到哪去啊，就愛國類型電影，能大賺錢，而三石的形象，其實很適合的，皮膚顏色還有堅毅型的臉，雖然撐不起大男主，但男二號高高的。
    而現在，趙牧雲這麽一改，那三石的動作戲又增加了，盡管，增加的也不是很多，比起趙牧雲心目中成片的動作戲，其實這次要拍的多得多。
    因為他要教一教，順便多來點素材，算是為之後的特效大片積累經驗。
    就像是其他導演，他們是怎麽拍的，實際上有很多導演都是隻有一個大體梗概。
    比如寧皓，他拍戲就喜歡改來改去的，喜歡多線敘事，那拍著拍著就會有新想法。
    包括很多導演，他們在拍攝的時候，如果突然有了新想法，會立刻更改。
    趙牧雲倒是和吟詩小達人挺像的，都是直接準備好完善的劇本和完整的想法，然後再開始拍攝。
    除了這次，劇本被寫成依托答辯了，毫無邏輯可言。
    實際上，這也是趙牧雲很是認同他的一個點。
    在拍攝前，你得有一個絕對的完整的想法，當然，肯定是要有好幾個劇情發展方向的。
    這是很正常的，吟詩小達人也會這樣，全球的導演都會這樣，要不然，剪輯就不會這麽重要了。也就趙牧雲不需要，因為有“先見之明”。
    但要是真拍著拍著有了新構思，然後再改劇本，其實也是對投資方的一種欺騙，有了新想法，勢必要多花錢。
    電影工業化，本質上，就是一種標準化，可能會扼殺些什麽，但有利必然有弊。
    至於少花錢，怎麽可能，就算少了，那也要進導演的腰包了。
    但是，吟詩小達人喜歡按照劇情拍啊，這玩意，他也不省錢啊，花的更多了，什麽，你說人家拍戲建座城，算是自己的地方了，浪費的隻是時間，那沒事了。
    就是吟詩小達人的想法嚴格的有點過分了，他就讓演員完全按照他的想法來，不讓有自由發揮，這點就不好了。
    演員要是入戲了，可比你了解這個角色，就好像羅琳懂什麽哈利波特，尾田懂什麽海賊王一樣，岸本懂什麽火影一樣。
    所以，趙牧雲並不讚同這一點，他向來是把角色的大方向把握好，你要是離譜了，那不行，但允許自由發揮。
    就好像高媛媛之前對著胡君突然臨場加戲，表達對他弄丟孩子的不滿，感覺，高媛媛當時把胡君帶入成趙牧雲，把趙熙熙帶入成趙瑾萱了。
    手一動，然後收了回來，沒扇過去，胡君差點沒接住。
    還有三石在拍被足球擊倒後，小聲都囔了一句媽賣批，然後低著頭走了，以為要重來一條，但趙牧雲就是感覺這條不錯，挺有喜感的，還有最後畏縮的低頭走人，很傳神。
    “放心吧導演，肯定沒問題。”
    我可是受了一個月的罪了，要是不行，那就白受了。
    當然，三石當時來的時候，可不覺得是受罪。
    算得上是練武了，現在的武術不也是套招嗎，男孩子，都是在中二的年齡，讓他拿著一把刀練武，當時別提多開心了。
    然後，獲得了很多傷口，嚇得趙牧雲趕忙練習了三石的媽媽。
    要不要停下來，趙牧雲可不想落得一個虐待未成年人的罪名。
    三石的媽媽也嚇壞了，以為趙牧雲要換了他呢，還說三石能夠更努力，隻要孩子能忍得住，說實在的，誰家的家長不心疼，但是能讓孩子變得更好啊。
    自己兒子隻是學點武術而已，就當上一個不花錢，還能倒找給很多錢的武術班，這麽一想，那趙牧雲真成大善人了。
    “好，那就開始拍攝吧。”
    趙牧雲看了下時間，四點多了，拍完這一場戲，估計就要下班了，沒辦法，特效戲就是這樣。
    一群人，特別是很多人都是龍套，你要讓他們在正常環境沒問題，在綠幕下，身上還要帶著那些東西，他們真的拍不好。
    有時候，說是科班出身沒有野路子有靈性，可是，最後能在圈子裏站住的，卻百分之九十的都是科班出身。
    因為有這個基礎水平在。
    還有就是要一個鏡頭要多保幾個，等到後期特效一出來，誰也不知道什麽樣的。
    有可能現在看起來挺好的，但是一加上特效，完了，不協調了。
    畢竟背景不同。
    “老郭，怎麽了，人傻了。”
    郭凡一手拿著劇本，頭還不停的往電腦旁伸著。
    技術人員則是不耐煩的扒拉著他。
    別說什麽對技術人員的刻板印象，有時候，有技術的人就是這樣，因為有本事在哪都吃的香，不在乎，你老板還得哄著我呢。
    “仝老師，我就看看。”
    “一邊看去，你是導演嗎，看得懂嗎。”
    郭凡憋紅了臉，趙牧雲喊他來的時候，他還不願意來呢，現在看到了，真的被折服了。
    大概，這就是電影工業的魅力，等到電影工業登峰造極了，恐怕，更吸引導演的，就變成膠卷拍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