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降噪區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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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夏莊的村口,馬車停下,兩人下車。
在村口有一個破舊的看不清字樣的石碑。
李浩上前撫摸石碑上的五個微型凹坑。
這絕對不是用工具敲打出來的,把手指放入其中,已經是凝血境巔峰的他,身體感知力極強。
指尖細細撫摸下,能夠明顯察覺到一道道條紋。
那是指紋。
這五個微型凹坑是人,硬生生按出來的。
凝血境起步。
李浩心中這樣判斷。
“趙大夫你怎麽來了”
不遠處,一名身穿灰色粗布衫,拄著拐杖臉上皺紋溝壑的老者,慢走間瞧見李浩和趙大夫站在村口,大聲詢問。
“一直沒解決夏莊村民耳疾,我就愁啊”
來之前,趙大夫就已經想好說辭。
肯定不能說是因為,有人花錢請他帶著,過來見見怪病。
“這位是”
老人提起拄著的拐杖,指了指一旁的李浩,隨後拐杖落地,繼續拄著。
“這位是我的侄子,也會點醫術,我把他帶在身邊,學點東西。”
趙大夫略顯猶豫,但還是說了出來。
這是李浩花錢雇傭他過來時,提前串聯好的說辭。
“侄子。”老人恍然大悟,連連點頭說明白。
這年頭,子承父業,趙大夫無兒無女的事,他是知道的。
讓侄子來接替醫術,也實屬正常。
有趙大夫作證,老人自然十分信服。
熱情拉著李浩向村裏走去。
在他看來,這很可能就是日後,遊水鎮的大夫。
現在打好關係,日後村裏孩童生病,可能就願意更用心救治幾分。
被拉著手走在路上的李浩,也是有意無意與其閑聊。
閑聊中,他也是知曉對方身份。
是這個夏莊的一村之長,姓王。
很快,王村長便將李浩和趙大夫帶進土牆院落內。
趙大夫放下背後木箱,開始為其診脈。
李浩則坐著小木墩,環顧四周籬笆對壘成的土牆,眉頭微皺。
他明顯能夠感覺到,從進入這個村落開始,這個村落的聲音很小。
如果平常說話的聲音,是五分大小,那進入這村落後,聲音就降到三分。
平常聲量,在這裏都顯得比較小聲。
如果是普通人,自然感受不到這個差別,隻會在自身音量小些時,下意思加大音嗓。
但李浩不一樣,他對身體的掌控力已經達到細致入微的地步,否則也不會大膽的將淬血蠶種入體內。
“而且,明明那麽多屋舍,人也不少,卻給我一種安靜的連風聲都捕捉不到。”
李浩喃喃自語,聲音細小如蠅叮。
一路走來,他也見過不少人,在洗衣淘米,劈柴做飯。
但總有一種,聲音仿佛被吃掉般,沒辦法被自己收入耳中的錯覺。
李浩簡單在腦海中整理了一下,來時自己向趙大夫打聽關於夏莊百姓全部患有耳疾的事宜。
夏莊原本是沒有這種病的,就是幾年前不知為何,全村人都患有這個病。
好在這種耳疾,隻會讓一隻耳朵聽不到聲音。
對於生活沒有太多的影響,該幹農活的幹農活,該睡覺的睡覺。
怪!
很怪!
這是李浩對於夏莊的判斷。
他總感覺這裏的聲音太小了。
小到有些怪異。
怪異到,原本想著過來打聽及幾年前那位疑似沸血境人線索的他,對這夏莊眾人的耳疾,起到些許興趣。
轉頭看向一邊,趙大夫正在為王村長診脈。
聽不出脈搏異樣的他,從自己背來的木箱中取出銀針,刺入村長穴道。
“現在能聽到嗎”
“聽不到。”
村長搖搖頭。
嚐試一番無果下,趙大夫看向李浩,想到對方過來的目的,準備順水推舟,沉聲道:“你來看看。”
嗯了一聲,李浩上前,趙大夫後退讓位。
雖說沒有學過醫術,但李浩對於自己的感知力和操控力都達到細致入微的地步。
人的身體構造大徑相同。
心肝脾胃腎,以及眾多神經血脈,骨骼排列順序都沒有多少差別。
一通則百通。
對於自身的了解,也可以作用在其他人身上。
正常人倘若聽不到聲音,隻有兩種可能,耳蝸和神經。
但神經受損,一定會對自身其他地方有所影響,例如反應遲鈍,四肢不協調等等。
觀察村長和來時路過的村民情況,不像是神經方麵受損。
緩壓村長頭顱,讓高掛在空中的太陽光照耀進耳蝸。
順著光芒,李浩瞳孔微縮,氣血流動於眼球處。
那白哲,黑澈的眼球中,一絲絲淡淡紅色快速包裹。
這是,他根據現代醫學常識,利用氣血使視力大幅度增加的小竅門。
目光如炬。
視野不斷拉升,順著陽光脈絡,李浩也是穿過耳壁上眾多耳垢,注意到那在深處,不斷跳動欺負的綠色液體。
那是人體的耳蝸位置。
可正常人耳蝸應該是暗紅色,綠色李浩倒是第一次見。
“別動。”
穩住村長腦袋,李浩單手從背後籮筐中抽出一根細長鐵蠶絲。
不等趙大夫阻攔,便直接刺入耳洞內。
村長也隻是感覺到刹那間的微微刺痛,在承受範圍之內,因此沒有多少動作。
鬆開已刺入耳蝸的鐵蠶絲,沒有力道幹擾的鐵蠶絲不斷開始細微抖動。
見此情形,李浩心中有了答案。
指尖捏住鐵蠶絲,順時針快速扭轉數圈,然後用力一把。
啵
一道隻有村長才能聽到的聲響,在耳蝸內響起。
“這是什麽”
一旁的趙大夫頓時驚疑看向李浩手中鐵絲另一端的物體。
那是一個渾身沾滿綠色粘液,和蚯蚓十分相像的蟲子。
綠色蟲子正不斷扭動著頭尾,身體不斷在弓起落下,掙脫那刺穿自己身體的鐵線。
“好像是種蟲。”
將綠色蟲子往上抬了抬,離自己眼睛近些。
身體明顯分為頭、胸、腹三部分,每部分都由若幹環節組成。
頭部由六個環節愈合而成,成體已無節的痕跡。
毫無疑問,就是蟲類。
“能能聽見了。”
多年來一直失聰的耳朵恢複正常,村長聽到李浩的話,轉頭看去,在瞧見蟲子模樣後,下意思掏了掏耳朵。
“你們能不能聽到。”
李浩把蟲子豎在自己嘴前,然後開腔說話。
趙大夫和村長,一臉茫然看向嘴一直動,卻不見聲的李浩。
從籮筐中,拿出一個灰色光澤的小瓶子,將蟲子對準瓶口,放入其中用木塞堵住瓶口。
“夏莊的耳疾,應該是這東西引起的,叔父我說的可對”
李浩忽笑著抬起頭。
“呃孺子可教。”
趙大夫愣了愣,隨即順著李浩的話往下說。
“小哥,我們村裏其他人,也請你”
耳疾恢複正常的王村長,捧起臉上笑容,語句戛然而止,意思卻不言而喻。
“這個”
趙大夫遲疑了一下,看向李浩。
這東西,他是真的一點都不了解。
說實話,他也沒想到,這個對耳疾怪病有興趣,雇傭自己過來看看的年輕人,居然能治療耳疾。
王村長則以為,趙大夫是想考一考自家侄子,所以也看向李浩。
“正好也讓叔父,考量一下,我這段日子的所學。”
一邊手指撚著鐵絲頂端的綠色粘液,李浩一邊微笑回應。
他已經可以確定,這是一種寄生在生物耳蝸內部,能夠吸收聲音的蟲子。
對人體應該無害,隻是單純把耳蝸寄生,否則,夏莊村民除了一隻耳朵失聰外,沒有任何感覺。
這也能解釋為什麽夏莊村民雖多,但卻顯得格外寂靜。。
這怪蟲本就能吸收聲音,機上數量一多起來,蔓延起來,從而讓整個村莊人全部寄生。
那聲音在空氣中的傳播,就會被大麵積稀釋。
整個夏莊村落,相當於人工降噪區,顯得格外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