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情況而定，最多不超過五十文。”
    李浩也不太清楚聽診裏麵的價錢規範，因此，要了一個適中價錢。
    他起初當過采桑郎知道這種程度的價格不算太高。
    聽到如此便宜價錢的老人，也是喜出望外。
    連連局促道謝，隨後轉身離開。
    這對李浩隻是一個小插曲。
    老人走後，一連幾天都沒有任何人再過來詢問，或者遊走徘徊。
    李浩也落得個清淨，不斷在地下培育大量鐵絲蠶。
    為了能夠更好的研究，還花大價錢，讓碼頭船隻給自己帶來一種頗為良好的玉石。
    用眾多玉石通透的一角，不斷打磨成蟬翼薄片。
    再使用鐵絲蠶液一點點精細化，捏造出顯微鏡框架，並將蟬翼薄片安裝在上方。
    效果十分不錯，雖說玉石的透明度沒辦法和玻璃比。
    但李浩用氣血之力充斥眼球，也能夠忽略掉玉石中帶有的雜質，從而觀察蠶蟲內細胞層次的東西。
    有了這自製的顯微鏡，對於鐵絲蠶多樣化的研究，他可以說是更進一層。
    其他各種藥材，進行大量喂食，在死了成百上千個之後，也算是培育成功。
    什麽專門腐蝕屍體的腐屍蟲，氣血流轉後，堅硬無比的鐵甲蟲。
    大量安眠草培育出，能夠散發大量迷藥的昏睡蟲。
    甚至連淬血蟲，經過他一身超強氣血貫穿式的喂養，身體都開始發生變化，離體氣血隻要經過它，就會被凝實數分，如長虹一般。
    基本上，隻要是他現有的，都會拿來培育鐵絲蠶，利用鐵絲蠶獨有身體構造，來進行轉化。
    可能第一代轉化不能成功，那就第二代，第三代。
    總有那麽一隻能夠成功，隻要能成功一隻，鐵絲母蠶就能將其刻畫繁衍而出。
    期間，李浩自然也沒忙著對於身體的研究。
    如今，氣血已經到達頂峰的他，開始將目光鎖定在五髒六腑。
    以及身體其他器官。
    可惜，到目前為止，依舊沒有絲毫線索。
    嗡嗡嗡
    位於地下，李浩正調製各種藥劑，準備喂養鐵絲蠶時，腰間鐵塊發出震動。
    醫館又來人了。
    放下手中之物，李浩來到上方醫館。
    “老人家”
    來者又是之前那位第一次光顧這裏的老人家。
    “大大夫，我想請你過去，救救我孫子，這是五十文錢。”
    老人站在醫館門外，東張西望，見到李浩後，趕忙從懷中掏出一個破舊袋子。
    袋子拿出來時，發出陣陣鈴響，是銅錢撞擊在一起的聲音。
    “還是等看完病再收錢。”
    李浩頓時明白，原來之前老人以為是先收錢，再醫治。
    “那就麻煩了，麻煩了。”
    老人有些局促，將東西收起，連連點頭，說起自家孫子的情況。
    從幾年前開始，孫子就開始看不到東西，不能見光，一見光眼睛就流髒水，一直痛。
    老人姓何，找過江波鎮的大夫，可惜看診費用太高，需要五兩銀子。
    不管他怎麽求，都沒用。
    孩子隻能關在屋子裏，蒙上黑布條。
    前幾天來求醫，聽旁人說，東街開了一家醫館，他才過來打聽打聽。
    “流髒水”
    李浩來的興趣，他還從未聽說過，一見光眼睛就會流髒水的病。
    返回裏屋，取了些自己這段時間培育的蠶蟲，並將唯一一台自製顯微鏡，裝進籮筐中。
    相隔數裏外，一件破落房屋坐落其中。
    房屋窗門緊閉，內部漆黑一片。
    哢
    木屋外，一個紮著兩個麻花辮的小個子，輕手輕腳推開木門。
    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屋內，照射出亮光。
    “我聽說何爺爺，給你去找大夫了。”
    木門露出一點縫隙，照進屋內，讓自己能看清楚，內部漆黑出端坐著一個小男孩。
    “小花，我已經知道我得的是什麽病了。”
    黑暗處端坐的小男孩，指了指被黑布蒙住的眼睛。
    “嗯”
    兩個麻花辮的女孩有些不解。
    “是蟲，是蟲子，好多好多的蟲子。”男孩摸著自己頭上的黑布。
    就算是閉上眼睛，他也能夠看到黑暗處，有著無數散發各種光芒的蟲子以有規律的方式攀爬。
    “好像有人來了”
    男孩有些不確定的看向大門所在的方向。
    他的眼睛已經緊閉，也蒙上一層黑布。
    但縱然是遮掩，他也能瞧見，一個渾身包裹著血紅色蟲子的人形家夥在往這邊走。
    這是往常從來沒有過的情況。
    往常都是大量發光蟲子在天敵間遊走，很少有這種凝聚在一起，並且形成人形。
    甚至是向自己這邊走來的情況。
    “人來了”
    兩個麻花辮的女孩歪著腦袋，有些不解。
    她不理解為什麽，蒙上眼睛的男孩怎麽能看到外麵有人過來，明明她都沒看到。
    “”
    正和老人聊天的李浩突然抬起頭，渾身寒毛豎立。
    有人在一直盯著自己。
    “怎麽了”
    老人一臉不解，環顧四周，不明白這位大夫為何會突然警覺。
    “沒事，你孫子是住在那邊嗎”
    李浩忽然一笑，指著剛才讓自己察覺到異樣的方向。
    老人點點頭，用手比劃了一下還有多少距離。
    李浩沒有說話，笑意連連。
    居然能隔這麽遠注視自己，這到底是個什麽怪病。
    老人家住的距離江波鎮很遠，幾乎在極為邊緣的地帶。
    周圍極其荒涼，但也有不少人煙，差不多是一個小村落，四五十戶人家。
    “虎子，你咋出來了。”
    快到達，自家屋子時，老人忽然注意到，在門口前，站著兩個孩童。
    其中一個男孩，正是自己的親孫虎子。
    “爺爺”
    蒙住雙眼的虎子，雙手在空中摸索著，一點點朝著聲音散發的方向走去。
    老人趕忙上前，一把將其抱住。
    “大夫，這就是我家虎子。”老人向李浩介紹，懷中孩童。
    同時也跟孩童說，自己請來了大夫。
    “大夫請問你是人嗎”
    蒙住眼的虎子，站在爺爺懷中，看著那渾身爬滿血色蟲子的人形。
    那種被渾身被注視的感覺再度湧上心頭，李浩低頭認真觀察麵前小孩。
    不等老人開口，便蹲下身子，詢問：“為什麽這樣說”
    “你身上好多，好多好多蟲，還背著一大堆。”
    孩童有些膽怯的往爺爺懷中縮了縮，但看著那一跳一跳的蟲子，心聲好奇，伸手摸了摸。
    “這是頭好軟。”
    注視著蒙眼男孩摸著自己體內淬血蠶所在的位置，李浩驚詫不已。
    這男孩居然能直視發現自己體內的淬血蠶。
    這是從未遇到過的事情。
    “大夫，這”
    “走吧，先進屋，仔細說說是什麽情況。”
    姓何老人作為大字不識幾個的農戶，對於事情的描述不夠準確。
    李浩起初隻以為是個因為某些事情，不小心晃瞎眼的孩童。
    但現在一看，事情可能遠遠不止那麽簡單。
    “這位是”李浩注意到兩個麻花辮的女孩。
    “那是我們村老劉家的孫女，經常來找虎子玩。”
    李浩點點頭沒有說什麽，幾人相繼進入漆黑無比的屋內。
    啪嗒！
    手指交互在一起，打了個響指。
    火焰魚躍在一根木棍上。
    原本漆黑的房間，瞬間明亮。
    見一老一少，兩人目光驚奇，李浩淡定道了一聲小把戲。
    隻有名為虎子的孩童，親眼看到這個渾身血紅色蟲的大夫，身體分離出無數小蟲，這些小蟲聚集在一起，隨後又消失。
    做完這些，李浩上前輕輕掀開孩童眼上蒙著的黑布。
    沒有布匹纏繞，虎子緩緩張開眼睛。
    滴答！滴答！
    一條水線，從虎子眼角出流淌。
    水線流淌速度逐漸增大。
    嘩啦啦！
    水線已不正常速度不停流淌，甚至有逐漸擴大之勢。
    用鐵製試管，接住虎子眼中流淌的大量灰蒙蒙水流。
    然後以極快的速度，將對方眼睛重新蒙上。
    背後籮筐放在地上，李浩從中取出顯微鏡，放在屋內的木桌上。
    氣血翻湧至眼球，視線開始變得血紅。
    讓兩人看住虎子。
    李浩取出玉石做的蟬翼圓片，將剛才的虎子眼睛流下的髒水滴在上麵。
    血紅色視線隨之來到顯微鏡前。
    一點點調整距離，對髒水進行細胞層次的解讀。
    蟲！
    好多蟲！
    好多好多的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