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老太太不對勁兒,有陰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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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裝暈失敗本該惱羞成怒,又或者是尋死覓活都不出奇。
    可她答應得未免太爽快了些
    戴紅柳心有狐疑,默默進屋去拿準備好的凳子和水。
    來幫忙主持分家的都是族裏的長輩,總不能讓這麽些人都在院子裏站著。
    時三哥和時五哥去幫忙了,果樹下頓時就隻剩下了糯寶一人。
    她乖巧地坐在墊子上抓樹葉,腦中念頭閃得飛快。
    老太太不對勁兒。
    有陰謀!
    她還沒琢磨明白這是什麽戲,時老太就大著嗓門說:“分家可以,但是今天不行!”
    村長皺眉說:“今兒怎麽不行”
    “你們全都是幫著時野家兩口子的,我信不過!”
    “你……”
    “我咋地了”
    時老太鼓著眼瞪說話的老者,不滿道:“我嫁進時家幾十年,一手把這幾個孩子拉扯大,族裏人的沒幫過我,全是靠著娘家救濟,如今時野這個狼心狗肺的混賬玩意兒要把我一腳踹出去,沒那麽容易!”
    “必須等我娘家的人到了才能分!”
    她一口咬死了必須改日。
    村長多說一句,她馬上就要去死。
    在場的老人見了有些頭疼,用商量的口吻說:“時野,要不就明日吧。”
    老太太早年喪夫過得不易,他們也不能把人逼得太緊。
    要真出了事兒,那就真是無顏再見祖宗了。
    時野遲疑地看向戴紅柳。
    戴紅柳狠狠咬牙:“明日就明日,要是……”
    “你個殺千刀的少咧咧渾話!老娘說了明天就是明天,不然我就死給你們看!”
    “好,那就明天!”
    “我倒是要看看,到了明天你還能有什麽說辭!”
    戴紅柳氣得渾身發抖。
    老太太哼了一聲從地上爬起來,啐了一大口,衝著時小叔和時小姑指桑罵槐地說:“杵著挺屍啊!”
    “還不趕緊去你舅舅家叫人來!去告訴他們,老娘都要被人逼死了,讓他們緊著點兒來給我收屍!”
    她罵罵咧咧地摔門進屋,自覺被內涵到了的眾人臉色都不太好。
    時野滿是歉意地說:“實在是對不住,隻能是明日再麻煩諸位走一趟了。”
    他和戴紅柳挨個賠禮道歉,親自把人接來的,又親自把人送出去。
    本來憋著怒的人心裏的火下了三分,圍在時家周圍的村民也各自散去。
    果樹下,糯寶看著時小叔和時小姑匆匆出門,頭頂緩緩縈繞開了一層迷霧。
    老太太到底是想幹啥
    白日裏相安無事,夜色稍降,糯寶坐在床上扒拉大哥做的木頭串珠,察覺到小拇指上不明顯的一緊,眼裏閃過一抹明悟。
    她回頭看了一眼,確定爹娘和兩個哥哥都沒注意到自己,連忙順著床邊爬了下來,嗖嗖嗖的就爬到了門檻外。
    白日裏她趁著沒人注意,在堂屋外擺了一個拴金陣。
    這陣沒大用,唯一的用處就是可鎖定金銀的位置,一旦有人把屋裏的值錢的東西轉移了地方,陣法就會被觸發。
    果然跟她猜的一樣。
    老太太執意改日到明天,就是為了在今晚把家裏的錢都轉移了!
    時老太完全沒發現身後不遠處多了雙暗中觀察的眼睛,刨開後院的土,把懷裏的木盒子埋了進去,為了偽裝,她還特意在上頭蓋上了一層幹草。
    等做完了這些,她馬不停蹄就去搬耳房裏的糧食。
    時老太忙得腳不沾地。
    糯寶看清了具體位置,馬上就開始往回。
    發覺她出去的時三哥著急地跑出來,見她趴在門檻上趕緊把人抱了起來。
    “糯寶,你要出去怎麽不叫三哥”
    他輕輕地拍了拍糯寶身上的灰,自責地說:“以後要出去就叫我知不知道我抱你去。”
    糯寶現在能蹦躂幾個字了,可腳下無力還是不會走。
    沒有人抱著隻能爬行。
    糯寶對自己小狗出行似的方式也很無奈,可還是用髒兮兮的小手摸了摸三哥的臉咧嘴笑了。
    別擔心,我很快就會走了。
    要不了多久的。
    時三哥不知她心裏所想,心疼地抱著她去洗漱。
    夜深人靜,家裏人都睡下了,糯寶睜開眼睛,滑到床邊順著門縫把一條用血畫好的符塞了出去。
    守在門外的小狗睜著黑黢黢的眼睛搖尾巴,她隔著門縫噓了一聲,指了指老太太藏錢的方向。
    小狗甩著尾巴去了。
    糯寶滿意地爬回床上睡覺。
    在夢裏,老太太藏銀子的箱子炸了……
    第二天糯寶是被叫嚷聲吵醒的。
    時小叔和時小姑很是賣力氣,果然把老太太娘家的人都叫了過來。
    時家寬敞的院子裏攢動著密密麻麻的人頭,掀起的人聲浪潮也是一陣更比一陣刺耳。
    戴紅柳不想讓糯寶出去見這樣的醜陋,索性就把三個孩子都留在了屋裏。
    她一出去,老太太就哭得更來勁兒了。
    “這黑心肝的兒媳愣是看不得我過一天安生日子,我活久了就成累贅了,早知道還不如死了,也省得礙了他們的眼!”
    “分家是我的主意,關她什麽事兒”
    時野把戴紅柳護在身後,冷冷地說:“娘,你昨日說的等舅舅們到了就分家,人已經到齊了,是不是可以分了”
    老太太咬牙切齒地說;“分!”
    “不就是分家嗎我成全你們!”
    由村長做主,族老和村民為證,時家的所有東西都應該拿出來按人頭均分。
    可就在把東西都搬到院子裏後,村長神色古怪地眯起了眼,說:“家裏就這些東西”
    銅錢一貫,大米三十斤,小米高粱等雜糧共五十斤。
    除此外隻剩下八隻雞,十幾個雞蛋和一些鍋碗瓢盆鋤頭扁擔。
    時家在村裏是過得不錯的人家,秋收時還打了滿滿兩屋子的糧食,剛過了一個冬,怎麽會隻剩下這些
    戴紅柳和時野早就意識到了會發生什麽,可看到老太太做得如此過分還是忍不住青了臉。
    老太太無視他們的表情,理直氣壯地說:“啥叫隻有這點兒”
    “家裏本來就揭不開鍋了,能有這些就不錯了!”
    她腿一翹開了嗓,搶了村長的裁定之責,自顧自地說:“我都想好了,我跟著老三過,還得養活我閨女,銀子和糧食都必須三七分,老三占七,老大拿三。”
    “家裏有十五畝田,村東頭的那四畝和村西頭山上的一畝給老大,剩下的給老三,還有……”
    村長說:“村東的那幾畝地緊挨著河,一到汛期就容易被水淹,山上的那個更是貧瘠,這……”
    “這有啥”
    老太太蠻橫地說:“這沒良心的我願意給就不錯了,憑啥挑三揀四”
    “要就這麽分,不要就一點兒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