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糯寶她小叔壓下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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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出息!大事兒指望不上,順點兒東西都拿不回來!”
時小姑捂著腦門抱怨:“那麽多人,我……”
“多少人咋的了!”
老太太抱著順來的大豬腿,憤怒地拔高了嗓門:“他們白占了我那麽多銀子,我拿點肉找補一下,誰敢說什麽!”
要不是手上實在沒空,她還能多拿倆!
時小叔被盯著背磚壓得渾身皮肉都疼,聽到她們為了點兒吃的吵吵,忍無可忍地說:“這點破爛玩意兒頂什麽用”
“咱們要的是銀子!拿了這些能當錢花嗎!”
老太太縮著脖子嘟囔:“那咋整”
順點兒東西都偷偷摸摸的,直接找銀子簡直不可能。
總不能……
“明天換個法子。”
時小叔當機立斷道:“那麽多銀子,他們不可能隨身帶著,一定是找地方藏起來了。”
“新屋那邊人多手雜,不可能在那邊,所以肯定藏在了他們現在住的地方,他們既然是不拿出來,咱們就自己去找!”
時小姑吸了口涼氣說:“你是說,去村長家的老宅找”
“對啊!”
老太太猛地一拍豬腿,激動地說:“明天我帶著妮兒去那邊把人拖著,你就悄悄過去搜!”
“找到了你就全都帶回來,可不能再讓他們造咱家的錢了!”
母子三人一拍即合,很快就付諸行動。
第二天一早,老太太趾高氣昂的帶著時小姑到了地方。
薛嬸吊著眼說:“呦嗬,老太太來了。”
“您的確是有本事,飯桌上能挑翻半盆子二夾五花肉,還能順個豬腿回去接著啃,肚子是比正經人大啊。”
戴紅柳忍著笑說:“婆婆你沒吃飽隻管說啊,那豬腿油膩膩的都沒洗過,拿著啃算怎麽回事兒”
老太太不拿笑話當回事,理直氣壯地說:“吃幾塊肉咋地了這是我兒子合該孝敬我的。”
“時野,你說,你掙來的肉老娘是不是能隨便吃!”
圍牆上的時野聞聲默默轉頭。
老太太沒得到回應,卻越發得意:“看吧,我親生的兒子都不說話,你們算什麽東西!”
她頂著眾人鄙夷的目光嘚瑟了一圈。
村長有些不耐煩地說:“今兒怎麽就你們兩個還有一個不來了”
老太太不滿道:“我小兒子是讀書人,那雙手金貴呢,跟你們這些莊稼漢能一樣嗎”
“就是。”
時小姑綠著臉咬牙:“我三哥才不幹這種粗活兒呢。”
村長氣得胡子發抖,指著正在洗鹹菜的人說:“鐵柱媳婦兒,把那盆鹹菜端過去給糯寶她奶洗!”
幹活堵住她的嘴!
為了心中的大計,老太太和時小姑罵罵咧咧的埋頭苦幹。
可這一幕落在旁人眼中卻蹊蹺得厲害。
時二哥把木材搬到角落,壓低了聲音說:“大哥,我得回去看看。”
他們一家現在住在村長家廢棄的老宅裏,眼下一家人都在此處,那邊一個人都沒有。
他懷疑時小叔就是去了那邊。
時大哥抬頭對上時野的目光,想了想輕聲答:“別給爹娘惹事兒。”
“放心,我有分寸。”
時二哥避開人群往外,可剛走出去就撞見個小娃娃。
小娃娃穿著藕粉色的小棉襖,圓得不像話。
兩隻小短手抱在胸前,穿著虎頭鞋的小腳在地上一點一點的,抖著腦袋上拴了紅綢的元寶髻,驕傲地抬起了小下巴,意思就是:你看,逮住你了吧
時二哥捏了捏她的元寶髻,好笑地說:“糯寶,你五哥呢”
說好看孩子的人,又跑哪兒去了
糯寶當然不會說自己是特意把五哥支開的。
她對著二哥伸手了小手,堅定地說:“鍋鍋,抱!”
時小叔肯定去那邊當賊了,她要跟著一起去看看看。
時二哥哭笑不得地搖頭:“糯寶,不好。”
“不嘛,鍋鍋。”
見他不動,糯寶撲上去抱住了他的小腿,還故意說:“鍋鍋不抱,寶叫。”
不帶我一起去,我就叫。
反正休想甩開我!
時二哥想狠心把人拎開,可對上小娃娃水汪汪的大眼睛,愣是沒舍得下手。
僵持片刻,他認輸似的把糯寶抱了起來:“帶你去可以,不過咱們說好了,不許搗亂。”
小無賴目的得逞了答應得非常爽快,快走到地方的時候,自覺地捂住了自己的嘴。
時二哥抱著她繞到後院,聽到屋裏傳出的動靜眉眼間染上些許冷色,找了個空的籮筐把她放進去站好,說:“在這裏等我,別出聲知道嗎”
“嗯嗯嗯!”
見她乖,時二哥屏息踩著院牆下的石磨翻了上去。
他的身形異常靈巧,順著支棱出來的橫梁往裏一翻,馬上就沒了人影。
糯寶在比自己高的籮筐裏露出眼睛,透過縫隙往裏看。
屋子裏,遲遲找不到銀子的時小叔罵得越發氣急敗壞。
“到底是藏哪兒了!”
他都來找半個時辰了,可連銀子都影兒都沒看到!
時二哥蹲在屋頂無聲冷笑,看到時小叔摸索著找到了空閑的耳房,頭頂正好懸著根搖搖欲落的柱子,無聲攥緊了拳頭。
小叔叔,這可是你自己找上門來的……
耳房距離後院近,糯寶也聽到了裏頭的咒罵。
她看著耳房那根因年久被壓彎了的柱子,小臉上綻出了意味不明的笑。
時二哥蝙蝠似的掛在大梁上,伸手抽跟橫梁銜接的楔子。
在他快要把楔子抽出來的時候,糯寶手裏繪的陣也成型了。
她揮手把陣法甩到橫梁上,時二哥感覺到橫梁下落的趨勢,跟她商量好似的果斷鬆手後撤。
轟隆!
承重的柱子坍塌下去,耳房馬上就垮了一大片,震起大片灰塵。
草木轟塌間還摻雜著一道慘絕人寰的叫聲:“啊啊啊!”
“我的腿!”
時二哥飛奔過去摁住探頭的糯寶,捂住她的耳朵轉身就走。
“別聽。”
他來的時候走的是鮮少人走的小路,回去的時候卻繞了個方向。
他把找來的幾個野冬棗放在糯寶的小手裏,看著小娃娃純稚的麵容很是懊惱。
怎麽就一時沒抵住,把糯寶帶來了呢
萬一嚇著她怎麽辦
他摸了摸糯寶的腦袋,擔心地說:“糯寶,怕不怕”
糯寶故作茫然地眨了眨眼,軟乎乎地說:“鍋鍋,早早。”
她可什麽都不知道。
二哥隻是單純的帶她來摘了個野棗。
時二哥看著她掌心的棗,失笑道:“就記得棗了”
糯寶哼了一聲,著急地說:“七早早。”
趕緊走趕緊走。
她著急回去吃棗。
時二哥終於放了下心,抱著她從另一個方向走了回去。
他們剛到地方,村長就看到了糯寶手裏的棗。
他好笑地說:“這野冬棗也就南邊山腳下還有一棵了,剩幾個都是長在樹頂的,你帶糯寶去那兒薅的”
時二哥笑著嗯了一聲,說:“摘來給她哄個嘴兒的事兒,我……”
“哎呦!村長大事兒不好了!出事兒了!”
來人高聲喊著跑到前頭,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那……那邊,那邊的耳房塌了!”
村長一聽打了個寒戰,後怕地說:“我剛才還跟時野說呢,那耳房的梁是不中用了,早晚要塌,還好這時候那邊沒人,不然的話……”
“好啥呀!”
那人口吻古怪地說:“糯寶她小叔在下頭壓著呢!”
“啥!”
“你說壓著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