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飛逝，很快就到了下午五點多。
    路芒把做好的視頻發布後，站起身伸了個懶腰。
    腰酸背痛……
    視頻攻略向和劇情向融為一體，末尾還夾雜著自己的碎碎念，長達兩個半小時。
    這就是鴿子的代價。
    這期間除了中午去廚房下麵吃兩口，其餘時間一直都坐在椅子上。
    順便也給沐菀之弄了個手機支架，這樣她不用一直拿著，方便觀看。
    路芒走到門口，看見她一本正經地坐在沙發上，目不轉睛地盯著手機屏幕。
    一瞬間的錯覺。
    路芒覺得她活像個追劇的小女生，而不是什麽誤入塵世的仙子。
    沐菀之注意到了路芒的視線：“你剪完了嗎”
    “嗯。一起出去”
    “今天太晚了，我們明天再去。”
    沐菀之看了看陽台外，日薄西山。
    “晚這個時候正熱鬧著呢。”
    “現在嗎”
    “對。不過在出發之前我得跟你說一些注意事項，這些很重要。”
    路芒正色道，“我一直都認同知行合一這個觀點，無論你從我這裏還是視頻上了解多少關於這個世界的事情，都遠不如你自己親眼看一看更好，這也是我想帶你出去的最主要原因。”
    沐菀之點了點頭。
    她很認同路芒說的話。
    修行也是如此，無論師尊告訴弟子多少修行路上的要領，都遠不如自己實踐來的事半功倍。
    “不要亂跑或者離我太遠，跟在我旁邊就行。也不可以跳，正常人沒有你跳的那麽高。總之，表現得要像個普通人，以不暴露自己為前提。”
    “好。”
    路芒笑了笑，拿起手機，晃了晃手裏的鑰匙：“那我們出發！”
    ……
    沐菀之跟在路芒身後，和他一起出門下了樓。
    傍晚的陽光斜照進小區，灑在身上暖洋洋的，樓下還晾曬著沒收的床單，晚風吹著油綠的梧桐樹葉搖曳，嘩嘩作響。
    不遠處傳來喧鬧聲，放學的學生們在籃球場打球，兩個相互追逐的小朋友從他們麵前跑過，差點摔倒。
    路芒給沐菀之介紹看到的所有東西。
    “這是梧桐樹，到了秋天就會掉樹葉。”
    “那是籃球，可以拍著玩，可惜我不會。”
    “剛才跑過去的是兩個小孩，是人類幼崽。”
    ……
    沐菀之露出一副看智障的表情。
    他們慢慢向小區大門的方向前進。
    一條橘色流浪貓蹭到了沐菀之的腳邊。
    “別怕，這是小區裏的流浪貓，我們叫它大橘，不咬人的。有的時候我會喂它，不過一般情況下都有王阿姨喂……”
    說到這裏，路芒忽然虎軀一震，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抬頭看向前方——
    王阿姨正拿著罐頭追了過來：“別跑了，來把罐頭吃完……哎呀！這不是小路嗎你可別怪王阿姨啊，你昨天跑那麽快誰能追上你已經有兩個小姑娘被別人看上要走了微信！”
    “不過沒事，我還有好多呢，都是她們加我的，你過來看看……”
    王阿姨說著說著就不說了。
    她注意到路芒旁邊還站著一個人。
    一個無論在氣質上還是外貌上都算得上頂尖的漂亮姑娘。
    “這位是……”
    “這是我大學同學，王阿姨。”
    路芒說慌的時候眼睛都不眨一下。
    沐菀之斜睨著看他。
    “噢噢，小路還有這麽漂亮的大學同學呀！小姑娘長得真俊！這穿的也好看，跟電視劇裏麵演的似的……叫漢服對吧”
    沐菀之意識到對方在跟自己說話，淡淡點了點頭。
    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
    “對對，她喜歡sly。那個，王阿姨，我帶她出去轉轉，我們先走了。”
    千萬不能讓王阿姨跟她搭上話，不然以她的話嘮屬性，沐菀之絕對會露出破綻！
    路芒趕緊往前走，沐菀之緊緊跟上。
    與王阿姨擦肩而過的時候，她忽然衝路芒豎起大拇指：“阿姨懂！你好好加油！”
    路芒一臉懵。
    阿姨你懂個錘子！
    ……
    “大學同學是什麽”
    “就是同窗，我騙她呢，總不能說你是修仙者吧”路芒說。
    “你討厭她我看你急著走。”
    “不，一點也不討厭。我甚至還很感激她。”路芒笑著說，“她是我房東，我們現在住的房子就是她的，又大又便宜。”
    ……
    他們很快就出了小區，街道上車來車往，不遠處紅綠燈閃爍。
    沐菀之好奇地觀察著這一切。
    “馬路上跑來跑去的鐵盒子是汽車，速度很快的，過馬路的時候一定要注意看。”
    路芒指了指前麵，“那個是紅綠燈。紅燈亮了就不能過，隻有亮綠燈的時候才能走。無論是汽車還是路人都要按照這個規矩來。”
    路芒覺得自己在教幼兒園的小朋友。
    沐菀之若有所思。
    科技因為規矩而變得利善，而自己卻不受規矩所限製，可善可惡……確實是個不穩定因素。
    “看到那個沒”路芒指了指紅綠燈上的攝像頭，“那個就是監控，會把我們全都拍下來。這玩意四處都是，你要是暴露了絕對逃不開它。”
    “拆了呢”沐菀之神色一冷。
    “拆不完的。而且你已經被拍下來了，別緊張，你現在隻是個普通人，不會怎麽樣的。”
    路芒說著說著有些不自信了。
    來來往往的路人紛紛側目沐菀之。
    本身就帶有一種古典美人的氣質，穿著一身古裝素群更是完美襯托。
    她實在是太耀眼了，像是鶴立雞群。
    甚至已經有人停步摸手機了。
    沐菀之感覺很不舒服。
    “走吧，不要停留太久。”路芒說。
    他們的目的地是要走二十分鍾路程的藍天商廈。
    一路上路芒不斷地跟沐菀之介紹所看到的一切。無論他說什麽，沐菀之總會側著耳朵認真聽。
    更多時候她甚至會上手，一會兒去摸摸共享單車的坐墊，一會兒又蹲在馬路牙子上戳消防栓。
    …………
    …………
    “我們到了。”路芒指了指那棟燈火通明的高大建築。
    “在這裏買衣服”沐菀之想不明白這麽大的建築竟然隻是個賣衣服的地方。
    要是在玄清宗，怎麽也都得是戒備森嚴的藏書閣。
    “對。”路芒想了想說，“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穿上普通人的衣服就是一種新生，是你融入這個世界的第一步。”
    說完，示意沐菀之跟上。
    兩人並肩行走，這個時候路燈在他們身後亮起，把他們的影子拉的很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