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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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言焦急地叫著玉安的名字。
    “玉安,你醒醒,你不要嚇阿奶。”
    玉安睜開眼睛,直接開始嘔吐,他捂著自己的肚子,艱難地說道:“阿奶,我肚子疼。”
    舒言聽到這話頓時心頭一震。
    拉肚子,是瘧疾,還是霍亂……
    程三睜開眼睛,他開口道:“他恐怕是染了瘟疫了,我出去找些草藥,但不知道有沒有用。”
    程三坐起來,先把火點著,然後拿起武器就出去了。
    綺秀則端著鍋到外麵去接了一些水,準備燒開水。
    綺秀對著舒言道:“外麵有硫磺,我聽奶媽說過,用硫磺水擦拭身體,可以治病。”
    硫磺是可以殺菌,可殺不掉病毒啊。
    玉安肚子痛的不行,舒言隻好帶著他去上廁所。
    來來回回上了好些次,舒言怕這孩子脫水,就趕緊給他煮鹽水喝。
    這種環境下,能靠的也就隻有個人的免疫力了。
    小魚兒也沒閑著,她把家當全都拿出來,掛在樹枝上曬起來。
    綺秀則是到外麵,拿著刀處理那頭巨大的母豬。
    母豬身上的肉,夠他們吃不少時間。
    對於缺少蛋白質攝入的他們來說,也算是一個非常不錯的食物。
    臨近中午的時候,程三帶著許多草藥回來,他對著舒言說道:“這些草藥是清熱解毒地,我不知道有沒有用。”
    玉安已經不拉肚子了,可是精神卻非常不好,東西也吃不進去。
    舒言隻好把草藥給煎了,給玉安喝了下去。
    玉安喝完就有睡了。
    舒言看著玉安的小臉,隻覺得心頭一陣難過。
    “你爭氣點,咱們都走了這麽遠的路了,死在半路上,多可惜。”
    玉安發出了一聲微不可查的聲音,算是答應了。
    舒言將孩子放到床鋪上,自己走出了洞穴。
    小魚兒在曬被子,那頭驢在吃草,綺秀則不知所蹤,舒言開口問向程三。
    “綺秀那孩子呢”
    程三開口道:“去洗澡了。”
    舒言笑了笑:“少女肯定是愛幹淨的,咱們也得注意衛生,這裏這麽多硫磺礦,要是有豬油,還能做點硫磺皂。”
    程三笑了笑。
    “幹娘真是見多識廣,咱們估計要在這裏多呆幾天了,我方才往前看,出山的必經之路塌方了,砸死了不少人,幸虧我們昨夜沒有跟著大部隊一起走。”
    舒言聽到這話頓時一愣,而後無奈地歎了一口氣。
    “逃難還真是不容易,若真是能找個淨土,讓我種地也行啊,這日子什麽時候是個頭。”
    程三道:“幹娘莫要灰心,日後肯定也是困難比方法多,古往今來,大部分人過得不也是這樣的日子,而且你有我這樣的兒子,還怕什麽”
    說起來還真是,太平盛世的日子也就那麽一小段,其餘時間都是各種動亂。
    舒言忍不住歎氣,心中感慨,為何自己什麽金手指都沒有。
    舒言看向程三,難不成自己的金手指是這個油嘴滑舌的家夥
    就在舒言感慨的時候,不遠處突然傳來綺秀的尖叫之聲。
    程三趕忙朝那個地方跑去,舒言這老胳膊老腿,自然是跑不過他。
    待人到了之後,他們看到了飄在水裏的許多屍體。
    想必就是昨夜被泥石流衝走的那些人,沒想到居然喪命於這一彎泉水中。
    綺秀從一具身體身上脫下來一些衣物和鞋子。
    她有四處翻找了一番,倒是找到了一些實用的東西。
    程三看到這一幕,倒也不多說,也是從那些死人身上扒下來東西。
    幾個人回到洞穴,小魚兒正趴在玉安跟前,她開口說道:“我感覺他好像好了一點,是不是程三哥哥的草藥管用了”舒言趕忙放下東西,摸了摸玉安的腦袋。
    這孩子確實退燒了。
    舒言忍不住看向程三,稱讚道:“你還真是神醫啊,還記著自己都采了什麽草藥嘛”
    程三:“記不得了,哪有什麽藥到病除,就是這孩子命大,幹娘您有福氣。”
    玉安的情況好了一些,舒言心裏頭的大石頭總算落地。
    他們倒是弄了不少食物來,還有幾套衣服。
    小魚兒和綺秀找了另外一個幹淨的水源地,將衣服給洗了。
    程三拿著斧頭砍了些粗細差不多的木棍來,又用一些破衣服將木棍固定好,給驢兒背上做了一個架子。
    這樣一來,就能背著玉安走了。
    他們又在這山洞裏休整了一日,方才出發。
    這一天是個大晴天,玉安的精神也好了不少,起碼不再吐了。
    一行人繞開了那段山路,從山中走了兩三天,便走出了這大山。
    看到了一望無際的平原。
    然而平原上並沒有炊煙嫋嫋,有的隻是大片大片荒廢的農田,已經早已腐爛的戰士的屍體。
    此處前幾日發生過一場大戰,漢軍同朝廷大軍在此地鏖戰了幾場,後來京師告急,漢軍便撤軍了。
    到處都是烏鴉在啃食人肉,舒言幾人走在路上。
    頭頂上的大太陽炙烤著大地,玉安的小腦袋一直直不起來,舒言有些擔心。
    但此刻也隻能祈求上蒼,保佑這個可憐的孩子。
    一路上村莊裏的房子都被拆除了,朝廷應當是進行了堅壁清野,所以他們也撿不到什麽有用的東西。
    隻得往前方的大城走去。
    一路人眾人無話,隻是渾身滿是疲倦。
    好不容易走到了天黑,依舊不見城池的影子,不過一路上倒是多了不少逃難的同路人。
    零零總總幾百號人。各個饑腸轆轆,風塵仆仆。
    舒言等人找了個離大部隊比較遠的地方,安置了下來。
    走了這一路,綺秀的氣色倒是好了很多,臉上的傷口倒是好了不少。
    舒言對著綺秀說道:“等到了城裏,找個大夫,給你們好好看看,一個個都跟得了病一樣。”
    小魚兒笑嘻嘻地說道:“阿奶,小魚兒沒得病,我身子好著呢,等到了城裏,我替阿奶幹活。”
    舒言伸出手摸了摸小魚兒的腦袋。
    “你是小孩子,小孩子可不需要幹活。”
    小魚兒卻不以為意。
    “我是小孩子,我也是女人啊,女人都是要幹活地。”
    這孩子倒真是勤勞質樸。
    “小孩子開開心心就好了,最好什麽病都不要得,平平安安長大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