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先太子遺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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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山樹叢裏竄出來幾隻兔子,又在舒言的目光中消失不見。
    陳雲終眼睛看向別處,卻瞧見屋內玉安和小魚兒在玩耍。
    他撓了撓自己的頭,挑了一邊的眉毛:“您和父親爭吵時,我年歲尚小,隻記著您拿著刀要砍殺了他老人家。”
    舒言聞言,頓時轉身拍手,她踉蹌著上了屋門的台階,後頭看了一眼依舊站在原地的兒子。
    “倒像是我的風格,罷了,懶得去追究。”
    睢縣城東,夜半時分。
    兩處宅院夾角處,地上青石板鋪的倒是頗為整齊,月光在其上照出一團朦朧的光團。
    一個穿著黑衣個子極高的男子隱匿在幽暗之中,他似乎在等著什麽。
    遠傳傳來打更聲,隨後而來的就是打更人由遠及近的腳步聲。
    男子的手放到了腰間的刀柄上,打更人剛一走到此地,便被人拖到了暗處。
    隻聽到一兩聲悶哼,那打更人便被撂倒在地。
    男子從暗處走出來,露出一張俊臉來,正是程三。
    程三麻利地將打更人的衣服剝下來,而後對著身後的白歸塵道:“你換上,一刻鍾後,你到天香樓樓下,到時候我把消息送出去。”
    白歸塵點了點頭,麻利地換上打更人的衣服。
    ”方才見你拿刀,還以為你要殺人。“
    程三攏了攏自己的頭發,不理會白歸塵,自顧自地往那天香樓的方向走去。
    “刀可不是用來殺人的。”
    程三說完此話,影子已經消失在白歸塵眼前。
    白歸塵彎腰撿起來落在地上的打更人的東西,似是想起什麽一般,從懷中拿出一枚銀子塞到了打更人的懷裏。
    “叮”
    三更聲響,程三人已經到了天香樓下,他抬頭一看,這二層的小樓上掛了許多紅綢,在夜風中來回招搖。
    門外小二兒瞧見程三,頓時臉上掛起笑容,弓著腰邀請程三進來。
    “公子,黃老爺已經在樓上等著您了。“
    程三一路隨小二兒上了樓,隻見到一位身著黃色錦衣的中年文士站在一處包廂外。
    那中年文士手裏拿著扇子,瞧見程三來之後,頓時笑著將程三引入了門內。
    包廂裏除卻這位文士之外,還有一位年歲頗大的老嫗,這老嫗半張臉似乎被火灼燒過。
    那雙眼睛倒是分外犀利,瞧見程三之後,微微抬手。
    仆從將門關上了。
    “人就在靈鷲山上,不知道這幾位找她一個老太婆到底有什麽事。”
    程三坐到位置上,拿起酒杯,抿了一開口後,看向兩人。
    半臉老嫗微微一笑。
    微微低頭,露出那雙下三白眼,倒是看的程三心中有些許戒備。
    半臉老嫗道:“自然是要緊的事,按照原先的約定,此次下山,你應當帶著她。”
    程三微微一愣,他把玩著手裏的珠子。
    ”蘇護也在山上,我沒辦法動手。“
    一旁的中年文士道:“難不成你也收了他的錢”
    程三將手裏的珠子放到了桌子上,包廂內的燭火微微搖晃。
    “蘇護可沒錢,我隻是好奇,這個老太婆身上到底有什麽秘密”
    半臉老嫗從位置上站了起來,她走到窗邊,打開了那扇窗戶。
    “你若是真想知道,那邊得答應,為我做事,做我的幹兒子。”
    程三大腿翹二腿上,瞥了那半臉老嫗一眼。
    “我幹娘許諾我到了西北,讓我吃香喝辣的,那您呢”
    半臉老嫗嗬嗬一笑,那雙陰惻惻的眼睛看到人心生畏懼。
    “我許諾你潑天的富貴,我不防告訴你,那老太婆是江南陳家的老太君,她知道先太子遺孤的消息。”
    程三摩挲珠子的手突然停下了,他站起來走到半臉老嫗的跟前。
    若仔細觀察,便能瞧見程三的手似乎在用力摩挲著珠子。
    程三直接走到半臉老嫗跟前,笑著給人跪下了。
    “兒子程三,拜見母親。”
    半山老嫗將笑著將人扶了起來,程三趁兩人不注意,將那珠子彈到了樓下。
    下一刻,打更人敲鑼的聲音響起。
    半山老嫗往樓下看了看,中年文士趕忙說道:“母親放心,已經派人守著了。”
    程三看向中年文士。
    “如今我兄長已經是一家人了,卻不知道兄長的名字,還請兄長告知。”
    中年文士微微一笑,伸手捋了捋自己的小胡子。
    “黃仁貴,弟弟叫我哥哥就好。”
    白歸塵伴做打更人走了許久,方才停下,他拿起手中泛著微光的珠子,仔細摩挲了片刻頓時臉色一驚。
    程三在上麵用指甲劃了五個字,先太子遺孤。
    靈鷲山,天剛蒙蒙亮,舒言睜開眼睛便瞧見一臉風塵的白歸塵,這小子眉頭緊皺,臉上還有汗水,顯然是趕了一夜的路。
    舒言的聲音還帶這些迷糊。
    “程三呢”
    白歸塵瞧了瞧四周,他對著舒言說道:“逛青樓呢。”
    舒言頓時清醒,她跟著白歸塵到了後院。
    白歸塵四處看了看,確定四下無人,方才對舒言說道:“你可知道誰是先太子遺孤”
    舒言頓時心頭一驚,這什麽跟什麽。
    白歸塵將事情細細同舒言講來,舒言的一顆心頓時沉入了穀底,她仔細思索片刻。
    “這件事情可不能亂說,程三呢,他什麽時候回來。”
    白歸塵無奈一笑。
    “他怕是回不來了。“
    “那先太子遺孤,大概多大”
    白歸塵眼眸深深,眼睛帶有試探之色。
    “七歲。”
    此時剛剛睡醒的玉安從樓上下來,他瞧見自家阿奶,頓時撒著嬌跑過來。
    “阿奶,你今日怎麽醒的這麽早,我昨日又跟蘇阿爺學了好多東西呢。”
    舒言滿臉擔憂地看著玉安,她伸手摸了摸這孩子的腦袋,幽幽問道:“那他有沒有問過你爹爹的事情”
    玉安睜大眼睛看著舒言,孩童稚嫩,何其無辜。
    “阿奶,你怎麽突然這麽問啊你不是說我的爹爹早就已經死了嗎“
    舒言深吸一口氣,她蹲下來將玉安抱在懷裏。
    “你爹爹沒了,你還有阿奶呢。”
    玉安將頭埋在舒言身上。
    “阿奶,玉安以後一定要考中進士,好好孝敬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