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雖然陽光甚好，可屋外的積雪融化，整個院子裏又濕又冷，那宮女聽到舒言這番話，隻是笑笑。
    “做妾並不是要緊的事情，您應當知道。”
    舒言聽到這話頓時笑了起來，這位長公主確實不簡單。
    舒言看了一眼身後的程三，在這小子的眼睛裏看到了些許複雜的神色，她開口說道“那咱們就走吧。”
    在這裏呆了許久，算是過了幾日安生日子，可如今，他們這一夥兒人又要跑到那龍潭虎穴之中了。
    舒言拉著玉安的手，到屋子裏收拾東西，玉安低著頭，舒言忍不住對著自家小孫子說道“玉安，你害怕嘛？”
    玉安開口道“我不怕。”
    舒言笑了笑，這屋子裏十分暖和，這些日子也被她收拾的非常幹淨，一時之間，她還有些不舍得離開這裏。
    玉安突然開口道“阿奶，你是不是舍不得這裏？等到我以後當了皇帝，這天底下，你哪裏都去的。”
    這話舒言聽著舒服，她伸手摸了摸玉安的腦袋，笑眯眯地說道“你這孩子，越來越會說話了。”
    此刻白歸塵推門進來，他看著舒言，神色十分的複雜。
    舒言無奈的歎了一口氣。
    “你這小子從剛開始就一直拉著一張臉，你到底想幹什麽？”
    白歸塵走到舒言跟前，俯身在舒言耳邊說了一句。
    “我想為月舟報仇。”
    舒言心頭一窒。
    “你想殺了狗皇帝？”
    當初還是二皇子的狗皇帝聯合朝中一眾大臣，陷害了皇後李承鳳。
    舒言的親外甥女月舟公主更是被他送到敵國和親。
    舒言隻記得這些。
    舒言看著白歸塵，白歸塵的眼神裏滿是決絕。
    “月舟離世之後，我唯一想做的就是為她報仇。”
    舒言看著白歸塵那副決絕的模樣，忍不住開口問道“那報完仇之後呢，報完仇之後，你準備做什麽？”
    白歸塵沒有說話，而是回到自己的屋子裏，拿出來了被連翹贖回的那把劍。
    舒言等人收拾好，坐上了那輛精美華麗的馬車。
    馬車坐七八個人綽綽有餘，而且還有一張床。
    程三這廝光著腳丫子躺在床上，十分的優哉遊哉。
    他看向正在閉目養神的舒言，忍不住問道“幹娘，咱們到太原靠什麽生活？”
    舒言睜開眼睛，她道“自然是靠你幹娘這張老臉，不過你給我記住了，到了太原，你給我小心點，莫要……”
    程三嗤笑一聲，他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腦袋。
    “我的身份早就瞞不住了，幹娘你不必擔心，長公主之前還派人去追殺咱們，可現在卻派人來接咱們回太原，你可知道為什麽？”
    舒言仔細想了想，然後說出了一個答案。
    “李重山是長公主的人。”
    程三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他笑眯眯地看著舒言。
    “您再猜一下。”
    舒言心頭微顫，良久之後歎了一口氣。
    “你也是長公主的人。”
    程三從床上坐起來，十分隨意地說道“幹娘應該說，他們是我的人。”
    程三看向白歸塵，白歸塵的神色並不意外，顯然是已經猜到了什麽，舒言看到這一幕，頓時有些生氣。
    他們全都猜出了端倪，隻有自己不知道，倒真是把她氣的不行。
    程三輕咳一聲，他對著白歸塵說道“連翹那邊正在抓緊訓練阿修羅，我知道你想幹什麽，可咱們得從長計議。”
    舒言看著程三，她此刻方才發覺，程三如此深謀遠慮。
    舒言對著程三說道“我隻想要玉安平平安安的長大，至於誰當皇帝，那是你們李家的事情。”
    程三笑了笑，他從走到床邊打開窗簾，瞧見外麵的冬日美景。
    “幹娘，你莫要多想，我還是程三，這皇帝我也不想做。”
    百裏之外的祁連山，阿飛冒著大雪往山林深處趕去，隻瞧見一縷炊煙從遠方升起。
    阿飛臉上浮現出些許笑容，又加快了腳步。
    連翹出了門，瞧見阿飛，頓時有些無奈。
    “你不是要去西南保護六公子嘛？”
    阿飛搖了搖頭，他從懷裏拿出來一個盒子，連翹皺著眉打開那個盒子，裏麵裝的是一朵黑色的肉靈芝。
    阿飛道“在路上偶然遇到的肉靈芝，六公子的運氣屬實不錯。”
    連翹接過那朵肉靈芝，她皺起眉頭。
    “這是黑太歲，師傅說這東西雖然能縮短練武的時長，可對人危害很大。”
    阿飛道“會一直做噩夢，可是咱們的時間不多了。”
    連翹看著一直在練武的阿修羅，心中浮現出一絲愧疚。
    阿飛拍了拍連翹的肩膀，低聲說道“那就是他的命，他本就是天煞孤星，命當該絕。”
    連翹不說話，阿飛繼續說道“隻要他練成了，打敗了那陳昇之，咱們就能自由自在的生活了，到時候，你想做什麽都行。”
    連翹眼睛裏閃過一絲希望，她開口說道“你說得對，那是他的命。”
    一路顛簸，直至陽春三月，他們方才到了太原。
    此地遠離江南，雖說到了三月，可依舊非常冷，不過馬車裏點了炭火，倒不怎麽冷。
    到了太原之後，這宮女先將他們安置到了城外的驛站，而且派了許多士兵把守。
    舒言這一路上雖然與程三插班打諢，可到底不如以前親密，她對著小子多了些防備。
    舒言自己也發現，她對程三的信任和喜愛似乎發自內心。
    這有些不正常。
    到了驛站，程三便讓人上了一桌子好菜，特別是大肘子，舒言發現這廝似乎對豬肘子情有獨鍾。
    菜還沒上齊，這家夥就已經開始啃豬肘子了。
    舒言正準備伸出筷子，門外卻響起了熟悉的聲音。
    隻見到陳雲禮站在門外，他臉上帶著冰冷的笑容，看舒言的時候，不像是一個兒子在看母親，而像是在看仇人。
    舒言開口道“老四？你來這裏做什麽？”
    陳雲禮冷笑一聲，他開口道“母親，你終於肯來太原了，你就不怕出了這個驛站，你和你的幹兒子們人頭落地。”
    程三頓時站了起來，他冷冷地看向陳雲禮。
    “誰允許你這麽和我幹娘說話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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