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言不知道自己那個地方經驗豐富，便直接開口問了這倔強的老頭。
    “什麽忙？”
    蘇髯卿輕咳一聲，摸了摸自己的胡子，似乎有幾分不好意思，舒言看到他的表情，頓時更加好奇。
    “你倒是說話啊。”
    蘇髯卿：“老夫想認個幹兒子。”
    舒言頓時愣住了，這個方麵她倒還真是經驗豐富，隻是這經驗大多都是披了陳昇之的皮，舒言仔仔細細地瞧著蘇髯卿的表情。
    “蘇先生天下聞名，如何需要眼巴巴地去求人認義子，那個不開眼的會拒絕您的要求？”
    舒言說的是真心話，她不認為有誰會拒絕這麽一個幹爹。
    蘇髯卿微微歎氣，目光看向遠方。
    “老夫一生未娶妻，隻是在早年留下了一個子嗣，那孩子為人十分倔強，根本不肯認我為父。”
    舒言聽到了了不得的八卦，頓時好奇地看著蘇髯卿，蘇髯卿輕咳兩聲，似乎根本不想搭理舒言。
    舒言自然不可放棄，她對著蘇髯卿道：“你若是不同我說那孩子是誰，我如何能幫你？”
    蘇髯卿長舒一口氣。
    “便是白歸塵。”
    舒言頓時一愣，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給嗆死。
    舒言指著蘇髯卿，又指了指自己，然後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你不必如此，老夫也是剛剛才知道，也知道了這孩子要去做什麽事，他若是認我做父，我尚且能救他一命。”
    舒言看了蘇髯卿一眼。
    “他連我都不願意見，又怎麽會見你呢，而且這次他本就是存了死誌。”
    舒言本來活躍的心情，瞬間變的沉重起來。
    蘇髯卿雙拳緊握，看著倒一點也不像儒道宗師。
    此刻，玉安和小魚兒從外麵跑進來，瞧見自家師父和阿奶似乎吵架了一般。
    頓時有些不知所措。
    舒言伸手摸了摸玉安的腦袋，笑著說道：“快去跟你老師讀書吧，一日之計在於晨。”
    蘇髯卿帶著玉安和小魚兒離開，臨走前還看了舒言一眼。
    倒是分外不滿。
    舒言正尋思著倒陳昇之府上打些秋風，卻在這山莊外麵瞧見兩個容貌美麗的女子，而且看著還極其眼熟。
    舒言走上前去，瞧見梳了婦人發髻的楊綺秀和黃雨薇。
    這兩位可謂是許久不見，楊綺秀見到舒言之後，臉上露出了笑容，十分親昵地拉住了舒言的手。
    “幹娘，女兒來投奔您了。”
    楊綺秀身後跟著好幾輛大車，裝著不少好東西，這投奔舒言倒是十分樂意，隻是她有些搞不清楚她們的來意。
    臨洵那小子此時已經占據了平丘，連帶著廣闊的西涼，也算是一方霸主，陳昇之如何會放她們進來。
    楊綺秀似乎會讀心術一般，楊綺秀伸手拉住舒言的胳膊。
    “幹娘，咱們進屋說。”
    黃雨薇跟在楊綺秀身後，倒是分外乖順。
    舒言一看到黃雨薇，就想到了那位徐半臉，她們似乎年輕時是死對頭，徐半臉對舒言是恨中帶著嫉妒。
    想來也是一段極為複雜的往事。
    今日惠風和煦，別莊裏到處都是勞作的農人，隻都是些老弱病殘。
    楊綺秀對著舒言說道：“我這一路上，瞧見西北田地裏，勞作的也都是老人，想必年輕人都上了戰場，當了士兵，短期內，陳昇之必然不會興兵。”
    這話倒是說的不假，不僅是西北，連帶著漢王和陳王，已經西南和西涼，恐怕都不會興兵。
    漢王說是要攻打西北，恐怕也隻是虛張聲勢。
    這樣的節骨眼上，最適合做的事情就是，清理內亂。
    據說陳王那邊手下的人也開始動亂，倒是西涼，有功夫派人來打探。
    舒言開口道：“陳老頭可知道西涼派人來了？”
    楊綺秀笑了笑。
    “自然是知道的，如今我們西涼同朝廷是盟友。”
    舒言自然是不大相信。
    “所以派你們來一起殺狗皇帝？你們見過白歸塵了嗎？”
    楊綺秀頓時一驚，她倒是沒想到舒言這麽聰明。
    “果然什麽都瞞不過幹娘。”
    舒言帶著兩人到了剛剛修繕好的一座小屋子，對著二人說道：“你們在這裏住下，千萬不要輕舉妄動，陳昇之不是吃素的。”
    楊綺秀笑了笑。
    一直沉默不語的黃雨薇對著舒言說道：“幹娘，女兒有些話想單獨對您說。”
    舒言頓時一愣，楊綺秀笑著離開。
    黃雨薇從懷中拿出來一封書信，恭敬地遞給舒言。
    舒言接過信打開，撲麵而來的竟是一些汙言穢語，都是徐半臉對舒言要說的話，舒言皺著眉將所有的信看完，隻有最後一句才是重點。
    她長舒了一口氣。
    “她還是跟以前一樣，罵人這麽厲害。”
    黃雨薇笑了笑。
    “主人說，在這亂世中生存，本就是需要多交朋友，當初她和您有些過節，可是如今她已經成了西涼王的座上賓，自然是要多結善緣。”
    舒言聽到這話頓時忍不住嗤笑一聲。
    “狗屁多結善緣，不過是被臨洵那個臭小子給軟禁了，徐半臉在中原經營這麽多年，恐怕果子都被臨洵摘了。”
    黃雨薇倒也不生氣，隻是定定說道：“幹娘覺著臨洵能坐穩天下嘛？”
    舒言看了黃雨薇一眼，這丫頭眼睛裏滿是功利和算計。
    “你要是問我，我肯定說我家玉安才能坐天下。”
    黃雨薇笑了笑，看樣子是不相信。
    “就算不是我家玉安，定然要也不會是他，倒不是說臨洵這人人品不行，他占得地盤太不好了，兩邊都是強敵，土地縱深太小，隻要出現一點點差錯，就根本無法再重來。”
    黃雨薇點了點頭。
    “主人也是這樣想的，幹娘真的厲害。”
    舒言無奈地翻了個白眼，她下意識開口道：“當年你家主人可是我的手下敗將。”
    黃雨薇笑了笑，她給舒言斟了一杯茶水。
    “可總歸都是女子，大家還是要在亂世中多多扶持，我家主人也痛杜先生聯係上了。”
    舒言聽到這話倒也不驚訝，畢竟杜衡可不是一心隻做學問的老學究，她心裏頭也是有一番錦繡的。
    舒言開口道：“若是她還活著，恐怕這日子會過的更鬧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