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7章 能堅持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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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生年代,我在田園直播爆紅了!
    此後幾天,宋紅果照常上班下班,日子過得波瀾不驚,係統也安靜的像是不存在,連省城都不去了。
    廠裏這邊每天都有新的八卦,宋紅果一直關注著,卻沒有聽到有關馮秋萍的消息。
    直到一周後,王二妮來找她。
    她剛做完手術,從病房樓出來,忽然被攔了路,對方穿著軍大衣,帶著帽子圍巾和口罩,武裝的特別嚴實,隻露出一雙充斥著不耐煩的眼。
    “宋紅果!可等到你了……”
    “王二妮?你來幹什麽?”
    王二妮衝她翻了個白眼,“我來這裏還能幹啥?當然是找你!”
    宋紅果不想搭理她,擰著眉頭道,“有事等我下班再說吧,這會兒忙著呢。”
    “占用你半個小時就行。”王二妮伸手拽住她胳膊,陰陽怪氣的哼道,“放心吧,影響不到你名聲,沒看我特意包的這麽嚴實?誰能認出來啊,你隻要別心虛就行!”
    “放手……”
    “那你跟我走,咱倆在這裏拉拉扯扯的才顯眼,更容易讓人注意到!”
    宋紅果無奈,隻好跟她去了個偏僻的角落,掙開手臂,催促道,“行了,有話趕緊說。”
    王二妮東張西望,見四下無人,卻還是下意識的壓低了嗓子道,“你聽說了嗎,馮秋萍被抓了,罪名是殺人,她把她丈夫給殺了……”
    宋紅果麵色微變,“你怎麽知道的?”
    王二妮拍拍胸口,似乎還有些後怕,“聽張明堂說的,他昨天去省城出差,聽了這個消息,知道我跟馮秋萍曾經都在鋁廠的文工團上班,就多留心了一下,好家夥,殺人啊,她膽子咋那麽大?我今中午聽了後,嚇得直到現在心口窩還噗通通的跳的厲害……”
    宋紅果擰眉問,“她殺人這件事,在省城已經傳開了嗎?”
    王二妮點頭,“雖說不是人盡皆知,但不少人都知道,畢竟她大小也算個名人,因為年前那幾場演出,各個單位都知道她的才華,很是追捧,收獲了不少粉絲,自然就有很多人關注她,她接連許多天不上班,單位領導和同事肯定要問問是個啥情況……”
    她緩了口氣,繼續道,“這一問,才知道她丈夫死了,她丈夫之前就因為投機倒把被抓,她一直想離婚,卻沒離成,誰能想到她會羞惱成怒、發狠殺人啊,你說,就為了離婚,至於嗎?”
    宋紅果無語的看著她,“你覺得她是因為離婚不成才憤而行凶?”
    王二妮反問,“難道不是?”
    宋紅果沒好氣的道,“你覺得可能嗎?你跟馮秋萍好歹也相處過幾個月,她是什麽脾性,你能不清楚?你覺得她是那種衝動沒腦子、做事不計後果的人嗎?”
    王二妮下意識的搖頭,“不是,她理智的很,咦?你是不是在內涵我衝動沒腦子又做事不計後果?”
    她凶巴巴的瞪著宋紅果,為自己辯駁,“我那是直率爽朗真性情,不像你們,一肚子的彎彎繞,心眼多的跟篩子一樣,哼。”
    宋紅果扯了下嘴角,懶得跟她爭執這個,繼續剛才的話題,“所以,她那麽理智的人,不會衝動殺人,自尋死路的。”
    王二妮一臉苦惱道,“可她丈夫確實死了啊,她也確實被抓了,罪名就是殺人。”
    宋紅果淡淡道,“那隻能說,另有玄機。”
    “什麽玄機?”王二妮眼巴巴的看著她。
    “不知道。”宋紅果就算知道真相,也不可能透露給她啊。
    王二妮噎住,卻也拿她那副不鹹不淡的樣子沒辦法,跺跺腳,“不說拉倒,我又不是非要知道她殺人的理由,我知道結果就行了,她殺了人,這輩子算是完了,她丈夫可不是普通人,公婆在省城還挺有地位的,兒子被殺,能輕易放過凶手?”
    宋紅果沒說話。
    王二妮又道,“殺人償命,她得吃槍子吧?”
    宋紅果道,“不清楚,你丈夫沒說,現在省城那邊都是怎麽議論這事的?”
    王二妮語氣複雜的道,“難以置信唄,馮秋萍那女人太會裝了,平時跟丈夫裝出一副伉儷情深的樣兒,誰能相信她會殺了對方?甭管有啥理由,再多憤恨,殺人總歸是不對的,聽說還是在看守所,唉,你說她得多瘋狂啊,才能幹出這麽愚蠢的事兒?換個地方,說不定還能脫身,在公安同誌的眼皮子底下就敢動手,那不是作死嗎?”
    她說著忽然一頓,眼睛瞪大,“你說,她不會是仗著有空間在才敢這麽猖狂吧?所謂藝高人膽大,她有金手指啊,就算殺了人,完全可以躲進空間,我去,我咋把這事兒給忘了,難怪,難怪她敢在公安同誌的眼皮子底下殺人啊,這是篤定對方抓不住她呀……”
    她喃喃自語,神情有些恍惚起來,一會兒皺眉,一會兒激動,兩隻手緊張的攥在一起,眼神漸漸不對勁。
    宋紅果麵無表情的看著她,“你很羨慕她可以這樣肆無忌憚?”
    “啊,當然……”王二妮脫口而出,觸碰到她冷淡到不帶情緒的眼神時,一個激靈,清醒過來,生硬的改口,“當然不是了,我可是守法的好公民,觸犯底線的事情,絕不會去做。”
    她就是想做,也沒那個條件和本事。
    宋紅果不置可否,“害人者,人恒害之,踐踏法律的人,不會有好下場。”
    王二妮悻悻的哼了聲,“我頂多偷著賣點藥、賺點外快,那算不上踐踏法律吧?我連繼子繼女都沒欺負一下,已經很善良了,哪個後媽能做到我這份上?”
    宋紅果,“……”
    王二妮轉回剛才的話題,“馮秋萍要是真躲進了空間,那她不就能逃脫法律的製裁了?”
    宋紅果嘲弄的道,“她能在裏麵躲一輩子?”
    王二妮愣住。
    宋紅果繼續道,“就算能躲一輩子,那跟坐監又有什麽區別?四麵都是牆,偌大空間,隻自己一個人,連個說話的都沒有,換成你,你能堅持多久不瘋?”
    王二妮代入自己想了下,忍不住打了個哆嗦,下意識的道,“那還不如出來去儂場勞動呢,至少,周圍有很多活人……”
    她頓了下,眼底閃過一抹複雜的恐懼,“所以,她的結局注定隻有死路一條了?”
    “不知道……”
    王二妮忐忑不安的又問,“那你覺得,她要是真死了,對咱倆,有沒有啥影響?”
    “不知道……”
    “那你覺得,她臨死前,會不會拉著咱們墊背啊?比如,出賣咱倆的來曆啥的……”
    “不知道……”
    接連幾問,都是不知道,王二妮氣呼呼的瞪著她質問,“那你知道個啥?”
    宋紅果平靜的道,“我知道,好自為之。”
    “你……”
    “剛才的事兒,別到處傳了,對你沒什麽好處,你好自為之就行。”
    倆人不歡而散,看著王二妮走遠,宋紅果喊出係統來,“你去省城走一趟吧。”
    係統弱弱的道,“應該還沒啥進展吧?這才過去七天呢……”
    宋紅果知道它在逃避,冷笑了聲,“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快去。”
    係統隻得不情願的應下。
    臨下班時,它回來了,聲音裏少了幾分往日的激情,“公安部門那裏還是一切照舊,那間屋子鎖的嚴嚴實實,無人進出,上麵派來的人,雖然還沒離開,但看樣子,已經等到有些不耐了,不知道還能撐幾天,至於許家,安葬了許恒後,就暫時沒啥動靜了,倒是外頭傳的沸沸揚揚,不過,消息跟真相有些出入,民眾隻以為是馮秋萍因為許恒不肯跟她離婚,激憤之下,才失手殺人,並不知道是許恒要殺她,她屬於防衛過度……”
    “上麵沒有糾正的意思吧?”
    “嗯,沒有。”
    “那個朱興國呢?”
    “已經嚇得回帝都去了……”
    “你能知道馮秋萍眼下的境況嗎?”
    “這我哪能知道?她躲在空間裏呢,隻有我同事清楚,我可不敢去打聽……”
    宋紅果意味深長的感慨,“一周了呢,不知道她還能堅持多久。”
    空間裏要是有書或是電子產品啥的,或許還不會太無聊,若隻有黃金和古董之類的東西,那馮秋萍可有的折磨了。
    反正她撐不住。
    係統沒吭聲。
    隔了一天,廠裏就傳起了馮秋萍的八卦,省城那邊的消息,終究還是瞞不了太久。
    這個八卦之火,超乎宋紅果的想象,她原本議論個三兩天就該沉寂下去了,誰想,傳播熱度一直持續到出了正月,臨近三八婦女節,廠裏要搞慶祝活動,這才算是消停了,而馮秋萍這個名字,也從文工團裏徹底抹去。
    這期間,韓英從婆家搬了出去,宋紅果帶著霍明樓和孩子,去給她的小家溫居。
    還有趙振生也結婚了,選在三月六號那天,排場擺的還不小,聘禮給的多,去迎親的人也多,吹吹打打的,一路上都很是熱鬧。
    足見對新媳婦的看重。
    趙家這頭擺的席麵也算豐盛,六菜一湯,有雞有魚有甜飯,這在鄉下,就已經算是極周到體麵的了。
    宋紅果借著上山掏了兔子窩,還貢獻了三隻肥兔子,做了麻辣兔丁,大受好評。
    到了三月八號,宋紅果被評選為三八紅旗手,再次榮譽加身,惹人羨慕。
    這個榮譽的分量可不低,‘投桃報李’,宋紅果連著寫了幾篇文章都登了報,都是她這段時間學習的新感悟,係統送的那套專業書還是很有用的,她把那些知識都傳播了出去,為醫院博得了更多關注和光彩。
    當然,她的個人能力和優秀,也再上層樓,至少在市裏,算是行業標杆性的人物了。
    她還做了份培養鄉下‘赤腳大夫’的計劃書,呼籲有關部門能重視起來。
    另外,她還再次‘錦衣夜行’,消耗了大量的積分,在全市範圍內下了一場雨。
    春雨貴如油啊,依著曆史的軌跡,今年當地依舊幹旱,指望人工挑水澆地,勢必影響收成,她便又無私奉獻了一次。
    對紅柿大隊格外照顧,除了下雨,還使用商城裏的服務,趁晚上撒了一波化肥。
    效果明顯,幾天以後,地裏的麥苗眼瞅著就精神壯實起來。
    隨著一天天變暖,人們脫去冬裝,仿佛從那個寒冷的繭裏掙紮出來,充滿了活力和激情。
    鄉下,社員們也開始每天上工,投入到農業建設當中去。
    水庫建設再次啟動,這次廠裏的工人們報名很是積極,又選調了一批送去支援,醫院也去了倆人,其中一個便是齊美淑。
    齊美淑過年請了一個月長假,回來上班後,每天工作都不怎麽在狀態,因為她再次小產了,這回倒不是坐車被人撞到出了意外,而是她自己身體的原因,胎兒沒有胎心,隻能流了。
    她為此很受打擊,又被婆家人數落埋怨了一頓,衝動之下,就報名去水庫了。
    她一走,科室裏用人就很緊張,無奈之下,隻能又從下麵的公社醫院招了兩個醫生來,因為再過些日子,宋紅果也得離開一段時間,去滬市參加b超技術培訓班的學習,至少三個月起。
    到了三月下旬,在係統完成跟曾哥的又一次交易後,宋紅果催著它再次去了省城。
    這次它回來,精神更顯萎靡,“上麵派來的同誌已經離開了,他們等了足有一個來月,那間屋子裏還是沒有任何動靜,他們還得執行旁的任務,不可能總是耗在這裏,所以就走啦……”
    聞言,宋紅果並不意外,“那公安同誌呢?”
    係統道,“他們倒是一直盯得很緊,不過心理上,大概也覺得馮秋萍不會出現了吧?畢竟在普通人眼裏,有啥隱身術能藏這麽久啊?吃喝咋解決?”
    “那間屋子還密封著吧?”
    “嗯,封著呢,不過,門口看護的人撤了,就算這樣,馮秋萍也跑不出來。”
    “一個多月了啊,她倒是挺能堅持。”
    “……”
    宋紅果好奇她到底能堅持多久,直到過了清明節,她帶著孩子把後院的菜園子都種上了各種蔬菜,前院的刺玫開始冒出花骨朵,馮秋萍的事兒終於有了突破性的進展。
    這次是霍明樓先接到的消息,中午在小紅樓吃完飯,兩口子躺在臥室休息時,他語氣裏帶著幾分激動,摟著她低聲道,“馮秋萍出現了。”
    宋紅果都不用演戲,聽到這消息,臉上就是驚訝的表情,“出現了是什麽意思?還是那間屋子,莫名其妙、毫無征兆的就突然出現嗎?”
    霍明樓點了下頭,“因為時間有些長了,公安同誌不可能一直盯著她這個案子,便多少有些鬆懈,並未看守著那間屋子,但今早上,那間屋子裏忽然有了動靜,一開始沒人聽見,後來動靜越來越大,哐哐的撞門,震的走廊上其他屋裏的門窗都開始晃,他們才反應過來,趕緊去查看……”
    宋紅果急聲問,“然後呢?”
    “他們對馮秋萍的隱身很是忌憚,於是喊了一隊人來,嚴陣以待,領導都被請到了現場,這才開了門,然後就看到了馮秋萍,據說……很邋遢,很狼狽,尤其是精神狀態,有些不穩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