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血腥儀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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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屋裏的掙紮碰撞聲也在此時戛然而止。
“他死了。”翠衣少女拉著江晨往外走出幾步,望著恢複了死氣沉沉模樣的屋子,拍了拍江晨肩膀,“現在該輪到你出場了。去問問那個怪物,它把賈夫人藏到哪裏去了”
江晨偏頭看了一眼她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好,你放開我,我去問問它。”
翠衣少女的眼睛微微眯起:“你一個人去我怎麽放心呢,我陪你一起去吧。”
江晨道:“你殺氣太強,會嚇著它的。還是我一個人去更方便。”
他拍了拍肩膀上那隻手,眼神無比真誠,“放心吧,我以我的人格擔保,絕不會臨陣脫逃。”
翠衣少女觸電般縮回手去,飽含殺氣地瞪了他一眼,冷聲道:“你要是敢騙我,我也以桃花刺客的人格擔保,讓你死得很難看!”
江晨牽了牽嘴角,抬手整理了一下被她弄皺的衣衫,昂首大步向前。
路過赤陽身邊時,赤陽低沉地說:“小心。”
“你們盡管放心,我不會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
江晨長笑幾聲,爬上矮坡,走到籬笆外,朝著死寂一片的木屋,朗聲道:“貴客來訪,賈夫人,還不快出門迎接!”
木屋中沒有動靜。
江晨等待了一會兒,分明感覺到屋內有一雙陰森的眼睛在透過門縫打量自己,但偏偏不回應自己的招呼。
他心裏也開始忐忑起來,暗想自己莫非猜錯了
如果這樣的話,自己這一番舉動,可真就是羊入虎口了……
然而大話已經說出去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感受著身後赤陽和桃花刺客兩人的注視,江晨硬著頭皮,翻過籬笆,來到屋前站定,深吸一口氣,抬手敲了敲門:“賈夫人,我可以進來嗎”
他咬重了“賈夫人”幾個字,就是想試探那怪物的反應。
但屋內一片幽靜,也不知那怪物躲在何處,連呼吸都隱藏起來,隻有暗處一雙陰冷的眼神,讓江晨本能地頭皮發麻。
江晨悄然咽下一口唾沫,慢慢將房門推開一道縫,口中道:“我進來了,賈夫人恕罪——”
語聲戛然而止。
從門縫瞄見的場景,讓江晨心髒刹那間漏跳了一拍,後半截話也卡在了喉嚨裏——
那虎頭怪物坐在桌子邊,桌上擺著兩碗冒熱氣的羹湯,對麵則坐著被它擄來的男子——
男子斜斜靠著椅背,身上多處傷口,脖子和臉上血肉模糊,滿麵驚恐模樣,已然一命嗚呼。
他的眼睛仍瞪得老大,直勾勾朝著江晨,仿佛有無窮的冤屈和恐懼要訴說。
虎頭怪物的猩紅豎瞳,死人的怨毒眼神,赤陽擔憂的目光,桃花刺客陰寒的視線,附帶著各自的情緒,如有實質一般,此刻全部交匯在江晨一人身上。
江晨額頭霎時冒出一層細汗,心髒不受控製地狂跳起來。
“咕咚。”江晨喉頭動了動,咽下一口口水,右手緩緩將房門拉得更開。
新鮮而濃厚的血腥氣撲麵而來。
江晨心頭諸念電閃而過,腳下輕緩邁步,以一種謹慎又不顯敵意的姿態,走向桌邊的怪物。
虎頭怪物冷冷地盯著他,喉嚨裏發出威懾般的含渾。
“放鬆,放鬆……我沒有惡意……”江晨柔聲安撫,“賈夫人,我是受賈四爺所托,專程來接你回家的。”
虎頭怪物那張猙獰的臉上分辨不出半點人類的表情,眼瞳依舊縮為一點,姿勢始終未變,但江晨能感覺出來,它的敵意減弱了一些。
猜對了!
這個虎頭怪物,果然就是賈夫人!
「虛空之痕」的指引果然沒有出錯!
江晨暗暗鬆了口氣。
但更大的謎題還在後麵!
——身嬌體貴、手無縛雞之力的賈夫人,為什麽變成了這樣一個猙獰恐怖的虎頭怪物
——她又為什麽要擄來一個人類男子,將他擺在桌子邊殺死
——屋外的那個坑洞裏麵的屍骸,都是跟這個男子一樣,被她擄來殺死的嗎
猜出賈夫人的身份,隻是揭開謎團的第一步。剩下的許多問題,江晨全無頭緒。
江晨的視線不經意間從虎頭怪物的雙手掃過。
那雙手,或者說是爪子,正如翠衣少女所言,鬼魅般細長。也正如賈四爺所說,戴著一枚熠熠閃光的紅寶石戒指。
此刻,那隻右爪正握著一雙筷子。
根據江晨一路所見,筷子對於怪物來說,既是餐具,也是武器。或許剛才就是這雙筷子戳進了對麵男子的身軀,給了他最後一擊。
但眼下,江晨直覺地認為,怪物拿著筷子,應該就是單純地想要進食。
為什麽要對著屍體進食
還特意給屍體也擺了一碗羹湯
“賈夫人,你……”江晨緩緩開口,“是在舉行某種儀式嗎”
怪物眼瞳裏猩紅之色愈發濃鬱,凶惡的麵容劇烈扭曲,喉嚨裏發出哀哀悲切的低鳴,仿佛被江晨這一句話勾起了傷心事。
江晨卻被它那非人的眼神盯得頗不自在,暗道它要舉行的儀式,如果是“與一百具屍體同桌共餐”這種的話,那自己這條小命這就算是羊入虎口、舍身成仁了。
從洞穴裏那些殘破的屍體看來,如此邪惡的儀式也不是沒可能。
“賈夫人,你變成這副模樣,是中了某種巫蠱之術吧”江晨試探道,“你知不知道怎樣才能解開這巫術”
怪物倏地起身。
它高大的身軀一旦立起,頓時透出一股極強的壓迫感,也立即激起了江晨的警兆,他一連朝後退了三步。
如果不是理智壓倒了恐懼,讓江晨想起外麵還有一個桃花刺客等著,他一定奪門而出,以最快的速度離開這鬼地方,永遠不再回來。
那怪物一把提起對麵椅子上的男屍,像丟棄一個布偶娃娃一樣將其丟到牆角,然後轉過身,指著那把空出來的椅子,對江晨做出一個邀請的手勢。
江晨看著那椅子上殘留著的斑斑血痕,默默咽下一口唾沫。
‘它的意思是,要我代替那具男屍,成為新的客人’
怪物朝江晨招手,嘴裏發出不耐煩的呼呼聲。
江晨雙腳如灌鉛般沉重,眼珠急轉幾下,道:“我能問最後一個問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