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你抱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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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司聿眯著墨眸,目光順著林睿筬的方向望去。
    林睿筬個子不高,隻有一米七出點頭,穿著件印花短袖,脖子上的金項鏈非常引人注目,又粗又閃。
    就是這麽一個身材矮小的男人,卻極其的精明。
    顧晏森嗬嗬一笑,對著身旁的陸司聿說道:“林睿筬這暴發戶氣質,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家有金項鏈”
    陸司聿眉眼冷淡,沒有說話。
    林睿筬認識劉隊長,笑著走上前去和他打招呼。
    “劉隊長,什麽風把您吹來了”林睿筬笑眯眯的,不慌不忙。
    康懋錢莊能在江城營業六年,他們沒少打點關係。
    劉柏豪是江城特警大隊的一把手,這次能讓他親自出麵,足以看得出事態的嚴重性。
    林睿筬意識到,這一回可能不會像之前那麽好蒙混過關。
    想搞康懋錢莊的人太多了。
    這些年,警察也沒少來這裏。
    但是每一次,都會被他們用鈔能力擺平。
    “我們接到舉報,說你們這裏在進行非法拍賣交易。”
    劉柏豪臉色緊繃,嚴厲的語氣,流露出一股不近人情的冷漠。
    林睿筬臉色未變,依舊淡定如初,“怎麽會呢我們康懋錢莊向來都是合法經營的。”
    背靠著陸家這棵大樹,林靜怡這幾年沒少幹違法的事。
    劉柏豪輕嗤道:“死到臨頭還在狡辯,剛剛的拍賣現場,我們都已經錄下來了。”
    話落,一名身穿便服的特警走了上來,手裏還拿著一副黑框眼鏡。
    康懋錢莊內不許拍攝,他們便把微型攝像機裝在了鏡框中。
    林睿筬的眼睛死死的盯著那副黑框眼睛,嘴角抽了抽。
    這些警察三番五次,裝模作樣的來這裏巡查,無非是想要點錢。
    林睿筬以為劉柏豪也是來要錢的。
    “劉隊長,你看,這裏這麽多人,不如我們去後台的休息室談談”
    見劉柏豪的態度十分強硬,林睿筬也隻好放低了姿態,好聲好氣的與他交談。
    他覺得,這世上就沒有錢擺不平的事。
    隻要錢到位,萬物皆可逆。
    “不用,請你跟我們走一趟。”劉柏豪語氣森冷,絲毫沒有商量的餘地。
    林睿筬表情大變,神色帶著幾分猙獰。
    幾個年輕的特警立馬走了上來,擒住了他。
    忽然,陸錦川小跑上前,氣勢洶洶的攔在了特警麵前。
    陸錦川叫了一聲:“舅舅!”
    林睿筬趕緊給陸錦川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先讓開,不要摻和進來。
    陸錦川的性格也是倔強,情緒激動地漲紅了脖子,一邊嚷嚷著。
    “你……你們知道我爹是誰嗎你們敢抓我舅舅我爹可是……”
    “劉隊長。”一道冷冽的男聲忽然響起。
    眾人回眸望去,隻見陸司聿氣度非凡的站在兩米開外的位置。
    男人眉眼清俊,神色淡漠如常,他睨了陸錦川一眼,眸底全是漫不經心的輕蔑。
    陸錦川回過神,如芒在背,薄唇顫了顫,喉嚨裏冷冽生疼,似乎被什麽東西堵住了一般。
    那種羞恥感,像烈火似的在他的心底燃燒。
    劉柏豪看向陸司聿,臉上的神情瞬間緩和了不少。
    宛如見到一個多年未見的摯友,渾身上下散發著鬆弛感。
    他走到陸司聿麵前,笑眯眯的說:“陸總。”
    “劉隊長先忙。”陸司聿勾著嘴角,笑意清冷。
    劉柏豪對著陸司聿微微頜首,又笑了笑。
    隨後,他雙手繞環,趾高氣昂的轉過身,“繼續說啊,告訴我,你爹是誰”
    陸錦川越過劉柏豪的視線,死死的盯著陸司聿,咬緊了薄唇,不敢吭聲。
    眾人都心照不宣,陸錦川是陸司聿同父異母的弟弟,是陸紀淮和林靜怡的私生子。
    這些事,早已不是什麽秘密了。
    隻是在這樣的公眾場合,陸錦川不敢承認的身份。
    就算是承認了,也不會被陸家所承認。
    說出去隻是自取其辱罷了。
    陸錦川咬了咬牙,狠毒的眼底中噙著恨意。
    陸司聿麵無表情的對顧晏森說道:“這裏交給你了,我先走一步。”
    “好。”顧晏森臉色溫和的應道。
    ——
    江暖被帶下台後,直接被迷藥迷暈,送進了安縵酒店。
    等她醒來,已經是晚上九點多。
    房間裏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
    身處陌生的環境當中,江暖害怕極了。
    她翻了個身,這才發現自己的雙手雙腳都被人捆住了,動彈不得。
    她嚐試著掙紮了幾下,粗糙的繩子在她白皙細嫩的手腕上留下了一道勒痕。
    掙紮了兩分鍾無果,江暖選擇了放棄。
    不知道今晚拍下她的人是誰
    江暖的心中惴惴不安,但也還抱著一絲希望。
    萬一金主是個好人,放過了她呢
    就在江暖胡思亂想時,房門忽然打開了。
    男子邁著沉穩的腳步,越來越近……
    江暖的身子不由自主的縮了縮,細軟的聲音發顫:“你……你是誰”
    男子沒有回應。
    黑暗中,江暖的聽力很是敏銳。
    她聽到男子的腳步聲停在自己的麵前,夾雜著那均勻的呼吸聲。
    “這位先生,我……我已經結婚了。”江暖顫抖著說道。
    站在她身旁的男子還是沒有說話,隻是無聲的冷冷一笑。
    忽然,男子的大掌搭在了她的肩上,未等江暖同意,修長的指尖勾起吊帶,緩緩拉下。
    江暖沉默了片刻,渾身上下仿佛被電流擊中。
    “你給我滾開,不要碰我!”江暖情緒激動的尖叫了起來。
    男子揚了揚眉,眸色比剛才更深,映入夜色中,帶著陰惻惻的寒意。
    江暖拚命的掙紮著,一雙杏眸無助而充滿防備。
    她睜大了眼眸,卻什麽都看不清。
    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眼前是一片氤氳的霧氣,濕漉漉的。
    男子微涼的指腹劃過她的鎖骨,伴隨著一聲冷淡的輕笑。
    江暖非常抵觸,顧不得手腕上綁著的繩子,兩隻手用力的掙紮。
    她不顧自己手腕上的劇痛,大聲的哭喊著:“你別碰我,別碰我!”
    她越哭越激動,完全沒聽清男人的冷笑聲。
    “江小姐不如先解釋一下,你變成白玫瑰小姐這件事。”陸司聿輕啟薄唇,嘴角勾著一抹冷淡的弧度。
    江暖愣在了原地,渾身上下的雞皮疙瘩都豎了起來。
    她好像聽見陸司聿的聲音了。
    “陸……陸先生”江暖哆嗦著身子,聲音微顫。
    陸司聿抬起眉梢,冷淡的斜睨了女人一眼。
    夜色中,他的側臉輪廓冷峻料峭,帶著一股生人勿進的強大氣場。
    “怎麽連你老公的聲音都聽不出來”
    語閉,陸司聿伸手按下牆壁上的開關,整個房間頓時亮如白晝。
    強烈的光線有些刺眼。
    江暖被頭頂的燈光晃的睜不開眼,眯起了杏眸。
    她止不住的顫抖著,一張清新秀麗的小臉上,還掛著兩行淚痕,看上去楚楚可憐。
    幾秒過後,江暖才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危險信號解除。
    她看到陸司聿站在自己的麵前,緊繃著的神經瞬間鬆懈。
    江暖的眼眶是紅的,狠狠地咬住嘴唇,哭的比剛才更加凶狠。
    陸司聿板著臉,目光冷若寒霜,他看向她,漆黑的眼底深不可測。
    “你哭什麽”男人淡漠的眯起眸子,語氣寡淡。
    江暖怔怔的,一言不發。
    靜謐的房間裏,隻能聽到女人細碎的哭聲。
    陸司聿擰著眉心,心底的某一處,像是被針紮了一下。
    莫名的,有些疼。
    他發覺江暖的情緒有些不太對勁,又看到她雙手雙腳都被繩子綁著,似乎很疼的樣子。
    陸司聿斂著眼睫,大掌按住了江暖的雙手。
    “別動,我先幫你解開。”
    江暖很安靜,哭聲也在漸漸地變小。
    大約過了半分鍾,陸司聿解開了江暖手上和腳上的繩子。
    江暖的皮膚細膩白皙,被繩子勒過的手腕上,留下了幾道紅痕。
    以為來人是陌生男子的時候,江暖曾用力的掙紮過。
    繩子磨掉了她的表皮,手腕上有幾處皮膚已經破了,鮮血一點點的沁出來。
    看上去觸目驚心。
    陸司聿低眸看著她,手臂垂在身側,心裏頭是一股說不出口的滋味。
    男人的手臂不自覺的抬了抬,想要伸手去抱住眼前的女人。
    這是陸司聿第一次看到江暖在自己麵前哭的撕心裂肺的。
    小女人慘兮兮,終究是贏得了他的同情心。
    陸司聿眸色黯淡,胸口驟然一滯。
    他告誡自己,這種情緒很正常,是正常的憐憫之情,無關愛情。
    就在他猶豫不決著要不要去抱她的時候,江暖忽然撲了過來。
    像是一隻小鹿,狠狠地撞進了他的懷裏。
    “陸司聿,你好壞……”
    江暖張開了雙臂,緊緊地抱著他,泛紅的眼眶再次濕潤起來。
    陸司聿聞言眯了眯墨眸,淡笑著問:“我壞什麽了我來救你,我還壞”
    江暖鼻尖酸澀,意識到陸司聿還沒回抱自己,不禁皺了皺秀眉。
    懷中的女人忽然撒嬌般的說道:“你抱緊我,抱緊我。”
    陸司聿覺得自己魔怔了,薄唇微揚,語氣帶著些難得的寵溺。
    “好。”
    陸司聿從江暖的懷抱中抽出手,反手將小女人狠狠地摟進懷裏。
    他將她抱得很緊很緊,江暖幾乎要喘不過氣來。
    兩人就這麽靜靜的抱著彼此,猶如過了半個世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