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表誠意陳家滅門,起爭執龐博含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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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子玉此刻受驚之後酒醒大半,再想南宮忘機和軒轅向秀出現又消失,便知道自己掉入別人陷阱,此刻侮辱使節,更有甚者動手傷人,自知難以轉圜,重壓之下居然暈了過去。
    飄雪看到倒在地上的陳子玉,眼神中盡是冰冷之意,隻聽逍遙王黨無憂說道:“今日本王已然沒了興致,改日再與姑娘相會。”
    飄雪收回目光說道:“今日實在是奴家之錯,本來聽聞逍遙王文雅風流,瀟灑快活甚是仰慕,不意竟然發生這等事情,王爺且先回去,改日設宴請罪。”
    黨無憂說道:“姑娘客氣了,今日之事誰也不想,隻是未能一親芳澤也是憾事,不過好事多磨,本王期待與姑娘再次相見。”說罷施禮便要告辭。
    隻聽飄雪說道:“逍遙王且慢。”
    黨無憂說道:“飄雪姑娘還有何賜教!”
    飄雪說道:“畢竟今日之事因我而起,奴家心中甚是不安,出門匆忙身無長物隻有這香包乃是奴家近來自調,也算貼身之物,逍遙王如若不嫌奴家淺薄,便請收下,略表歉意。”說著將一個錦囊遞到黨無憂手裏。
    黨無憂看著飄雪說道:“本來此乃姑娘貼身之物,受之恐怕褻瀆姑娘,然俗話說“恭敬不如從命”,本王便收下,感謝姑娘厚贈,深情厚誼,自當銘記於心。”
    飄雪姑娘便施禮告辭,黨無憂眼神冥冥地看著離去的飄雪,然後又看看倒在地上的陳子玉,轉身離去,絲竹宮主連忙差人抬著陳子玉一幹紈絝各自遣人送往各府,自不在話下。
    卻說逍遙王黨無憂到了驛館,打開飄雪的錦囊,隻見裏麵一張字條,黨無憂看完之後在房中來回踱步,良久之後似乎做了某種決定,飄身出了窗外,便消失在茫茫夜色裏。
    長公主府,長公主依舊在鏡前擺弄著自己,黨無憂飄身進來,長公主說道:“逍遙王本宮閨房這般來去自如,恐怕非君子所為。”
    逍遙王調笑說道:“上次長公主說身體不適,本王無功而返,隻是對長公主之美貌垂涎欲滴,致使近來茶飯不思,今日冒死前來。”
    長公主說道:“茶飯不思跑到絲竹宮那等齷齪的地方,還爭風吃醋惹出禍事。”
    逍遙王說道:“既然長公主聽說了,那也不用本王多費口舌,關於此事長公主如何打算”
    長公主說道:“你待如何”
    逍遙王說道:“前番公主既然說到合作,那今日本王想看到長公主合作之誠意。”
    長公主沉默未語,思緒翻飛,黨無憂隻是玩味地看著,良久長公主說道:“逍遙王不能揭過此事”
    逍遙王說道:“這關乎大夏顏麵,本王臉麵不要緊,長公主覺得大夏顏麵呢”
    長公主歎了口氣說道:“本宮明白了,自會給你一個交代,隻是本宮誠意已然有了,敢問逍遙王有何誠意”
    逍遙王黨無憂走到書桌前,拿起筆墨寫了幾個字,說道:“本王誠意在此,長公主自行驗看,客居驛館,不能在此多做逗留,本王告辭了。”話音剛落人已在屋外。長公主似乎有些失意,略微歎息地走過去看了一眼黨務有留的字,然後拿到燈前燒掉。
    雖說已是深夜,今日京城各府都極為忙碌,太子府,寧王府,吏部尚書陳府,京兆府尹王府等等都忙著或找應對或找突破,唯獨丞相府,眾人安閑自在,聊著一些瑣碎家常,江湖異聞,也無甚有用的,暫且不提。質子太子齊,聽聞此事,便眉頭緊鎖,神思不寧,良久之後找了身邊護衛耳語了幾句,護衛便出門去了。
    皇宮內,連夜彈劾折子堆滿了案頭,此事幹係重大,龐博自知難以壓製,再者外邦使節在京,皇帝自然會派人暗中盯著,恐怕早已知曉,故未敢有荒唐舉動。本來想找長公主求教對策,隻是長公主稱抱病在身不能相見,便打發了,龐博本是草包,一時難以應對。
    次日正德殿,執事太監奏稟:“長公主有信轉呈皇上!”皇帝說道:“後宮不得幹政,正德殿所議必是國政,長公主豈能僭越。”
    執事太監說道:“長公主言明此事乃關乎社稷安穩,又關乎朝堂禮製,雖有僭越之嫌,但是冒死轉呈陛下,為了江山社稷就算賜她一死也能心安瞑目。”
    見長公主言辭如此果決,皇帝說道:“呈上來,讓朕看看是何大事。”原來信中所寫乃是陳子玉如何逼死張家一門,以及如何搬弄是非等等一幹事情前因後果,人證物證以及所涉之人名單一應俱全,皇帝臉色越來越難看,眾人不敢多眼前。良久皇帝喝道:“陳清你可知罪”
    陳清不防之下,站立不住,“撲通”跪在地上,說道:“臣知罪!”
    皇帝說道:“你既知罪,那便當著眾臣之麵交代清楚。”說罷大喝一聲:“講!”
    陳清戰戰兢兢地說道:“微臣教子無方,致使其囂張跋扈衝撞了大夏使節逍遙王,臣自知有罪,還請陛下看在老臣的份上留小兒一條性命!”
    皇帝怒道:“你說什麽居然還有這等事,快快講與朕聽。”陳清便把絲竹宮內發生之事細細講了一遍,聽罷皇帝更是震怒,將信丟出去說道:“朕以為信中之事已經夠膽大包天,居然還有這等悖逆之事。”說罷,喝道:“滾過來撿起來自己念於眾人。”陳清看到信後,冷汗濕透後背,牙關顫抖一個字也念不出來,看到如此,皇帝說道:“郭寶,你念於眾卿。”郭寶拿起信念完,眾人皆跪下請罪,說道:“臣等有罪,此等罪孽不曾查獲。”
    皇帝怒斥道:“你等是有罪,前番朕曾聽聞此事,乃是告老還鄉之石文泰所言,朕未曾采信,今日看來確有其事,朕愧對忠臣也!”說罷大有愧悔之情。
    眾人不敢多言,隻能拜伏靜聽,隻聽皇帝說道:“傳執金吾薛啟明上殿。”郭寶便大聲喊道:“皇上有旨,傳執金吾薛啟明上殿。”不一會薛啟明拜伏於地,隻聽皇帝說道:“薛愛卿,命你即刻率領禁軍前往吏部尚書陳府,京兆府尹王府等一幹悖逆之賊闔家上下鎖拿下獄,不得有誤。”
    薛啟明說道:“臣遵旨。”轉身向殿外說道:“來人,將陳清押入大牢。”說罷,施禮退下。
    殿內隻聽皇帝接著說道:“太子代朕前往館驛向大夏逍遙王致歉,言明必將有所交代。”說罷便退朝,眾人退下,皇帝一個人神思冥冥,不知作何計較。
    卻說太子去館驛轉達聖意,薛啟明鎖人下獄,各家哀嚎不斷,自然不在話下,暫且不說。
    且說眾家之人被索下獄以後,絲竹宮飄雪姑娘便各方打點,又有高人相助,便入得天牢之內,見到陳子玉。陳子玉本來六神無主,極度恐懼,然見到飄雪以為飄雪對他有情義,真是滲骨,到了此刻還在做著此等春秋美夢,驚喜地開口說道:“不想陳某今日淪落至此姑娘還能追隨探望,陳某死而無怨。”
    飄雪冷笑地看著陳子玉,緩緩摘下麵紗,咬牙切齒地說道:“陳子玉你這個淫中惡魔,身陷死地尚不思悔改,兀自做著此等齷齪的美夢,你真是該死。”
    當陳子玉看到飄雪的麵龐,驚的魂飛魄散,喃喃地說道:“怎麽會是你,怎麽回事你……”原來飄雪正是被逼走他鄉又父母雙亡的明月。
    隻聽明月說道:“是我,當日饒你狗命,便是讓你親眼看著你家破人亡,今日你造的孽終將有你償還。”
    陳子玉極盡瘋狂地撲向隔在外麵的明月,猙獰地說道:“你個賤婢,我是世家公子,我要弄死你,我要弄死你……”
    明月憐憫地看了他一眼,沒有搭話,轉身離去了,隻留下陳子玉的咆哮,隻是聲音越來越遠越來越小。走出天牢,看著陽光明媚的天空,兩行清淚順著明月的臉頰流下,嘴裏呢喃著:“爹,娘,女兒為你們報仇了,女兒為你們報仇了……”不知何時,道一來到她的身邊,沒有說話,靜靜地陪著她,看著她淚流不止,心中不禁有些酸楚,又不知該如何安慰。
    良久,明月開口說道:“謝謝你。”
    道一搖了搖頭,說道:“不必謝我,是公子的謀劃。”略頓,又說道:“公子說你的仇已報完,想去哪裏隨你自願,絕不強留你在身邊。”
    明月搖頭說道:“轉達公子,明月往後就是飄雪,明月已然不存在了,往後飄雪隻為公子而活。”略微思忖,說道:“等風頭過去,我隻想去我父母墳前告知一聲,還請公子能夠答應。”
    道一說道:“公子言明,你去留隨意,絕不強求,再者盡孝乃是人倫本分,公子更不會阻攔。”
    飄雪說道:“替我謝謝公子,公子前路漫漫,飄雪人微力薄,可是就算是死,飄雪也要護持公子一路前行。”
    道一沒有說話,他心中何嚐不是,二人言語間便向絲竹宮而去。
    驛館之內,逍遙王與太子姬浩山賓主相見,禮畢。太子姬浩山說道:“昨日絲竹宮之事吾皇甚為震怒,已將冒犯逍遙王一幹人等鎖拿下獄,命本宮今日前來一者向逍遙王賠罪,二者轉告逍遙王大禹國絕不姑息養奸,此等悖逆之賊定斬不饒。”
    黨無憂說道:“太子殿下哪裏話,本是酒後些許小事,何故鬧出這般動靜,倒是本王的過失,心中愧疚!”
    太子說道:“逍遙王貴為使節,肩負和平之使命,不意受此羞辱,吾皇怎能輕饒。”
    黨無憂說道:“太子殿下言重了,既然大禹有此誠意,本王銘記,本王在京中逗留許久,準備明日啟程回國,也煩請太子殿下轉告皇帝陛下,黨無憂閑散之人不便多擾陛下勤勞國政。”
    太子說道:“明日本宮親自送逍遙王出城!”又做寒暄雙方分別暫且不提。
    長公主府,龐博有些激動地問道:“為何要親手送上陳清的罪狀”長公主看了一眼龐博,說道:“陳子玉囂張跋扈,得罪逍遙王事小,然其身份乃是使節,雙方表麵修好,使節受辱大禹必要有所態度,今日我給你做個解釋,日後如此蠢話不要問我!”
    龐博說道:“就算衝撞使節也不至於誅滅九族,不翻出舊案陳清或可保住!”
    長公主說道:“強保陳清必然要違背聖意,如此得不償失之事虧你能講得出來”
    龐博欲再要說什麽,長公主說道:“本宮乏了,你且退下,還有你雖是太師,但也擺正位置,太師可以是你,也可以是別人。”
    龐博心中憤憤不平,隻是表麵不敢違逆,隻能說道:“是,公主殿下。”雙方心中各有心思也無心其他,龐博便退下。
    丞相府內,玄默、紫靈、韓楚風等人閑坐,紫靈說道:“到了此刻才算是真正塵埃落定,此事算是有個了結,隻是石老不能朝堂供事,有些可惜。”
    韓楚風說道:“是也,良臣遠離朝闕,奸臣位高權重,真是風氣不正。”
    玄默說道:“遠離朝堂過太平日子也無甚不好,石老年事已高,也該頤養天年了。”
    韓紫靈也舒了口氣,說道:“是啊,不過此事為何這般順利陳子玉雖說跋扈,可是一向欺軟怕硬,不該得罪之人絲毫不敢得罪,這次怎麽這般魯莽”
    玄默沒有回答,心中想到了道一的一些回報,大體有了明悟。
    太師府,門外傳來一個聲音說道:“老爺,門外有人求見!”
    “滾一邊去,沒看到爺正在忙,不長眼的東西。”
    門外那人戰戰兢兢地說道:“我也這般回的,隻是來人說可助老爺官運亨通,本來小人不信,便讓門吏轟走,不想對方竟然將門吏全部放倒,王護院出手雙方未見勝負,小人見其言辭鑿鑿,又有如此手段生怕誤事,不敢不來!”
    龐博說道:“有這等事,且讓我看看。”邊說邊穿衣服,不忘在那侍女屁股上拍一巴掌。
    出得門來,說道:“帶我過去看看,什麽人如此大言不慚,要是糊弄本官,我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到了前廳,隻見一個儒士和一個武士正在廳上坐著,王義站在一邊看著他二人,神色緊張,滿臉警惕,見到龐博過來,便護在龐博身前,那儒士開口道:“不必緊張,在下南宮忘機前來投靠,既說投靠總要有投名狀,總不能空口白牙便投靠龐太師吧!”
    龐博說道:“你們是何人”
    南宮忘機說道:“兩個鄉野之人,來到京城奔個前程,聽聞太師年輕有為,便想謀個位子。”
    龐博說道:“你此言怕是難以讓人相信,京中上有天子,下有寧王太子,本官何德何能”
    南宮忘機說道:“天子不缺人才,寧王太子府中更是客卿滿座,唯獨太師雖上位極快卻無心腹,如此良機怎能錯過”
    龐博說道:“聽著不差,然讓本官信服還需驗證,既然你說助我官運亨通,不知你可有手段,你若能證實,我便用你又何妨”
    南宮忘機說道:“鄙人自有驗證之法,陳清下獄太師斷一臂膀,本人願為太師修複此臂!”
    龐博正為此事煩悶,又與長公主慪氣不得其法,聽聞此言,大喜說道:“你如何做”
    南宮忘機便拿出一個錦囊,遞於龐博,說道:“請太師過目。”龐博接過錦囊,打開之後越看越心驚,隻見滿麵喜色,說道:“先生此法甚為妥當,本官慢待先生。”說罷,喊道:“來人,擺酒設宴。”眾人擺酒設宴寒暄吹捧暫且不提。
    正是:
    才失手臂痛連心,又得天助將生翼!
    欲知南宮忘機有何計策,且聽下文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