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塵光也不知道事情是怎麽從消腫發展到親臉的。
    隻是覺得回過神來的時候，淩夜雪那姣好無暇的美麗小臉已近在咫尺，他甚至能聞到對方身上所特有的那股溫暖而淡雅的芬芳。
    李塵光身為老社恐人，當時也是心髒狂跳，呼吸急促，手腳都不知道怎麽擺了。
    猶豫半天沒敢下嘴。
    甚至已經在腦海裏構思自己下嘴之後就被說成“好惡心，你去死啊”之後的滿清十大酷刑發展。
    但是少女身上的芬芳，與少年心頭的悸動，青春的荷爾蒙最終戰勝一切阻礙，讓他忍不住向前，像那無畏衝鋒的斯巴達勇士一般，縱使粉身碎骨，也要一往無前，去占領那塊國土，搶占屬於自己的寶物。
    李塵光這邊是下定決心了，淩夜雪那邊等的都快像是被煉丹爐烤幹了，然後不經意一抬頭，驀然發現自己小手緊握的手帕底端有個名字。
    思索間，李塵光就親上來了。
    再然後，淩夜雪氣的一伸手，差點把李塵光差點整個推進河裏邊。
    李塵光猝不及防，雙手淩空揮舞了下，半個腦袋耷拉在河裏。
    還好用手死死抓住草皮，可算是穩住身體，避免全身落水的命運。
    隻是頭發到鼻子的位置全濕了。
    即使如此，淩夜雪也沒絲毫憐惜，唬下小臉，鼓著小嘴，怒瞪李塵光，不滿道，“紫月的手帕為什麽在你這裏。”
    李塵光艱難的把腦袋從水裏拉回來，帶起一片水花，著急解釋道，“這是那個，前幾天她，她……”
    李塵光本想說自己受傷，她借自己擦血。
    奈何心底還是愛麵子，不好意思給女孩說自己是被高文苑打傷的。
    “她什麽”淩夜雪冷笑，“沒事，你慢慢想，想的借口我不滿意你看我怎麽收拾你。”
    “不是借口，就是前天，我臉上弄髒了，她借我擦下臉唄。”
    李塵光說這話的時候心虛的很，完全不敢看淩夜雪的眼睛。
    剛剛的你儂我儂，溫柔似水，仿佛隻是一場幻覺。
    李塵光再次感覺女人變臉也太快了吧。
    “哦，她不借別人就借你是吧，班裏每天臉弄髒的男生那麽多。”
    “正好看到了吧。”
    “然後就給你當定情信物了”
    “什麽定情信物，我後來洗幹淨了，也不知道她還要不要，一直猶豫著沒機會給。”
    萬一自己遞過去，她說都給你弄髒了，還還我幹嘛，惡心死了，那不是很丟臉。
    萬一她說髒了，扔了吧，自己鄭重的遞過去，也很丟臉。
    而且，那種大小姐，也不會在乎一條手帕。
    可又一想，這右下角可有她的名字啊，說明是專屬物品吧，萬一人家等著要回去，自己沒給呢。
    少年的心多愁善感，且猶豫不決，所以，就不知道要不要給。
    想著等找個獨處的時間再問問吧。
    淩夜雪站起身，“嗯——”的從小嘴中發出意義不明的聲響，微微眯起眼睛盯著李塵光，半晌才“哼”了聲道，“這借口也就勉勉強強吧。”
    “這哪裏是借口，這是事實拉。”
    話是這麽說，李塵光說話的口氣是一點底氣沒有。
    “走拉，上課了。”
    淩夜雪一聲令下，李塵光隻得頂著半邊濕漉漉的頭發站起身。
    淩夜雪隨手把手帕遞給他。
    “你不用啊。”
    “我才不用她東西。”
    為什麽，又沒毒，李塵光想是這麽想，沒敢說出口。
    淩夜雪說完，快步走上了道路，“快一點，要遲到了，等會又得罰站，還得我陪你。”
    “嗯嗯，來了。”
    李塵光瞄了眼淩夜雪微舯的側臉，並沒有問淩夜雪為什麽又挨打了，他其實從沒問過。
    唯獨這一次，他知道……
    李塵光昨晚來到淩家別墅附近打算給淩夜雪炫耀下成績的時候，聽到過周淑涵飆高音，期間他聽到過自己名字。
    但李塵光沒敢多聽，趕緊走了。
    因為他有點怕周淑涵，越是長大越是覺得自己過去所認識的和藹可親，常叫自己吃飯的阿姨與真實的阿姨之間存在著一段很長的距離。
    他有點不知所措，但也不覺得周淑涵有錯，對方以前確實挺照顧自己的。
    所以，就隻想逃避。
    現在想來，當時就在吵架吧。
    李塵光又不笨，馬上就能想到是因為自己的事。
    當時正好是能查成績的時間，李塵光知道的……
    “夜雪。”
    “嗯”
    “如果，我可以變得很強，是不是就好了”
    “什麽好了”
    淩夜雪不解。
    李塵光想說，如果自己變得很強，是不是你們就不會吵架了，阿姨也會覺得自己可以了，你也不用總是為我擔心，特地照顧我，等等。
    但他什麽也沒有說出口。
    猶豫半晌，笑笑道，“我要是變得很強，你會開心嗎”
    淩夜雪目視前方淡淡回道，“當然不會。”
    “啊。”
    “你隻要做你自己就好，……做你自己想做的就好，這樣就好，不要勉強自己。”
    淩夜雪說道最後聲音已經越來越輕了。
    她說了跟孟章一樣的話。
    做你自己，做自己想做的。
    但，李塵光卻從中聽出了跟孟章完全不同的意味。
    孟章是很關心他。
    而淩夜雪，是希望他能開心，真正的開心。
    就像，李塵光也希望自己可以做什麽事，能讓淩夜雪發自內心的開心。
    以前，也許自己是做不到的，是無能為力的。
    但現在，他覺得自己有竅了，哪怕老師說這隻是半竅，還有不少缺點，但隻要好好修煉。
    李塵光相信自己可以的。
    人生從來沒有一帆風順，也沒有人能抓一副好牌，大部分人都是一堆爛牌，重要的是如何把一副爛牌打好。
    哪怕隻有微薄的希望，他也會不斷朝著那個方向前進。
    他想變強。
    想保護妹妹。
    想讓淩夜雪開心。
    想讓淩夜雪不再跟她媽媽吵架。
    也想活下去。
    大家一起活下去！
    李塵光抬起視線瞄了眼天空處那猩紅大眼，感覺對方也在朝自己笑，嘲笑的笑，是在嘲笑自己的不自量力。
    但李塵光並不在乎，他會變強的。
    他快走幾步跟上淩夜雪，“說起來，夜雪，你上次說的秘密是什麽，你還沒告訴我呢”
    淩夜雪瞄了他一眼，氣呼呼說道，“看我心情。”
    “……”
    喂，你之前可不是這麽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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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邊。
    孟章坐在書桌後，麵對通訊蝸牛投影的陵光身影。
    陵光如往日般，悠閑的喝著茶，一雙雖然蒼老的眼神中卻透著智慧的光芒，“你是不是對他抱有的期望太高了，”
    孟章露出了前所未有的嚴峻神色，“李塵光，比我想象的要強，可能很快就要比你家的寶更強了。”
    陵光當然不信，“不可能，你根本不知道我家的寶現在有多厲害，也不看看是誰的孫女，除非李塵光竅全開修煉到上限。”
    孟章沒有多說什麽，隻是笑笑，“有孫子孫女，看你現在還還挺幸福啊，一臉容光煥發。”
    陵光露出了幾分滿溢的幸福笑容，“當然，你也找個伴怎麽樣，為了與她的一句承諾，你已經守護這片東方土地如此之久，也該考慮下自己了。”
    孟章一聽，先是露出了幾分悵然若失的神色，隨即搖搖頭，直接岔開了話題，“……我對李塵光父母挺感興趣的，回頭調查下。”
    “別想了，老孟，好好享受我們的生活就是，人類的生死就由他們自己決定，不可能贏得了祖龍的，自從六年前頂上峰的百族會議失敗之後，我就對人類不抱太大期望了，真是一盤散沙，妄自尊大，自尋死路！”
    “我其實發現，李塵光的父母，就是在六年前失蹤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