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欲壑難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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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乾清宮裏,首輔顧秉謙剛剛離去,中書舍人汪文言下午被錦衣衛拷打至死,今天朝堂上,魏忠賢等和左都禦史高攀龍,為了楊漣等人受賄的事發生了很大的衝突。
    顧秉謙雖然也是攀附於魏忠賢,此刻卻萌生退意,過來找朱由校一方麵是想調和兩方的矛盾,另外也是來辭職。
    朱由校原本身子還沒有痊愈,現在這些朝堂事又煩擾過來,這讓他精神很是不好。
    張嫣陪在旁邊,正待要勸慰幾句,卻又有內侍來報,魏忠賢等在外。
    張嫣心中對魏忠賢一直都很不滿意,此刻皺眉道:“他們當臣子的天天纏鬥不休,也不知道為陛下分憂,這般時光也不顧惜陛下的身子,還要來進言,陛下累了,還是不見了吧。”
    朱由校搖搖頭,道:“且聽大伴如何說。”
    張嫣無奈點頭,雖然她和皇帝一直很恩愛,但魏忠賢在皇帝心中的地位卻一直很牢固,她也隻能無奈中暫時忍耐下。
    魏忠賢笑著進來,給皇帝皇後問安,取出一個瓷白色的小卡片遞了過去,“皇爺,您看,明天您就可以拿這個號牌去黃曉哪兒了,這號牌可是奴婢花了不少心思得來的!”
    朱由校拿著手中的號牌,看了看,遞給了張嫣,看向站在旁邊的魏忠賢道:“這又是何物?似玉非玉,這些字又是如何刻印上去的?”
    魏忠賢笑道:“這個奴婢就不知曉了,這黃曉……”
    當下魏忠賢把黃曉的規矩,以及號牌的用途說了。
    朱由校讚道,“這黃曉當真是有趣,這辦法想得妙呀,朕和皇後就是最後一名了,明天你就不要陪朕進去了,你隻要讓人把朕和皇後帶到地方就行!京城首善之地,也沒有什麽事兒。”
    “皇爺,奴婢陪著皇爺去,有事也好讓奴婢辦呀!還有廠衛也要派一些呀!”魏忠賢道。
    朱由校揮揮手,道:“不用了,這事隻限你知曉而已,不得外傳!朕和皇後難得一起微服私訪,不想勞師動眾,大伴,這是朕的旨意,你下去吧!”
    魏忠賢無奈隻得告退了。
    若隻是朱由校自己去看病,他自然不介意魏忠賢陪同,但涉及到皇後的清譽,那就不要魏忠賢參與了。
    想到明天的行程,朱由校很是興奮,和張嫣商議著明天如何問診,如何裝扮。
    而此時,許顯純和崔呈秀兩人則是臉色難看的看著麵前跪了一地的大夫。
    “都是廢物,一群不學無術的東西!一天一夜什麽都沒有鑽研出來!要你們何用!來人啦,拖下去!”
    一群錦衣衛力士衝了進來,在那些大夫哭天喊地聲中,清空了場地。
    “許大人不用動怒,既然是秘方總是有獨到的方法,不是一時半刻可以破開的。”
    崔呈秀拉著許顯純坐了下來,親自為許顯純續了一杯茶。
    許顯純喝了一口茶,情緒也平穩了下來,道:“這些日朝中不平靜,中書舍人汪文言這廝骨頭硬得很,臨死都不願揭發禦史楊漣,左光鬥,袁化中等人受賄之事,這些東林黨人在吏部星的默許下,出死力要保熊廷弼,這是和千歲對著幹!”
    崔呈秀道:“正是如此,這熊蠻子是要錢不要命,先前讓汪文言給幹爹說要願意出四萬兩黃金贖罪,等幹爹在陛下麵前開口了為他脫罪,這廝卻又不認賬,轉而向星乞活,這廝的銀錢定是給了星所在的東林黨,不然楊漣等人也不會在朝議中為熊蠻子出聲。
    最為可惡的袁化中竟然彈劾本官貪汙!許大人,似這等奸佞的臣子,許大人可萬萬不可放過!”
    許顯純嗯了一聲,緩緩的道:“今日汪文言受刑不過,死在詔獄,楊漣等人的罪狀沒有獲取,本官剛剛從千歲那裏回來,千歲發了脾氣,首輔在陛下麵前為汪文言說話,暫時也動不得他們,不過,罪狀嘛,總會有的!”
    崔呈秀點點頭,心中稍定,今天早朝的時候,袁化中突然出手彈劾自己貪汙工部銀子,差點打了一個措手不及,好在有幹爹頂著,不然總是不妙。
    “這些佞臣由千歲去料理,我等用心辦事就是了!”
    許顯純說完哼了一聲,“隻是這黃曉小小的一個郎中,卻如此的不識抬舉,卻讓本官好生氣惱!今日小兒他們取回來的極樂丸又是搶購一空,雖然黃曉讓利後收獲頗豐,但本官等是何等人?如何能讓他這市井賤民拿捏住?”
    提起銀子,崔呈秀精神一振,道:“今日除開成本,足足獲利有五千兩之多,除開孝敬給幹爹,你我可得壹仟伍佰兩之多,當真是一個發財的路子呀!這樣算來,一年幾百萬的收利,還真不是黃曉吹噓……”
    許顯純冷笑道:“若是秘方在你我手中,這利錢何止翻倍,既然黃曉不識好歹,明日我就請他去詔獄走一趟!正好有人出告,嘿嘿,這是老天爺要幫我等取得此秘方!”
    “哦?有人出告什麽?”崔呈秀好奇的問道。
    許顯純道:“今日有人上府衙告黃曉的藥吃壞了人,本官知曉後暫且壓了下來,明日再去理會也不遲,今日可是累了一天,且讓黃曉先多快活一天也無妨。”
    崔呈秀點點頭,不再言語。
    黃曉此刻卻不知,就算他一再退讓,許崔兩家依舊欲壑難填。
    東四牌樓大街,向仁堂後院,胡大夫一臉陰沉的坐在椅子上,旁邊小廝噤若寒蟬的站麵前,自從黃曉開始行醫後,向仁堂的生意就一落千丈,特別是義診後,更是一連兩天都沒有開張,這兩天胡老爺的脾氣也是不小,小廝不敢動彈。
    胡大夫看了一眼小廝,道,“胡浪,胡師爺怎麽說?這狀紙下午都送去了,怎麽就沒有動靜?”
    小廝胡浪道:“老爺,胡師爺收了銀子,說是這狀子被錦衣衛壓住了,卻不知道是什麽原因?”
    “錦衣衛!”
    胡大夫一臉的震驚和慌張,猛的站了起來,“怎麽就驚動了錦衣衛?這……首尾都收拾好了嗎?別惹事上身了呐!”
    錦衣衛凶名在外,胡大夫隻嚇得心驚肉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