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秋 第三十七章 紅豆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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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表粗獷的秦姨,想不到也是個癡情人。
盡快杜老師已經明確表示,對秦姨並沒有處對象的想法,可她依然堅持一有機會就接近杜老師。
終於,杜老師答應等到退休,就和秦姨一起去旅行,遊覽祖國的大好河山。
“那是好事啊,您怎麽一臉愁容?”馮春喜一臉不解。
“可是杜老師的女兒不同意,兩人為此大吵一架。”
“杜老師的女兒?他們不是來往很少嗎?”
“是很少,可不是沒有。聽說我倆要一起旅遊,就指責杜老師是老婆死了沒兩年,卻找了新歡。”秦姨臉上泛出一點羞愧之色。
“嗐,現在的年輕人還有思想這麽古板的嗎?”
“我也不知道她是因為不喜歡我,還是單純地因為父女不和,總之就是處處針對我,如果不是她反對,杜老師也不見得就一定會拒絕我。”
“所以您來找我的意思是?”
說到這,馮春喜已經明白秦姨所麵對的難處,可他還是不明白這事找自己有什麽用。
“杜老師的女兒你認識,而且她還對你挺認可,你去說話,說不定她能聽。”
一向頤指氣使的秦姨,此時低聲下氣地求自己,這讓馮春喜既意外又不自在,他還是習慣秦姨大著嗓門喊叫的樣子。
“我認識的人?誰啊?”
“小木屋燒烤連鎖的老板,杜南枝。”
杜南枝這個名字馮春喜雖然沒聽過,可如果說是小木屋燒烤的老板,那便是紅姐了。
這個帶著社會氣的女人竟然是杜老師的女兒,真是讓人想不到。
“他倆是父女,可是怎麽沒聽紅姐說過呢?”
“她不想讓你知道唄。南枝去找你,還是她爸推薦的。其實杜老師啊,一點也不喜歡封建迷信的東西,要是放在以前,準會臭罵南枝一頓。可是現在他變了,隻要女兒喜歡的,他輕易不會去反對了。”
“那大家都叫她紅姐是怎麽回事,小名嗎?”對於紅姐這個十分社會的名字,馮春喜反而覺得更適合杜南枝。
“據說南枝的名字是出自古詩詞裏麵——紅豆生南國,春來發幾枝。她的小名就叫紅豆,後來身邊的人很多喊她紅姐。”
“原來是這樣,我和她也不過兩麵之緣,真的不知道怎麽能說動她。”對於紅姐,馮春喜挺欣賞這個人的爽快大方,但是大家畢竟是兩路人,也並沒有什麽交情。
“她對你的評價很高,你說的話她說不定會聽。”
秦姨說得十分懇切,馮春喜隻好答應下來。
古詩中的紅豆,指的是豆科植物相思子,馮春喜打算用一盆現代盆栽中的紅豆來代替,作為送給紅姐的禮物。思來想去,也隻有選擇紅豆杉了。
作為第4次冰河時期過後出現的極其古老的樹種,紅豆杉也被視為長壽的象征,樹齡可達000年,屬於風水神樹。
若是別的年輕女子,送她一盆長相有些老氣的紅豆杉,對方怕是不會喜歡,紅姐倒是正合適。
下午不是吃燒烤的時間,小木屋燒烤店內隻有三四桌客人。紅姐坐在一個空位玩手機,看樣子沒什麽事。
前台剛想打招呼,馮春喜擺了擺手示意自己找人。當一盆紅豆杉突然放在桌子上,低頭玩手機的紅姐嚇了跳。
“春喜,你怎麽來了?也不事先打個招呼。”
“我倒是想,我也沒有你電話呀。”馮春喜笑著也坐了下來。
“吃點什麽?姐安排。”說著,紅姐就要招呼服務員點單。
馮春喜趕忙拉住:“姐,這才剛過中午,我哪吃得下啊。就是來找您聊聊天的。”
“那行吧,先聊天,待會聊餓了再吃。”
“我這人也不會繞彎,我來是想跟你聊聊杜老師和秦姨的事。”
聽到秦姨的名字,紅姐的臉色稍稍難看了一些:“春喜,你參合這事幹啥?”
“秦姨她不光是我的房東,也是從小看著我長大的。那人我了解,其實本性挺善良的,她找到我,怎麽好拒絕。”
“那你說吧,你想怎麽的,反正我是不會同意我爸找這個女的。”
“據我所知,你也很少回家住。杜老師他馬上退休了,一個人很孤獨,隻能對著阿姨的遺像說話。有一個人願意陪伴他照顧他,這是好事啊。”
“好事?我媽才死沒兩年,他就找新歡嗎?而且還是那也一個粗俗的女人!”
“他倆也不算新歡,就是朋友。杜老師還是很重情義的……”
馮春喜將杜老師悉心照顧扶桑花,以表達對亡妻懷念的事,向紅姐講了一遍。知道父親原來對媽媽仍然很思念,紅姐的情緒好了一些,也將內心的想法告訴馮春喜。
紅姐從小是一個很重情重義的人,也曾經成績優秀。而杜老師總以教育學生的方式對待女兒,稍有不滿就以家國大義指責。久而久之,紅姐才變得叛逆,高中開始逃學,最後隻讀了個大專院校。
以文化人自居的父親,如今卻要和秦姨這樣沒有多少文化的市井女人在一起,紅姐想想就氣不打一處來,看秦姨也是哪哪不順眼。
“老年人的愛情我不懂,我隻知道人的一輩子其實特別短暫。每個人都有將活著每一天過的快樂的權利,我們不應該過度幹涉。而且他倆也不是談戀愛,隻是約好了一起出去旅旅行而已。”
“如果我爸非要和這個女人一起旅行,我也不可能把他綁起來,我隻是表明我的態度,我不讚成。”
“可是杜老師他很在意你的想法,你不高興的事他恐怕一件都不會做。”
紅姐語塞,她似乎意識到,自己曾經專門挑父親反對的事情去做。
馮春喜最終也沒能得到紅姐一個確切的答案,說完該說的便起身離開。
西郊村向日葵田,馮春喜停好電三輪,準備去田裏看看。現在向日葵大都已經花苞飽滿,很快便會開放。
一個人影吸引了馮春喜,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想搞破壞,還是隻是鑽進來方便。
“誰在那?”
馮春喜喊了一聲,對方轉身看向馮春喜。
是一個陌生的男人,看上去二十七八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