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三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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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為什麽,琉月齊又夢到了昨天夢裏的那條蟒蛇,夢境的內容也是一模一樣,都是他被生吞下肚,然後開始品嚐恐懼。
清晨的陽光透過窗上的紙膜,映照在琉月齊的臉上,朦朦朧朧的琉月齊緩緩睜開雙眼,如果此時旁邊有人的話,就會發現,琉月齊的眼中,閃爍著幽藍色的光芒。
琉月齊想伸個懶腰,卻發現身體上好像趴著什麽東西,定睛一看不由得又瞪大了眼睛。
他又瞅到夢裏的那條蛇出現在了他床上,青碧色的鱗片在陽光的照射下閃閃發光,頭上的豎瞳縮成一條縫,死死的盯著琉月齊,仿佛在看著即將入腹的獵物。
“……”琉月齊立馬閉上眼睛使勁搖了搖頭,再睜開眼,卻發現巨蟒已經消失不見了。
“我這兩天是不是昏頭了,昨天醒來的時候也是這樣,莫非我得了什麽精神病?”
正想抬手,又感覺到右手被什麽東西給壓住了,這可給琉月齊嚇了一跳,立刻抬眼看去。
床邊,坐在小凳上的綠裙的小女孩正乖巧地趴在床沿,腦袋枕著自己的右手,睡得香甜。
“這丫頭!”琉月齊無奈笑道:“怎麽睡在這兒!”
琉月齊看著就這麽趴在那兒的小姑娘,突然有種想去摸摸她臉蛋的衝動,稚嫩的肌膚仿佛剛出生的嬰兒,吹彈可破,戳一戳想必很有意思。
想到這裏,琉月齊不禁在心裏狠狠地鄙視了自己一番,思想怎麽能這麽猥瑣,行為怎麽能這麽惡趣味……
雖然在深深的鄙視著自己,但是左手卻已經情不自禁的探了過去,伸出一根食指,在清兒的一側臉蛋上輕輕的戳了戳,在光潔的肌膚表麵按出一個小窩。
然而沒反應,小丫頭仍然熟睡著。
看到這裏,琉月齊心中玩心大起,探出手指時而捏捏耳朵,時而刮刮鼻子,時而戳戳臉蛋,玩的不亦樂乎。
“小齊!你三叔來了,你起來看……”這時,房間的大門被推開,琉月林邊走進來邊說道,然而看見這一幕愣了愣。
琉月齊:“……”心中仿佛一萬匹草泥馬奔騰而過。
完了,社死。
這時,琉月林默默轉過身走了出去,然後把門關上。心裏默數了三秒,抬手敲門,邊敲邊喊道:“小齊!你三叔回來了,你醒了沒有?”
門外目睹這一切的三叔愣了愣,頭頂上浮現出三個問號:???
“爹,您且稍等,我這便起來!”短暫的沉默過後,屋裏傳來琉月齊趕急趕忙的叫聲。
過了一會兒,琉月齊打開門,但是身上的長衫明顯是應急披上,連腰帶都是鬆鬆垮垮的,沒有綁結實。旁邊站著剛睡醒的清兒,還是一副迷迷糊糊的樣子,甚至連臉上的幾處睡覺壓出來的紅印子都沒有消散。
“爹!”琉月齊露出一個僵硬的笑容,打了一聲招呼。
琉月林則是麵無表情,仿佛沒有看到剛剛發生的事情,指著身後的一位大約三十歲左右的壯年男子道:“這是你三叔,你們以前關係可好!你還有印象嗎?”
“三叔好!”琉月齊首先禮貌地行了一個晚輩禮,然後才抬頭看向三叔,發現三叔身形要比父親顯得高大許多。
三叔的相貌,以琉月齊的眼光來評價,那是相當不錯的,正值壯年的三叔看上去威風凜凜,神采煥發,用雄姿英發來形容的話再適合不過。就像那種上過戰場的年輕士兵,給人一種一身正氣的感覺。
而三叔看到琉月齊,嘴角忍不住咧開來,喜形於色:“哈哈哈!小齊真的沒事啦!我就知道,這小子命硬的很,哪容易這麽輕易的就見閻王去!”
“去去去!你這小子胡說八道你!我家小齊那是福氣,什麽叫命硬!”琉月林不滿道。
看著這倆兄弟談笑風生,可見老爹和三叔的關係是極好的。
“辛苦三叔替小子費心勞力了!”琉月齊感激道。
“你這小子跟我哪來這麽多客套話,讀書人的臭毛病!你要謝啊,你得謝謝你大姐,多虧了那枚勞什子仙丹呐,你才能起死回生!”
“一家人之間不必見外!小齊以前你和你三叔之間關係比和我這個爹都好,最喜歡纏著三叔給你講他出門在外的故事了,可如今……唉……”說道傷心事,琉月林的語氣不禁低沉下來。
“沒事!這記憶啊,總能想起來的!命保住了,比啥都好!”三叔豪邁地笑道,琉月齊能聽出來,自己能夠平安無事,三叔比誰都要開心,看來三叔和以前的自己關係真的不錯。可惜,自己並不是以前的琉月齊了。
“老三,這次回家呆多久?”琉月林對著三叔問道。
三叔沉默了一會兒,歎了一口氣道:“明日便走。”
“這麽快?”
“唉,習慣了,我呀,就是奔波的命!”三叔大大咧咧地笑道。
“三叔這是要去哪?”琉月齊好奇的問道。
“怎麽,小子你要跟我去闖蕩江湖?告訴你,可比憋在這個鳥位置當什麽酒樓的破掌櫃要好多了!”三叔盯著琉月齊嗬嗬笑道。
“淨胡說!這彈丸之地,關不住你這隻老鷹!你可別想著把小齊帶走!小齊下月就要成家了,我可還等著抱孫子呢!”琉月林一臉的警惕,深怕兒子被這家夥拐走。
“成家啊……成家好啊!成家以後啊,這日子過的安穩!小齊你可別學我,四處漂泊無依無靠的,想停下來休息會,卻是無家可歸……”三叔突然變得悵然起來。
“我看你就是心野!這偌大的琉月府,這不是你家嗎!哼,還說自己娶不到媳婦,你這一年到頭滿天下的跑,女人跟了你啊,隻能守活寡!”
剩下的談話,琉月齊已經沒有去聽了,因為琉月齊想著:自己的家又在哪裏呢?自己真正的父母,親人現在過的怎麽樣呢,現在的自己終究隻是別人的一個代替品罷了,甚至連原身的記憶都沒有,自己真的算有家嗎……
正當琉月齊苦苦思考人生的意義,卻發現有人在自己身上動手動腳。
低下頭一看,發現清兒正在給自己整理衣衫,剛才起的匆忙,穿衣服的時候才發現這種長衫自己居然不會穿!隻能草草披著,係上腰帶就出來了,導致自己現在看上去有些衣衫不整。
清兒很顯然發現了這一點,很自覺地走上前,用那雙嫩嫩的小手給自己整理著那些無處安放的衣襟帶,把上麵的褶皺捋平,然後係緊腰帶……
“嘻嘻嘻,傻公子!失憶了連衣服都不會穿,還不是得依靠能幹的清兒……”清兒傻笑道,揚起的嘴角配合著手中輕細的動作,清麗的麵容上頓時浮現出兩個可愛的小窩,微風拂起清兒的一縷發絲,輕掃在她臉蛋上,似乎感覺有些癢,小鼻子一縮一縮的,十分可愛,一時間竟看的琉月齊有些失神……
“公子!公子!發什麽呆呢!”小丫頭伸出小手在琉月齊眼前晃了晃:“清兒去給公子準備早膳,公子稍等哦!”
說完,對著琉月林和三叔行了一禮,便離開了琉月齊所在的小院。
看著小丫頭的背影,琉月齊輕輕笑了笑,突然又不是那麽惆悵了,這裏就是自己家啊!自己穿越過來活著,不就是為了身邊這些對自己好的人嗎,為什麽要去尋找那些虛無縹緲的意義呢,活著,它本身就是最大的意義。穿越過來,若是一天天惆悵迷惘,那才叫沒意義!
“小齊,這丫頭可是在你身邊待了有八年呢!你可別給她也忘幹淨了!別人家的公子身邊都是跟著書童,就你小子是個例外,跟個大閨女一樣,身邊跟個丫鬟!你可不知道,城裏那些貴公子們,都可羨慕你了,有這麽個模樣俊俏的丫鬟!”三叔瞧見這一幕,不禁打趣道。
這裏,琉月林罕見地沒有反駁三叔的話,也是撫須笑著,眼裏閃著莫名的意味。
琉月齊被說的有些臉紅,清晨的事老爹都看到了,當時自己不知道中了什麽邪,雖然不是什麽很過分的事情,但是在別人看來,那不就是赤果果的嗎……
唉!我昨晚還拒絕了穿越以來最大的一次誘惑呢!我現在說我是正人君子估計都沒有人會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