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我是不打算這麽做的，都是小娜提議的。”為了自己活命，他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到小娜的身上，他一邊心裏愧疚，一邊又覺得小娜是個老師，肯定比他這個什麽都不懂的送水工有辦法。
    眼見著送水工還要說更多的推脫責任的話，蘇曼製止，“行了，知道了，繼續說許願的事情。”
    送水工也摸不準她是個什麽意思，但是他也明白，蘇曼讓他說啥，他就得說啥。
    “我當時進去了之後，就見著一個可愛的女學生，不過她一轉頭，卻渾身全都是裂痕，我嚇了一跳，當即知道是遇到髒東西了，隻是我要跑的時候，卻隻能在原地打轉，怎麽也跑不走，然後就在我灰心喪氣絕望的以為要死的時候，那女學生突然問我，說要不要實現願望，她說她可以實現我的願望。”
    “然後我就按照小娜說的說了願望，那女學生聽後就點頭同意了，說我的願望會實現的，就讓我走了。”
    蘇曼等著他的下文，卻沒有下文了，“就這麽簡單？你一進門就看到了，她就直接和你說要給你許願望？”
    “是啊！”送水工不知道他的這個答案哪裏不對勁，他努力的回想著當時的細節，“啊，對了，她當時說我什麽是什麽惡臭的的味道，她老遠就聞到了。”
    送水工的腦袋都要想破了，看著蘇曼還不滿意的表情，他真的崩潰的要哭了，“我真的想不起來了。”
    他當時遇到那樣的事情就很害怕，很多細節的事情都想不起來了，蘇曼還在這樣嚇唬他，他現在腦袋都一片空白，一個字都想不起來了。
    他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也不像是在故意隱瞞，那就得蘇曼自己引導著問了。
    “你有沒有聽到什麽有關標記之類的話？”
    “標記？”送水工愣了一下，“沒有標記，但是”
    他突然想起了一樣東西，哆嗦著掀起了手臂上的衣服，“我也不知道這個東西是不是你說的什麽標記，我從那個地方回來了之後我就看到有這麽一個東西了。”
    他為了活著，真的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蘇曼凝眉看了一眼。
    那手臂上的那個標記，有些像是紋身紋在上麵的，也不是什麽複雜的圖案，是一個圈，然後圈裏麵有一個對勾。
    也就在蘇曼盯著看的這兩秒，那對勾突然變化成了一個紅色的叉叉。
    “這這是怎麽回事？這怎麽還能變？”送水工也看到了這變化，他心態一下就崩了，“這是什麽意思？它之前從來都沒變的！”
    這個問題，蘇曼更想要問他，“你再好好的想想，她當時還有沒有說別的話。”
    “她她”或許是強烈的求生欲，送水工竟真的又想起了一點事情，“在我走的時候，她好像問了我一個問題！她問我要不要幫她一個忙！”
    蘇曼眉頭皺的更緊，“你說了什麽？”
    送水工表情驚恐，“我說，不幫。”
    他的話音剛落下，那胳膊標記的地方突然響起了哢哢的聲音，就像是陶瓷片裂開的聲音一樣。
    事實上，也的確像是陶瓷片裂開一樣，他的整個皮膚都開始裂開了。
    那鮮紅像是不要錢一樣的往外流。
    送水工臉上的表情更是驚恐，他張大著嘴巴要求救，可惜那求救的話永遠都留在了肚子裏麵，他的臉上還保持著那栩栩如生的驚慌，裂紋卻已經蔓延到他的臉上。
    下一秒，他像是一個摔碎的陶瓷娃娃一樣，咕嘰散落了一地。
    而在那送水工死了之後，雷連連恢複了行動能力。
    她大喘了兩口氣，堪堪扶住那窗戶沿才沒有一屁股坐到地上。
    但哪怕如此，她的腿也像是軟麵條一樣，抖個不停。
    “蘇曼蘇曼我差點死了。”她聲音顫抖的像是綿羊叫。
    開始還強撐了兩秒，可在看到了那一地的碎塊之後，她到底沒忍住，趴在窗上，扭頭大吐特吐起來。
    最後幾乎連苦膽都要吐出來了，才在蘇曼的攙扶下下了樓。
    “要不要報警？”雷連連站都站不穩了，臉色慘白的像是個鬼，還在擔心這些沒味的東西。
    蘇曼看了她一眼，她也反應過來，“哦，沒用的。”
    蘇曼的視線在周圍的那些紅外攝像頭上打轉，然後問雷連連，“你說，那些攝像頭是真的嗎？”
    雷連連點頭，“應該吧，燈都是亮著的。”
    蘇曼卻搖頭，“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發現那個摳破脖子死掉的女生的事情嗎？那些人收了你的手機，看了裏麵的視頻。”
    雷連連驚訝的張大嘴，“不會吧，你的意思是”
    “是假的，攝像頭是假的，它根本就沒有在工作。”
    除了那一個理由，還有一個最直接的理由，蘇曼沒有感受到那種被盯著的感覺。
    人都有第六感，哪怕是隔著一個鏡頭，有時候也能感受到那被窺視的感覺。
    在這些攝像頭前，沒有那種感覺。
    雷連連張張嘴，卻也無話可說。
    倒是蘇曼突然又問她：“你知道學校的監控室在哪裏嗎？”
    雷連連下意識的指了一個方向，又疑惑，“你不是說那些攝像頭是假的嗎？”
    “對，所以我們再去確認一下。”蘇曼道。
    “可是那邊的門是被鎖著的，一般人不會讓進去！”
    “那就撬門進去。”
    因為蘇曼的這個想法太過大膽，本來還因為送水工的事情嚇的不行的雷連連，現在都想不起那事了，滿腦子都是他們一會兒撬門萬一被發現了要怎麽辦。
    深夜的辦公樓安靜的有些可怕了，除了那些綠色的安全通道指示，再沒有一點亮光。
    蘇曼光明正大的在樓道裏麵到處找，雷連連則跟在她的身後，像是做賊一樣貓著腰，一直在小聲的碎碎念，“看不見我，看不見我。”
    蘇曼頭也沒回的說了句，“就你這個念法，看不見你，也被你吸引過來了。”
    雷連連扁嘴，剛想說話，突然聽到啪的一聲，就像是大型電壓落閘一樣的聲音響起。
    緊接著，樓道裏瞬間亮了起來。
    “是應急照明燈！”
    雷連連小聲的喊了一聲，“停電了！”
    隻有停電了，這應急照明燈才會亮起來。
    有腳步聲突然從遠處響了起來，蘇曼拉扯著雷連連飛快的往樓梯拐角的位置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