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魔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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潔弟心裏這麽告訴自己後,她閉上眼睛,使她內心複仇的和體內妖氣與齊樂兒加諸在她身上的痛苦產生共鳴,侵襲她的身體和心靈。
她曾經在姬玦的筆記中看過,如果不吃下血肉魂丹,唯一能入魔的方式就是讓仇恨、憤怒、和殺氣占據自己,再用自己最珍重之人的血作為引子。
隻是,這樣的入魔法意味著要放棄自己的意識,讓自己成為一個隻為複仇而存在的行屍走肉。
“隻要能殺了他,不管我變成什麽,有錦姊姊和詠心大人連手就能製服我。既然如此,我成魔又何仿…”她在心裏說著,任由齊樂兒的邪氣和自己的妖氣合而為一。
漸漸的,她發現自己感覺不到的疼痛。
她緩緩從地上站起。
一旁不知何時醒來的羽謬伸出手抓住她的腳踝,看著她的眼神裏滿是驚愕和悲傷。
“…不要…不要做…這種…決定!”羽謬說完開始止不住地猛烈咳嗽,邊咳邊嘔出鮮血。
潔弟蹲下身子,手輕輕撫過羽謬的臉頰,然後舔舐著自己手上沾上的血漬。
羽謬錯愕地看著潔弟,而潔弟卻在他疑惑的眼神中低頭吻住他的唇。
羽謬一開始還以為潔弟是不是已經意識模糊地又把他錯認為羅泰,但很快他發現潔弟是在吸允他嘴裏鮮血!他奮力想推開她,卻敵不過她的力量。
終於,潔弟感覺足夠了,她唇上沾滿鮮血地站起身,緩緩朝小春走去,輕輕撫摸他身上的鱗片。
接著她走到小春的傷口邊,俯身也吸了幾口小春的血。
然後她走向青獠和狄雲,沾著小春血液的手撫摸著同樣染血的鬃毛,同樣喝他的血。
而在狄雲跟前,她則是低下頭親吻、並舔了一口下他沾滿血的臉龐,接著也像是對待羽謬那樣吻著他的唇,吸食他流出的血。
齊樂兒沒有阻止潔弟,她安安靜靜地欣賞著此刻行為近乎瘋狂的潔弟,在她心裏,潔弟從未如此美麗過。
四人的血味在她嘴裏、也在她的身體裏震蕩成複仇的前奏。
她用非魔之身回頭看了他們最後一眼,而這一眼是她下定決心不計後果開戰的號角!
在她轉過頭再次看相齊樂兒的時候,她的瞳孔已經變成帶著殺氣的火紅色。
“羅泰!”羽謬明白潔弟要做什麽,他用盡力氣撕聲裂肺地朝天大喊,希望羅泰能快點出現。
這是羽謬有生以來第一次放下了靈狐的貴族尊嚴求助於幻狐,隻為阻止眼前的潔弟墮入魔道。
“親愛的小白兔,就算你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你依然不敵我的力量!對了,剛才那個傻孩子的靈魂真的好美味,我都不知道他原來能替我增加這麽多力量,早知道就早點把他吃了!”齊樂兒看著眼前的潔弟帶著恨意又滿是鮮血的樣子,她覺得這樣的潔弟好可愛。
“是你逼我這麽做的…但很快你會後悔,會哭著求饒,可是…我不會饒恕你。我會讓你在極度恐懼中死去。”潔弟聲調緩慢冷淡,像是從來不曾受過重傷,也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
“哈哈哈哈,難道你也打算入魔是啊!入魔或許真能與我抗衡,但也隻是或許而已!我可是吃了好多好多妖魔才有今天的力量,你以為隻是單純的入魔就能阻止我小白兔你實在是天真得好可愛啊!”
齊樂兒話音剛落,潔弟的瞳孔已經變成陰森的血褐色,連眼白也布滿血絲。
她體內屬於幻狐的妖氣瀕臨失控邊緣,竄得比剛才還要熾熱和巨大。
潔弟沒有喪失理智,她依然神情自若地看著煋玥。
原本纏繞在她身上的邪氣這時已經全部化在妖氣之內,兩者合二為一。
潔弟臉上的血跡被皮膚吸收,身上的傷勢也在慢慢康複。
她的膚色變得慘白、皮膚上也竄上紅色和黑色的細絲,一股前所未有的強大力量流竄在潔弟體內。
煋玥此時才明白,潔弟原來早就做出決定。
入魔需要他人之血,潔弟才會吸食羽謬他們的鮮血作為引子,讓自己成魔。
“噬殺,或許真的會有快感也說不定…”潔弟紅色的眼睛裏冒出一股異樣的情緒,她的指甲已經不像平常那樣平潤無害,而是暴長五公分,尖如鋒,利如刃。
她看著自己完全不像人類的手指甲,她像是欣賞一樣邊看,邊說:“當年,你的指甲似乎也這麽長…不…比這個還長。”
齊樂兒看她跟剛才完全判若兩人,她心裏閃過一絲不安。
但隨即又想,自己吃下整個魔都妖門的妖魔,實在沒有害怕她的理由。
潔弟不知道齊樂兒內心已經隱隱約約感覺恐懼,她感受著自己身體裏湧上的一股強大和無畏,她忍不住笑了。原來擁有這樣的力量竟然是這麽快樂的一件事!
潔弟這時試探性地走到一旁的千年老樹前,把手按在樹上。
霎時間,那棵樹便幹枯死去,而潔弟身上則又出一絲墨綠色的邪氣。
現在,她身上的邪氣既有黑色、又有墨綠、還有紅色,她活像個長滿血管的怪物!
“不知道如果我把手放在你身上會怎麽樣…”潔弟像是欣賞一件藝術品一樣看著自己的手說。
“煋玥…不,齊樂兒,我們重新來打過一架吧!現在的話,我們說不定旗鼓相當!”潔弟舔著嘴唇,露出一抹讓人發寒的微笑。
“就憑你這種入魔法,也以為能贏過我”煋玥失笑。
潔弟沒有理會煋玥的話,她閉著眼,舒服地感受入魔後帶來的強大感和舒適感。
她能明白為什麽這麽妖物對入魔這麽著迷,因為隻是這麽簡單的蒙閉著自己的感知和一切,任由憤怒帶領自己的靈魂,就能有這種飄飄欲仙的快感。
羽謬看著眼前的潔弟越來越不像他認識的那個她,他著急得不得了。
他掙紮著想爬起身,但剛才煋玥的一擊讓他幾乎經脈盡碎,能活著已經是奇跡,根本使不上力。
他無助的聞著自己的血腥味,眼淚像是下雨一樣落在自己的血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