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少年縱青鋒,蘋末舞嵐煙 第八十四章 來人原是先登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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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夢派二人將身行至滕山當麵,那頹廢道人先自言道:“你幾人便是滕家的巡山隊”
滕山姿態愈恭,言道:“正是,真人若無他事,我等便就啟程吧。”
聞言,頹廢道人往側方看有一眼,那蓄有長髯的道人便就微一頷首,出聲道:“那便走吧。”
“還請真人上舟同行。”
長髯道人看眼那破舊法舟,眉間閃過一抹微不可查地厭惡之色,對旁側言道:“師弟,我二人便就自乘一舟罷。”
“是,師兄。”
言罷,頹廢道人先自袖中取出一式樣精巧的法舟,而後便是對巡山隊眾人言道:“前方帶路罷。”
邀約被這般無禮忽視,滕山低垂麵容上現出一抹怒意,再抬首時卻已是換上副和善笑意,恭聲道:“是,全憑真人安排。”
片刻後,兩架飛舟前後攀上雲端,而後便就往那參靈山脈方向飛遁而去。
待幾人走罷,柏鳴鴻自暗處現出身形,望向那巍峨宮殿,喃喃道:“紮根如此之深,竟是可讓一散修家族這般俯首稱臣,卻不知是雲夢派之意,還是個人之意。”
“多思無益,那兩人不過是華蓋修為,以扶搖舟法陣之玄奇,倒是不憚被其等看破,便就先跟上瞧瞧吧。”
心下思定,柏鳴鴻立是自袖中取出扶搖舟,待縱身躍至其上,便就是往雲夢派二人所去方位尾隨而去。
法舟一路疾馳,其間並未經過市集,不過一日,眾人便已是來至參靈山脈極深之處。
再過半日,巡山隊及雲夢派二人那法舟終是徐徐落在了一片山林之間,自此地始,再往那南方行上千裏,便就算是入了那三族共掌的南部山脈。
柏鳴鴻降下法舟,將自家身形藏匿於樹冠之間,正欲探查那幾人行蹤,忽覺袖中似有異狀,待神識探去,卻見喬惜兒所賜那牌符正散發出淡淡光輝。
“嗯看來當真是尋對了地界。”
循著牌符所引,柏鳴鴻急急往林中奔去,行有半刻,麵前忽是現出道無形壁障,這壁障左右橫貫數裏,柏鳴鴻繞有一周,卻發現此乃一道形如覆碗的禁製。
柏鳴鴻將神識往這禁製探去,半晌後才是喃喃道:“水金之氣雲夢派的手段難怪前番尋不到地界,原是有人捷足先登了。”
正思量間,柏鳴鴻神識間卻感遠處正有數人往這處行來,其立是縱身躍至一樹冠之上,待匿好身形,便就往下方窺伺起來。
過有片刻,雲夢派一行人便就自林間現出身形,滕山則是身子微躬行在旁側,言道:“二位真人,前方便是上宗上真所設禁製。”
“嗯。”
“二位真人,此前上宗來人皆是未曾入山,不知二位真人今次究竟是所為何事”
此言一出,那頹廢道人眼中厲色一顯,冷聲道:“聒噪!我與師兄莫不是還要向你這一介散修匯報不成”
滕山跪伏在地,豆大汗珠立時便浸透衣衫,連連賠罪道:“不敢,小人一時多言,還望真人見諒。”
頹廢道人還欲再行責難,那長髯者卻是淡聲道:“大事要緊,莫要與其計較了,平白失了身份。”
“師兄說得是,那便先啟了師尊這禁製吧。”
“嗯,去罷,你一人當可為之。”
言罷,不理會那跪伏在地的滕山,頹廢道人往前行出數步,先自袖囊中取出一八卦陣盤,再於口中默念段冗長咒文,而後便見那禁製之上忽是如掀簾般展開一道不大門徑。
心知此機不可錯失,柏鳴鴻自眉心喚出孤鴻羽,往上打出道障眼法,而後便見那翎羽忽得幻化為一片柳葉飛刀。
做罷這許多,柏鳴鴻劍指一點,不過瞬息間,那柳葉刀已是射入了門徑之內,其再是自袖中取出道假麵,而後便是自樹冠間遁去身形。
眼見此景,雲夢派二人皆是麵色大變,再往裏間看去,卻見一臉覆假麵的玄衣道人正於那處現出身形。
“哪裏來的小賊,藏頭露尾是何用意”
那頹廢道人勃然大怒,自袖中喚出一點綴陣紋的金色劍鞘,其手中指訣連掐,而後便見如潮般的金色劍氣自鞘中潑灑而出。
見此,柏鳴鴻暗道聲麻煩,身形借由孤鴻羽不住閃動,不過幾息之下便就是來至那道人身側,其掌中法陣浮現,旋即便見一股青色火焰自陣中呼嘯而出。
“哼。”
頹廢道人輕哼一聲,腰身一側避開那烈焰,而後便將劍氣往身周席卷而下,但那漫漫金光之下,卻是早已不見柏鳴鴻身形。
正四下索敵間,頹廢道人隻覺肩頭一片炙痛,隨即步履踉蹌往前摔出幾步。
卻此時,雲夢派另一人已是來至近側,其一把扶住那頹廢道人,將眼往柏鳴鴻掌中方才消散的陣盤看去,淡淡言道:“好生霸道的火氣。”
“咳,師兄,此人著實滑溜。”
不遠處,柏鳴鴻將手背於身後,出言道:“道友謬讚了,素問雲夢派修士以攻作守,鮮有在守禦一事上下功夫之人,今日一見,倒是不虛此言。”
遭此揶揄,那頹廢道人立是氣憤填膺,正欲怒罵出聲,卻是被自家師兄攔了下來。
“師兄”
“師弟慢來。”長髯修士先自打個稽首,而後言道:“這位道友一身如此精純的火法,想來便不是出身曜陽,亦是走不出那幾大望族,卻不知為何要與我師兄弟為難”
柏鳴鴻還以一禮,輕笑道:“嗬嗬,道友倒是眼力不凡,貧道曜陽葉欣德,敢請教道友名姓”
“原是葉道友,貧道舒高峰,這位乃是我之師弟,名喚顏信然,我二人皆是師承雲夢派桓弘濟,桓上真門下。”
聞言,柏鳴鴻微一笑,此人看似謙遜,實則卻是將自家師尊搬出,若是師門尋常之人,怕是此刻已是熄了與其相爭之心。
“原是桓真人高足,失敬。”
見柏鳴鴻並不道出自家師承,那舒高峰心中漸鬆,笑言道:“現下葉道友可願解釋一二了”
“嗬嗬,貧道卻是無甚需與道友解釋的。”
柏鳴鴻背於身後的雙手之間,那翎羽牌符正散發出點點靈光,實則自先前擊傷那顏信然,其便已是往牌符之中灌注起了法力,到得此刻,卻已是堪堪夠用了。
舒高峰麵色微寒,言道:“道友這是何意”
“哈哈。”柏鳴鴻朗笑一聲,打個稽首道:“二位道友,有緣再會吧。”
言罷,一道青光忽得綻開,直照得雲夢派二人閉上雙目,待消散時,柏鳴鴻卻已是不見了蹤影。
“卑鄙,這葉欣德當真可惡!”
“此人行事間遮遮掩掩,想來葉欣德亦是個假名,世間有無其人亦未可知。”
顏信然輕啐一口,問詢道:“師兄,現下該當如何”
“此人不定還藏匿於何處,但師尊大事不可耽擱,若是誤了時辰,我二人可皆是難以交代。”舒高峰沉吟片刻,言道:“且先去洞中解開那前人所下禁製,為兄親自為你護法。”
“是,師兄。”
二人定下決策,便就一道往深處走去,行有半刻,一幽深洞窟現於麵前,而這洞窟周遭,卻是連半棵靈草也未曾瞧見。
“果是靈機濃鬱,師弟,快些入內吧。”
而此時,柏鳴鴻卻已是來至一處綠意盎然的石窟之內。
於這洞中,一形似鳥卵的物什正依托於諸多藤蔓虯枝懸在半空之中,而在這卵中,竟是有一模糊人影正自上下浮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