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 世界七 不想當皇帝的公主,不是好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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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大營統領的位置非常重要, 這一點不止是皇子知道,在大殿上站著的文武百官都知道。
很快,四個想要奪嫡的皇子心裏都有了人選, 但他們都是有腦子的人,不願意跳出來當出頭鳥。因為第一個站出來的, 肯定是炮灰,他不管推薦的是誰, 皇帝都不會接受。
於是乎,場麵就僵持了下來,幾個皇子都不想開口。大臣們也沒有蠢到會自薦或者真的推薦誰上位。
皇帝摸了摸胡子, 再次問道:“諸位愛卿都沒有合適的人選嗎?”
前排的大臣都低下了頭,避免自己的視線和皇帝對視。這樣一來, 站在最前麵的沐柏就顯得格外突出, 她依舊身姿挺拔,在皇帝看過來的時候,迎上了對方的視線,隨後又很快避開。
當然,沐柏自然不是因為害怕或者心虛避開, 而是出於禮儀和對皇帝的尊重, 不冒犯天顏。
“如果諸位愛卿沒有人選的話, 那朕就隨意指派了?”皇帝說道,視線落在了他幾個兒子身上, 重點關照了一下四皇子和五皇子。
這是其實是對皇子們的一個考驗, 皇帝不會因為他們爭奪皇位就把皇子怎麽樣,畢竟都是自己的兒子,不聽話的話訓一訓就行了。但奪嫡歸奪嫡,作為皇子要是為了皇位把其他的事情拋在腦後的話, 那麽他們就永遠沒有機會了。
一個國家的統治者,可不是誰都可以當的,單單有頭腦還不夠,還有要一顆仁愛之心,要有自己的底線,知道什麽可為什麽不可為,不可以為了一己私欲,做出錯誤的決定。
“父皇,兒臣有人選舉薦。”四皇子最後還是忍不住了,第一個站了出來。
“說說看。”皇帝的視線落在了四皇子身上。
四皇子從隊列中出來,“父皇,兒臣覺得秦亮可用,他在南大營擔任副統領已經有三年,由他繼任的話,必定可以服眾。”
提拔原來的副統領為統領嗎,這個提議馬馬虎虎,算是堪堪及格的答案吧。
皇帝摸了摸胡子,他沒有馬上給出回答。這就表明皇帝對這個人選並不滿意,他在等其他人推薦出新的人選。
四皇子一動,五皇子也忍不住了,很快也推舉了一名行伍出身的將領,隻不過他原先是地方的總兵,並不是京城的人。
八皇子不甘示弱,很快也從自家人中找出了一個可以擔任統領的人,推舉了上去。
其他三個皇子都說了,剩下沒有開口的六皇子就變成了眾矢之的,許多帶著惡意和揣測的眼神隱晦的落在他的身上。
“父皇,兒臣心中並沒有合適的人選,不過兒臣覺得沐國公可以暫代統領一職,讓南大營將士崇拜沐國公的將士,可以達成心中所願。”六皇子說道。他說的話很有技巧,又是暫代又是達成心願的,似乎是在討好沐柏。
但沐柏心裏清楚,六皇子是想把她架在火上烤。她本身在鎮北軍就已經有十二萬的兵權了,雖然她暫時不會回北境,但鎮北軍的元帥可是她的親爹,如果她真的想的話,不要說十二萬的,就是五十萬也是可以調動的。
在這個時候,六皇子不僅主動推薦她,言詞間門還透露出了南大營的將士對她很是崇拜。如果皇帝是個疑心重的,這個時候就要懷疑她是不是故意和六皇子聯手,想要拿下並馴服這五萬人,讓他們為自己所用了。
皇帝摸胡子的動作頓了一下,視線從六皇子身上移動到了沐柏身上,“沐愛卿,你覺得呢?”
“臣願為聖上分憂。”沐柏拱手說道,“不過年關將近,還望聖上晚些日子發派聖旨,讓臣再偷閑幾日。”
聽到沐柏的話後,皇帝樂了,摸了摸胡子後,笑眯眯地問道,“那按照愛卿的意思,朕什麽時候讓你上任比較好呢?”
“臣覺得,最少也要元宵之後,不如等到二月吧?”沐柏和皇帝對視,眼裏也帶著一絲笑意,“臣在冬日比較疲懶,喜愛在家中休息。”
皇帝點頭,“那就依愛卿所言,南大營的將士暫由三個副統領安排訓練,等到來年二月一日,再由沐柏就職統領之位,全權負責南大營的將士。”
聽到全權負責四個字以後,大殿中超過一半的大臣都忍不住牙疼起來。沐柏到底是走了什麽狗屎運,竟然可以在有那麽多功勞加身的情況下,依舊可以獲得皇帝的信任。這約等於京城精銳的五萬人說給就給,皇帝難道就真的不擔心對方會造反嗎?
“臣領旨。”沐柏應下,臉上的表情並沒有多少變化。
沐柏還算淡定,但站在劉禦史身邊的盛清音就有些不淡定了,差點就沒有控製好臉上的表情。南大營可是有五萬將士的,如果讓沐柏接受統領之位的話,那五萬人肯定會讓她訓得如臂指使。
要知道京城的禁軍也就隻有兩萬,其他拱衛京城的一共有四個大營,除了南大營有五萬人外,其他三個大營都隻有六萬人,如果真的打起來的話,這六萬人肯定不會是南大營五萬人的對手。
起頭的六皇子也愣了,他的本意是想把沐柏架在火上烤,讓皇帝忌憚對方,怎麽變成這樣的結果了?
六皇子頭皮發麻,尤其是在發現其他三個皇子都在盯著自己後,終於意識到他剛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不僅把統領的位置送給了沐柏不說,還幫她吸引了一波仇恨。
但話都已經說出口了,六皇子隻能咬牙吃下這個虧,沒有露出一絲不滿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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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會持續的時間門和平時差不多,一個多時辰就結束了。退朝後皇帝留下了沐柏和盛清音,順帶拉上太子一起,吃了一頓便飯。
太子今年已經二十八了,嫡子和庶子都有了好幾個,看起來沉穩又沒有什麽架子,比起國之儲君來說,他更像是那種被養在世家的公子哥,不沾染事,隻需要寄情山水吟詩作對就行了。
這就意味著,太子看起來並沒有屬於儲君的威嚴,也沒有相對應的野心和抱負。同樣的,這樣的太子對沐柏也沒有什麽防備的心裏,即便知道對方的手上握著許多兵權,依舊沒有生出忌憚之心。
這種不上不下的感覺讓沐柏覺得很難受,要是太子對她的態度差一點的話,她就有理由對付太子,把他往坑裏帶,徹底地解決這個隱患。
但奈何太子是真的一點野心也沒有,還是看起來很好說話,實際上很好騙的一個人。這讓沐柏覺得自己一拳頭打在了棉花裏,有些使不上勁。
站在沐柏的角度來看,太子是個沒有腦子的人,他作為嫡長子,又是正統出身的太子,就算他不想要皇位主動讓出了太子之位又怎麽樣?要是被那些皇子成功奪嫡的話,他這個前太子怎麽可能會有一個好下場。
就算登基的是有情有義的皇子,記得前太子的好,不忍心殺他。但是追隨他的臣子可不會那麽想,他們隻會把前太看做隱患,用盡一切辦法把對方斬草除根。
前太子要是沒了的話,盛清音作為和太子一母同胞的公主,肯定也不會落到什麽好下場。尤其是在公主幹涉過奪嫡的情況下,新帝登基後三年,肯定就會因為各種意外丟掉性命。
不過站在盛清音的角度來看的話,太子隻是不適合皇位,他並沒有做對不起自己的事情。反而他還對自己這個妹妹很是寵愛,要錢給錢要人給人,就算追隨自己的大臣被撬牆腳了,依舊沒有表現出任何不滿。
琢磨一下後,沐柏還是把解決的太子的事情往後壓了壓。要是太子可以一直保持現在這個態度,完全沒有野心的話,說不定最後還可以派上一點用場,解決一些禮法上的小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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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束大朝會以後,沐柏就要開始忙活過年的事情了。對於過新年什麽的,她其實是沒有什麽所謂的。畢竟她的爹爹、娘親還有兄長都不在這裏,她隻需要陪沐老夫人用上一餐,然後和葉伊伊一起守歲就行了。
國公府沒有什麽娛樂活動,沐柏也不想一直看書打發時間門,幹脆就趁機教考了一下葉伊伊的學習進度,順便問問她看了什麽書。
葉伊伊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她是個有恒心有毅力的人,花了三天時間門習慣早起練武後,就主動把一個時辰的練武時間門變成了兩個時辰。
上午的時間門都用來習武後,看書學習的時間門就被定在了下午,同樣也是兩個時辰,她會看一些有關科舉的書,還開始嚐試寫策論了。
“還可以,不過看法還是不夠獨到,你隻是把前人的想法整合在了一起,裏麵沒有太多屬於你自己的東西。”沐柏挑了一篇策論看看,發現自己的小表妹還挺有天賦的。
葉伊伊摸了摸腦袋,“我沒有什麽經驗,也不知道題目上說的水患是什麽樣的情況,所以就隻能參考其他人的文章。”
“是這道策論題目出的太過籠統了一點。”沐柏說道,“這其中也有你閉門塞聽的原因,明年開春以後,你可以多去外麵逛逛,了解一下外麵發生的事情,不要一直悶在府裏不出去。”
“可是老夫人說我還沒有定親,不方便出去拋頭露麵。”葉伊伊說道,語氣裏透露著一絲小小的不理解,“老夫人擔心我被有心人盯上,被他們給利用了。可我的家世很一般,爹爹也不是什麽大官,我也沒有和人結仇……”
“但你現在住的是鎮北公府,又是我的表妹,想要利用你的人還真的不少。”沐柏說著放下了策論,折好後遞回給了葉伊伊。
沐柏:“不過現在你不用擔心了,你想要出門的話就和管家說一聲,我會留下一些親衛給你,負責保護你的安全。”
“那,明年的話,我就可以自己出門看看了?”葉伊伊臉上出現了雀躍和擔心,“老夫人不會覺得這樣不合規矩嗎?”
“放心,有我頂著呢。”沐柏笑著說道。在自己的婚事還沒有著落前,沐老夫人估計有大半顆心都是撲在自己身上的,隻要葉伊伊不鬧出什麽大事,她老人家多半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
兩人閑聊一會後,時間門很快就到了子時正,代表新年來臨的鍾聲也很快敲響。
“新年快樂。”沐柏說著不知道從哪裏摸出了一個紅包,遞給了葉伊伊,“這是歲錢,有什麽喜歡的你自己添置。”
“謝謝表姐。”葉伊伊有些不好意思地收下。隨後很快就跑回到了她自己的院子裏,把提前準備好的新年禮物遞給了沐柏。
沐柏笑著收下,對自己的小表妹表示了一番關心後,就讓她先去休息了。
又過去一年了啊,不知道清音今年許下的願望是什麽,裏麵的內容是不是和自己有關。
沒等沐柏感歎完,她就發現窗外飄起了雪花,隨後不過一刻鍾的時間門,就變成了鵝毛大雪。看這個趨勢,估計一時半會是不會停了,說不定要下到明天。
按照世界線的話,二月應該就會有雪災的消息了吧,自己要用什麽辦法去摻和一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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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說瑞雪兆豐年,所以在初雪提前來臨的時候,並沒有引起太多當權者的注意,隻有那些有經驗的百姓多備了一些柴火,以防萬一。
過新年的時候也是一樣,大家都覺得下雪是一個好兆頭,意味著在這一年裏他們會有很好的收成,所以依舊沒有什麽人在意,大家都曾經在新年的喜悅中。
一直到二月,在沐柏走馬上任,成為了南大營的統領後,一份來自兩廣地區的奏折才引起了皇帝和大臣們的注意,在大朝會上討論起了如何賑災這件事情。
“回聖上的話,不妨像以前一樣,選派一位戶部官員,由他押送賑災物資和物資過去。”有經驗的大臣說道。
皇帝摸了摸胡子,打算把這件事情交給了戶部尚書,讓他負責安排人選。
“聖上,臣有一個提議。”趕在皇帝開口前,沐柏站了出來,“賑災的銀兩和物資是從戶部撥出來的,不如從其他衙門裏麵選派出一個賑災欽差,這樣可以最大程度的避免物資損耗。”
“沐國公這話是什麽意思?是懷疑我戶部官員嗎?”一聽沐柏的話後,戶部尚書就不樂意了,這不是明擺著懷疑戶部的人監守自盜,覺得被選出來的人會貪汙賑災物資嗎?
“這隻是一個小小的提議而已。”沐柏說道,往後瞟了一眼戶部尚書所在的位置,“如果尚書大人覺得我的提議不妥的話,否了就是了。”
戶部尚書沒有應聲,沐柏的提議雖然冒犯到了他,但是撇開立場來看的話,選擇非戶部的人大人賑災大臣,確實更合適一點。
“愛卿覺得誰比較合適?”皇帝摸了摸胡子。沐柏的提議不無道理,不過水至清則無魚,有些事情是不能避免的。而且賑災用的東西,很少有人會貪汙,就算是貪也隻會挪用一點點,整體來說無傷大雅。
“臣覺得可以指派一名監察禦史為欽差,或者是讓禦史隨行,起到監察的作用。”沐柏說道,給出了一個相對合理的提議。‘
沐柏其實挺想說自己走一趟的,但她現在的身份已經很敏感了。要是再攬過賑災大臣的位置,就有故意收買民心的嫌疑了。所以她隻能退而求其次,往賑災隊伍裏麵塞一個禦史。
眾所周知,禦史一向是最喜歡彈劾官員的,是個找茬小能手。如果有禦史隨行的話,肯定沒有人可以故意拖延進度。隻要這一批賑災物資準時到了,那麽世界線中注定的悲劇就不會發生。
皇帝緩緩點頭,“那就按照沐愛卿的意思去辦吧,挑選出一名監察禦史擔任賑災欽差,順便替朕考核一下當地官員的品行如何。”
皇帝:“有哪位禦史願意替朕分憂?”
“父皇,兒臣願意為父皇分憂!”盛清音從禦史堆裏麵站了出來,板著小臉說道。
“不行!”沐柏和皇帝異口同聲地說道。
皇帝:“賑災是極為緊要的事情,小九你沒有經驗,還是讓其他禦史去吧。”
沐柏點頭,在一邊附和:“聖上所言極是,經驗豐富的禦史更合適擔任賑災欽差,公主如果心係百姓的話,可以去京城外郊轉轉,那邊應該也有一些受災的百姓。”
沐柏可以保證,如果盛清音加入了賑災隊伍的話,不管賑災隊伍的速度快還是慢,肯定都會遇上山匪。
“父皇,兒臣連北境都去過,去一趟兩廣也不是什麽難事。”盛清音說道,語氣裏帶著一絲不解。父皇反對也就算了,無非是擔心她的安全,可為什麽沐柏也會反對,而且反對的如此堅決。
“賑災路上的食宿條件頗為艱苦,小九你不一定受得了。”皇帝耐心地說道,“如果小九你要去的話,朕為了你的安全,肯定是要派遣親衛隨行的,人多了的話,速度就會慢下來。”
“父皇不必擔心這個,我隻需要帶上五十親衛即可,不會給賑災隊伍拖後腿的。”盛清音聽到後反而更加堅定這個想法了。
盛清音已經下定決心要爭奪那個位置了,所以她想抓住一切的機會展示自己的能力,讓自家父皇和文武大臣知道,皇子做得的事情,她也是做得的。皇子做不到的事情,她也依舊可以做到。
賑災大臣這個活不好幹盛清音非常清楚,甚至就是因為這個不好幹,她才自告奮勇,為的就是讓大臣對自己改觀。
當然,盛清音也不否認,還有一小部分原因是為了收攏民心,讓兩廣百姓知道皇室不僅有那麽多皇子還有她這樣一位公主。
“父皇,不如讓兒臣來負責此事,兒臣曾經去過兩廣地區,對於那邊的情況更為熟悉。”八皇子也忍不住站了出來。
八皇子現在還沒有猜到盛清音的想法,但這並不妨礙他和盛清音對著幹。在八皇子看來,盛清音現在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幫太子穩固儲君的位置。自己破壞了盛清音的機會,就等於削弱了太子的勢力。
皇帝摸了摸胡子,眼裏帶著一絲糾結。賑災大臣是皇子,還是皇子手下的人,這兩者間門的區別還是很大的。
“父皇,兒臣也有一個提議。”六皇子跟著站了出來,“如果父皇擔心小九在路上有危險的話,不妨讓沐國公同行,沐國公匈奴王庭都可以攻破,肯定可以護小九周全。”
六皇子現在已經認了,既然在其他大臣看來自己和沐柏關係密切,他就幹脆坐實這件事情算了。
一次兩次皇帝不會疑心可以理解,但三次四次乃至五次六次呢?六皇子不相信自家父皇可以全然信任一個外人,信任一個手握兵權,幾乎功高蓋主的外人!
“臣附議,九公主和沐國公同行的話,堪稱萬無一失。”依附六皇子的大臣馬上出言附和。
四皇子和五皇子各自和心腹交換了眼神,很快也讓依附他們的大臣跟著表態。他們的想法很簡單,這個好處他們寧願被盛清音撿走,也不願意被八皇子撿走。
而且要是讓沐柏也跟著走的話,對他們來說也是極為有利的,可以多出整整一個月的時間門往南大營塞人。
皇帝微微眯著眼,視線在出列的大臣上轉了一圈,最後落在了沐柏身上,“沐愛卿覺得如何?”
沐柏微微皺眉,這樣的結果有些出乎她的意料,因為她沒有想到盛清音會自告奮勇地站出來,所以並沒有準備相關的預案。
不過清音要是真的想的話,也不是不可以。雖然路上可能會有山匪搗亂,但賑災一來一起至少需要一個月,這對沐柏也說也是格外的福利了。
在心中打定主意後,沐柏裝模作樣地輕歎了一聲,語氣裏露出了一絲無奈,“如果聖上覺得九公主可以勝任的話,臣願意和公主同行,護衛公主的安全。”
說實話,讓一位公主和一位國公去負責賑災什麽的,著實有些大材小用了。如果不是有三個皇子拱火的話,別說皇帝會不會答應,盛清音就連普通大臣這一關都過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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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年前就提過可能會有雪災的關係,相關的銀兩和物資戶部都已經準備好了,隻要賑災大臣一定下來,賑災隊伍立刻就能出發。
盛清音既然開了這個口,她就已經在心裏做好了吃苦的準備。在宣布退朝後,她連午膳都來不及吃,就讓侍女開始準備好了換洗的衣物,打算下午就帶隊出發。
沐柏回憶了一下世界線裏的大概情況,在自己的親衛軍裏麵挑選了兩百人出來擔任賑災車隊的護衛,再加上盛清音的五十親衛,一共有二百五十人的隨行士兵。
“沐柏,我應該沒有做錯吧?”順利的坐上馬車出發後,盛清音小心翼翼地問道,同時觀察著沐柏臉上的表情。
沐柏沒有正麵回答,而是反問道:“清音你覺得呢?”
盛清音摸了摸鼻子,“你和父皇都反對,應該是有不妥之處。”
盛清音:“但我也清楚,父皇反對隻是不想我吃苦。這一點我早就想過了,比起受災的百姓來說,我這樣算不上吃苦,而且我來負責的話,肯定不會出現貪汙的情況。”
沐柏點頭,“那清音你知道我為什麽會反對嗎?”
盛清音斟酌了一下,說道:“大概是和父皇差不多的原因,擔心我吃苦受累遇到危險什麽的。”
沐柏沒有說話,但她轉過頭看了盛清音一眼。
盛清音開始心虛起來,“我真的覺得帶上五十護衛就很安全了,沒有想拖累你的打算……,我代表的可是父皇,誰會想不開在路上找我麻煩呢。”
“五十護衛不算多,有許多地方的山匪都是數以千計的。如果他們盯上你的話,你會很危險。”沐柏說道。尤其是那些山匪可能不是普通的山匪,而是經過係統訓練的‘山匪’。
“可是這附近的山匪已經被清理過了啊。”盛清音說道,語氣十分篤定,“才過去不到三年,怎麽可能會有那麽大規模的山匪呢。”
“嗯?被清理過了?”沐柏愣了一下,世界線上並沒有提到這一點啊。
“對啊,還是四皇子親自負責圍剿的山匪呢,當時似乎抓了好幾百個人。”盛清音回憶道,“後來四皇子就要到了監軍一職,押送糧草去了北境了,原先父皇想讓六皇子去來著。”
沐柏眉頭一皺,一下就把原本的猜測給坐實了。那群山匪果然是六皇子的手筆,是他為了把兩個皇子拉下水幹的好事。
可惜這一部分的世界線不夠清晰,大部分都是一筆帶過,不然自己要是早點知道的乎啊,怎麽說也要在早朝的時候坑上六皇子一次,而不是被他挖了個坑。
“怎麽了,是有什麽不對的地方嗎?”盛清音注意到了沐柏的表情,帶著一絲疑惑問道。
沐柏緩緩點頭,“我有親衛回兩廣過年,他告訴我從京城去兩廣的路上並不太平,他見到過回鄉車隊被山匪劫道的事。”
“真的有山匪?那我們要不要多帶一點人,把我的五百親衛全部帶上?”盛清音有些緊張的問道,如果是過千的山匪,二百多個侍衛還真的有些不夠看。
“不需要,我們帶的都是騎兵,而且都是精銳中的精銳,以一敵十不是什麽問題。”沐柏寬慰道。
隻帶五十親衛的話都已經放出來,要是再增加親衛的話,難免會讓盛清音被大臣看輕。更不用說隨行的還是自己,要是破了匈奴的自己被山匪給擊敗的話,她這個國公也沒有必要當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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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沐柏和盛清音離開京城,在天黑前找到一所驛站歇息,準備在第二天繼續前進。
賑災用糧食和物資有很多,在道路濕滑的情況下,前進的速度非常有限。走了大概五天後,才勉強走了一半的路程。
沐柏在心裏掐算著時間門,等到經過那一段易守難攻的山道後,沐柏囑咐了盛清音幾句,隨後就從乘坐馬車改為騎著馬護衛在盛清音附近。
又往前走了一刻鍾左右,馬蹄聲由遠及近,很快就有一隊騎著馬扛著大刀的人擋在了馬路中間門,緊接著從周圍的林地中又冒出了許多拿著弓箭的人,一下就把車隊給圍住了。
“你是什麽人?你難道看不到這是朝廷賑災的隊伍嗎?”為首的隊長喊道,同時下令擺出好防禦的陣型。
“劫的就是朝廷的糧食,你們要是識趣的話馬上讓開,不然我就讓人放箭了。”山匪頭頭說道,眼裏閃過一絲暗芒。
他接到的命令隻是留下糧食,如果可以的話,他並不想傷害這些人的性命。畢竟論起關係裏,在這些親衛中,說不定還有昔日的同僚呢。
隻不過現在這個架勢,怕是不可以善了……
“你知道這一次負責押送賑災物資的欽差是誰嗎?”沐柏一點都不擔心周圍的弓箭手,吩咐好親衛用盾牌護住馬車後,就騎著馬走到了最前頭。
“是誰我不在乎,我數三個數,你們要是不投降的話,就不要怪我無情了。”山匪頭頭說道,發現親衛門都拿出大盾牌以後,眼裏閃過一絲驚訝,連忙下令,“放箭!快放箭!”
沐柏忍不住嘖了一聲,隨後很快就策馬衝上去前去,把兩者之間門的距離拉到了二十米。
山匪頭頭握緊了手中大刀,他其實是不想和這些人為敵的,尤其是不想和眼前的沐柏為敵。但想到自己被帶走的妻兒後,他眼裏閃過了一絲決絕,怒吼一聲衝了上去。
死就死吧,用他一條命換取妻子和兩個孩子的平安,劃算得很!
沐柏沒有理會山匪頭頭的心路曆程,而是幹脆利落的地用劍砍掉了對方的腦袋,同時帶著身邊的親衛繼續衝鋒,和這二十多個人開始了混戰。
這些人手上的大刀質量一般,身上也沒有盔甲,對上幾乎被盔甲覆蓋全身的親衛來說,無異於是以卵擊石,殺掉他們隻是時間門問題而已。
至於射向親衛和民夫的弓箭,在男人下令的那一刻,親衛就已經用盾牌把自己和民夫給護住了,那些箭最多隻能落在糧食和禦寒的棉衣上。雖然會造成一部分損傷,但卻不會造成人員傷亡。
至於盛清音做的馬車,沐柏就更加不用擔心了,馬車的中間門可是加了鐵皮夾層了,更不用說還有親衛舉著盾牌保護,絕對不會有箭可以射中馬車。
在沐柏帶著親衛和山匪混戰的時候,躲在馬車中的盛清音緊緊地攥著手,很是擔心沐柏的情況。
沒錯,盛清音是知道這裏會有山匪的,沐柏在離開馬車的時候,就已經告訴過她,順便還用上了馬車上的小機關,讓足夠厚實的木板擋住了簾子,避免她被偷襲。
盛清音非常清楚自己的武力值,她這個小胳膊小腿,隻能對付一些普通人。她要是現在衝出去,除了當靶子 ,就是當累贅了。
用手捂著自己的胸口,盛清音豎起耳朵聽起了馬車外的動靜。她先是聽到了弓箭被盾牌擋住的聲音,隨後就是廝殺聲和兵器碰撞的聲音。
盛清音判斷不出外麵的情況,不過她可以感覺到,圍在馬車身邊的親衛並沒有動。隨著時間門的流逝,外麵的聲音越來越少,但帶著血腥味的風還是透過縫隙飄了進來,被她聞到了。
一盞茶,一炷香又或者是一刻鍾過去了,兵器碰撞的聲音逐漸消失,隨之而來的是斷斷續續的咒罵聲,和慢慢靠近的馬蹄聲。
沐柏有些嫌棄地把沾染上血跡大氅脫了下來,同時有些後悔動手之前沒有把它留在馬車上。這可是用了上好的毛皮製作而成的,價值五六百兩銀子呢。
把大氅丟在一邊後,沐柏又把沾染上血的長劍用棉布擦幹淨,重新入鞘以後,才敲了敲馬車,“清音,山匪都處理完了,你可以把擋板給撤下了。”
聽到沐柏的聲音後,盛清音徹底鬆了一口氣,摸索到機關以後用力一掰,很快就把擋住門簾的隔板給挪開。
“沐柏,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盛清音掀開了簾子,帶著一絲緊張問道。
“沒事,幾個山匪而已,沒有多大的威脅。”沐柏說道,彎腰鑽了進來,“清音你呢 ,沒有沒被嚇到。”
盛清音搖了搖頭,如果是被偷襲的話,她或許會被嚇一跳。但她都做好應敵的準備了,在廝殺聲的那一刻,反倒有一種塵埃落定的感覺。
“親衛的傷亡如何?”盛清音問道。
沐柏微微皺眉,“隻有幾個輕傷,沒有重傷,也沒有死亡。”
“山匪很弱嗎?他們不是有弓箭嗎?”盛清音問道,對這個結果有些意外。
“我提前準備好了盾牌,弓箭沒有派上什麽用場。”沐柏說著頓了一下,“而且他們身上沒有護甲,放完箭以後,就沒有什麽攻擊力了。”
盛清音腦袋上冒出了一個問號,“連盔甲都沒有,那和我們作對不就是來送死的嗎?”
“確實很像是來送死的。”沐柏摸了摸下巴,自己和盛清音的出現,似乎讓六皇子改變了計劃。
自己這一次帶了多少親衛出發,那幾個皇子應該是清楚的。如果對方真的想要把她們留下的話,肯定不會隻派二百多個人,而且還是沒有護甲的人。
六皇子是想要陷害誰?還是搞個障眼法讓她放鬆警惕,把真正的精銳放在了後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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