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7章 你來不來,我都會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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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水心想到,最近聽裴墨在電話裏跟父親匯報工作時,提及的公司業績下滑問題,略一沉吟,便己猜出了個大概。
    父親這麽為難地求她改變主意選賀少銘,隻有一個可能,父親想讓她與賀家聯姻,以達到某種商業目的。
    為了這種商業目的,他最信賴的養子也成了棄子,他最寶貝的女兒也成了聯姻的工具。
    想明白了這些事情,任水心很替裴墨傷心。
    但她自己並沒有怨恨父親。
    這世上誰最愛她?
    父親。
    誰最希望她幸福?
    還是父親。
    曾經為了幫她追霍聿森,父親不惜拿出一個億威逼利誘人家林小柒,可以說為了滿足她的心願,父親根本沒有任何原則。
    現在,父親卻想讓她委屈一下,與賀少銘結婚。
    隻有一個可能,那就是父親遇到的困難極大。
    “公司有麻煩了嗎?”
    父親眼眶紅了紅,擺擺手:“哪裏的話,做生意嘛,起起伏伏是正常的,你不要想太多,隻要告訴爸爸,少銘和阿墨都誠心誠意追你的話,你願意接受誰?”
    任水心沉默著,到了嘴邊的回答,徘徊著。
    她知道,不論她怎樣回答,父親都會應允。
    正因為不會逼迫她,她才更要慎重回答。
    “如果我嫁給賀少銘,公司能度過難關嗎?”
    父親低下頭去,像個犯了錯的孩子,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
    但這份沉默己說明問題。
    任水心的眼圈也紅了。
    “裴墨不能幫您解決這個麻煩嗎?”
    “也許能,也許不能,但時間肯定會比較長,還有一些試錯成本。而賀家的加入,可以給公司首接帶來轉機。”
    任水心點點頭:“懂了,賀家是強心針,裴墨隻能算是一味補劑。”
    強心針可救命,補劑隻在沒病的時候讓健康的身體錦上添花。
    至少父親是這樣看待賀家和裴墨的。
    “心心,你不要有負擔,隻要遵從自己的內心做選擇,爸爸以為你對阿墨沒有那麽鍾意,才向你提了少銘的求婚。”
    “明白。”
    “所以……”父親抬起頭來,望向任水心,“你的選擇是?”
    任水心沉默了很久,給出了自己的答案。
    ……
    十幾分鍾後,任水心從父親書房裏出來,到了一樓。
    裴墨正在餐廳裏,坐在餐桌前,麵前是兩份機場便當,都打開了,他正慢慢吃著。
    任水心走過去。
    “聊完了?”裴墨抬頭看見她,幫她拉開椅子,讓她坐下。
    他並不問任先生是否同意了他們的婚事,又或許他己猜到一個結果,覺得沒有問的必要。
    任水心向他點了下頭,坐在了他旁邊餐椅上。
    看著自己那份便當也己被他開了蓋子,吃掉了幾口,心裏一陣難過:“你幹嘛吃我便當?”
    裴墨微微一愣:“冷藏過的便當,你從來沒吃過,而且我記得你跟小柒說,晚上要去買灌湯包,估計你不會吃了,我正好也餓,就替你打發掉。”
    “誰說我不吃,我要吃!”任水心紅著眼圈瞪著他。
    裴墨盯著她看了一瞬,轉身去碗櫥裏拿了一勺一筷出來,遞給水心:“反正己經被我吃過兩口了,不嫌棄就行。”
    任水心接過他遞來的餐具,瞪了他一眼:“都被你親過那麽多次,要嫌棄早嫌棄了。”
    說著,她大口吃起飯來。
    過去,她的確不吃冷藏過的外帶食物。
    有一次,裴墨排長隊,排了一個小時,給她買了一份她愛吃的鴨油包,到家後,她正在練琴,想等會兒吃,裴墨就幫她放在了冰箱裏。
    等她練完琴,裴墨給她加熱了包子,她咬了一口就放下了:“冷藏過不好吃了,扔了吧。”
    她後來聽傭人一說,才知道那是裴墨排了一個多小時才買來的。
    她便去找了裴墨,心裏過意不去,嘴上卻說著怪他的話:“幹嘛為了幾個包子排那麽久的隊啊。”
    “你說你想吃。”
    “那你告訴我啊,我要是知道是你排隊買來的……”
    “你也不會多吃一口的。”裴墨苦澀地說道,然後無所謂地笑笑:“沒關係,就一份包子,沒幾個錢。”
    他雖然這樣說著,但那天的他應該挺傷心的。
    就像今日,裴墨一個人準備吃掉兩個人便當的時候,肯定也是懷著失望的心情,默默消化著被辜負的真心。
    但他從來不怪她。
    甚至縱容著她的矯情。
    吃著口中不夠新鮮,但仍然美味的便當,又想著當日被她嫌棄,要他扔掉的鴨油包,任水心一陣難過。
    過去的自己真是作孽。
    曾經隨意地糟蹋糧食,肆意地踐踏他的真心,竟都覺得理所應當。
    因為愛她,因為敬重感激她的父親,裴墨己經為她和她父親,付出過太多真心。
    他們需要他時,他就是一份專門去機場買來的美味便當,他們不需要他時,他就是一份冷藏過的鴨油包,隨時會被丟掉。
    任水心越想,越替裴墨委屈,越想,越替他難過。
    越難過,她就越大口地吃飯。
    眼淚湧上眼眶,漸漸模糊了眼前的一切。
    “那麽難吃嗎?都哭了。”
    裴墨笑著遞來紙巾,給她擦眼淚:“不想吃就別勉強了。”
    任水心快速沾了下眼角,紅著眼圈瞪他。
    他怎麽會不知道她為何而哭呢。
    既然知道,怎麽還有心情開玩笑。
    “你的真心就那麽不值錢嗎?可以隨便被丟掉嗎?”
    裴墨靜靜地望向櫥窗外,“我的真心值不值錢,我自己又說了不算。有人在意它,它就無價,沒人在意它,它就一文不值。”
    “你不問問我,我爸跟我說了什麽嗎?”
    裴墨把目光轉回來,看向她。
    凝視著她眼睛,看了幾秒,平靜地轉移開,繼續吃飯:“我隻知道,明天下午兩點,我要去民政局。你來不來,我都會在那等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