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孤兒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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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第二次忍界大戰之後的木葉三十九年夏季,整個村子都散發著一種從漫長冬日裏複蘇般的蓬勃活力。
    無論是商貿往來、任務接發、村鎮擴建,各式各樣的事物發展的速度都相當迅速。
    長時間處於戰爭陰雲下所造成的壓抑感,讓整個村子裏的所有人都盡情的享受著這一切,很少有人會注意到這日新月異之間,位於街麵上發生的一點小小變化。
    在木葉大道稍偏僻拐角處的巷弄裏,一間掛牌‘相田水產股份商社’的店鋪無聲無息的開業了。
    隻不過,因為路人隻注意到有人往裏麵搬運冷櫃、大型冰箱,卻不怎麽開門,所以並沒有人注意到這家店有什麽問題。
    哪怕住在附近細心些的居民,也不過注意到這鋪子裏,每天下午都會運入沉重的貨物,而後又在早上發往各處,不知道是做什麽的。
    因此,還有不少人招來暗部的調查員前往查訪,不過大多隻是進去一趟便很快出來了。
    幾次之後,沒人再注意這點小事。
    村西,大前田領養院。
    巫女抬起頭,看著大院門口微微搖曳的老舊木牌,眼中浮現起幾抹回憶神情。
    在連續幾次跟蹤相田將暉暴露之後,他們這個小組的人,大都被抽出來,被強製性要求跑腿。
    原本巫女是不太願意的。
    隻是在一些奇怪的照片威脅下,就變成了——“,你也不想你倒立噓噓的畫麵被大家看見吧?”的經典場麵。
    還好,後來得到了團藏大人的允許。
    現在,巫女真正回到這裏之後,又莫名有些近鄉情怯似的緬懷。
    隻不過,這種情緒隻在眼中停留了一瞬,就被她飛速抹去,臉上掛起一副標準的營業式微笑,大步走進破敗老舊的院落裏。
    院子裏,一位上了年紀的老太太正站在院落中央,領著一群大小不一的小不點聚在一塊,手裏各自拿著一根木棍。
    遠遠的就能聽見,他們正一遍喊,一邊跟著在地麵沙土上寫寫畫畫。
    不過,這個年紀的孩童,尤其是生活在孤兒院裏的孩子,往往是意識不到學習與知識的重要性的。
    即便知識粗略看去,就能發現除了站在老太太跟前的幾個小不點還在費勁的跟著習字以外,其餘大多數人都在胡亂劃拉,還有一兩個拿木棍當苦無亂甩的。
    老太太年歲大了,本就精力不足,自然也管不了那許多,能教一個算一個。
    “有希子婆婆?”
    下意識放緩腳步來到身後,巫女輕聲喊了兩句。
    老太太耳朵還算不錯,慢悠悠回過頭,戴著老花鏡的臉上先是露出幾分疑惑,而後試探道:
    “野乃宇?”
    “是我,有希子婆婆!”
    見對方還能認出自己,巫女不自禁的抿了下唇瓣。
    再一次見到這位撫育自己到七歲的老人,已是經年別過。
    哪怕之前也曾以根部忍者的身份,遠遠朝裏麵望過兩眼,但如此近距離的重歸,卻還是第一次。
    巫女心中不由有些激動。
    有希子婆婆也露出訝異的笑:“還真是野乃宇?才過了幾年,已經是大姑娘了。”
    “被領養之後過的還好嗎?我記得領養你的是是叫”
    “藥師,是藥師家。”
    巫女也笑著補充道,心中隱約苦澀。
    如果當年領養她的那戶人家,不是根部的人才選育人員,她這些年的生活,應該和如今大不相同吧?
    “對!是叫藥師瞧我這記性。”
    有希子婆婆正待說些什麽,就聽前麵一個還拿著小棍練識音譜(類似拚音)的小不點抬起頭:“奶奶,這個姐姐是誰啊?”
    “寺井啊?”
    “來,認識一下野乃宇大姐姐。”
    之後,大抵是有許多年沒見過出去的孩子回來了,有希子婆婆一見到藥師野乃宇,頓時生出一肚子止不住的話。
    獨留一眾大小蘿卜頭站在原地,一臉奇怪的看著奶奶領著姐姐進屋。
    寺井也很奇怪。
    以前有希子奶奶在教他們學習的時候最嚴格了,今天還是第一次中斷。
    所有大前田領養院的孩子們,都不知道她們談了些什麽。
    不過後來,在那位戴著眼鏡的大姐姐走了之後,大家都驚喜的發現,他們平常隻有清湯寡水的飯碗裏,開始多出了些許零星的肉塊。
    雖然還不多,但是每天都有。
    肚子裏逐漸有了油水,這些不到成人大腿高的小不點們,身體狀況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好了起來,甚至比外麵的一些孩子還要壯實些。
    連小泥猴似的灰溜溜的皮膚,都開始變得白皙粉嫩。
    隻是,盡管別人沒有察覺到,但寺井卻發現每次吃完飯,自己的身體裏似乎都會多一點點很細微的,像是暖流一樣熱烘烘的東西。
    即便吃完很快就會消失,這種感覺也很明顯。
    寺井稍稍有些在意。
    同時,他也發現,自己的生活有了一些小小的變化。
    一開始,那位野乃宇大姐姐給院裏送肉食的時候,有希子奶奶一直是很高興的。
    但是後來,在她們送了一周,奶奶臉上的表情就有些平淡,乃至冷漠了。
    在第一次給院子裏的小朋友們進行體檢的時候,奶奶更是很生氣的大罵了野乃宇大姐姐一頓。
    那位大姐姐卻什麽都沒有說。
    年幼的寺井,不明白為什麽會這樣。
    大家都有肉吃,身體不舒服還能看醫生
    這難道不是好事嗎?
    很快,就有了第二次、第三次體檢。
    院裏的孩子們也逐漸習慣了這種變好了一點點的生活,大家都很開心。
    隻是在紮針時,會稍微有點疼。
    寺井倒是寧願疼這一下——如果一直都能有肉湯喝,有魚肉吃的話。
    “張嘴,啊。”
    “啊~”
    站在桌子前的寺井小朋友在醫生的指導下張著嘴,直到醫生用小手電看了一圈才閉上。
    醫生開始在小小的本子上寫寫畫畫。
    寺井很乖的站在旁邊等著,偷偷瞥向醫生手裏的小冊子。
    聽有希子奶奶說,如果是一代目大人在的時候,像他這樣聰明懂事的小孩子,很快就會被人領養走,然後就能過上吃得飽穿得暖的幸福日子。
    隻不過,現在大家的處境都很困難,所以他們才過得苦。
    正因如此,寺井才在學習寫字時,表現得格外認真。
    他總想著,如果以後的生活還是好不起來的話,學會識字和算數,他長大些至少能做一些簡單的工作,也好減輕奶奶的負擔。
    如果以後能更有出息些,最好也能當上醫生聽說當醫生可賺錢了,忍者們都要保護他們。
    寺井心裏正這麽沒頭沒尾的想著,就聽麵前這位醫生翻著手裏的本子,低聲嘀咕道:
    “才這麽點時間,綜合就直接提升了25嗎?”
    “隻是,嗯…?”
    “這種特殊能量痕跡,又是什麽?”
    “你說什麽?”
    寺井有些奇怪的抬起頭望他。
    “沒事。”
    說著,就見這位醫生將一枚稍顯特殊的手環套在寺井的手腕上,用鑰匙鎖死,和善告知道:“寺井小朋友,以後你去打飯的時候,把這個手環給他們看,你就能領到整塊的肉吃了。”
    “不許分給別人,要吃得飽飽的。”
    “明白嗎?”
    “哦,謝謝您。”
    寺井懵懵懂懂的點頭致謝,十分乖巧。
    不過,既然能分到肉吃,那應該就是好的吧?
    心裏這麽想著,寺井的目光默默瞥向醫生桌上標注的‘相田’兩字。
    而後,寺井默默將其記在心裏。
    等他長大了,要好好報恩才行。
    類似的事情,還在木葉各處的私人孤兒院上演著。
    相田水產的經營範圍也在緩慢擴大。
    戰爭過後,世界的局勢看似已然平定,但被戰爭蹂躪的那些苦難所遺留的殘物,卻仍存留在這片土地上,以生命的形式存在或消亡。
    唯有在某些人爭鬥的間隙,他們才有機會吃上一口殘羹剩飯,苟活世間。
    不過,至少能吃上。
    這一整個過程平淡得甚至有些無聊,傳統樸素的商業行為大抵如此。
    但是,卻也是最關鍵的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