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不行！
    那也不行！
    活著的價值還沒有屍骸高，至少屍骸殘魂可以化作亡靈，血肉、骨骼能作為超凡材料。
    這種惡魔還留著做什麽？
    殷明眼眸森冷，精元之力匯聚在指尖，朝著安道夫·哈克眉心點去。
    “咕！”
    安道夫·哈克咽了一口唾沫。
    冰冷視線掃過，就像身體被無形刀刃，分解為各類超凡材料。
    突然，黑目綻放兩道精光，氣息變得有幾分癲狂。
    呼喊道：“怯魔大人，也不是完全沒辦法！命運骰子你奪不走，但你可以贏走啊！”
    殷明指尖停在眉心前一寸位置：“贏？你是說賭？”
    骰子惡魔，原本也是深淵惡魔中的大族群，不是說族群數量能和怯魔、巨口族媲美，而是族群整體力量在深淵中名列前茅。
    源祖將‘命’字法則碎片融入血脈，折損了部分族裔，被7環幸運女神針對，族群數量進一步下降，才成為深淵中的稀有惡魔種。
    安道夫·哈克點了點頭，解釋道：“命運骰子，是源祖融入‘命’字法則碎片，新誕生的天賦巫術。”
    “我們原生血脈天賦是賭契，級位之下，靈魂、壽命、天賦、知識、力量、全都能作為籌碼使用。”
    法則！
    又是法則！
    雙4環潛力血脈種族，還真不是一般的罕見。
    籌碼，也就是說骰子惡魔有機會將所有屬性，提升到當前級位的上限，貌似很有用，又貌似無用之極。
    以壽命為例，低於自身級位的壽命，無法延長自己壽命，與同級位的生物做交易，又存在巨大風險。
    而且惡魔一族壽命，本就接近級位壽命上限，根本提升不了幾年壽命。
    但用贏到的壽命和巫師做交易，產生的價值將無法估量。
    “魯特位麵，漢尼拔·比爾。”
    殷明想到在夢魔世界1層，讀取過一名叫‘漢尼拔·比爾’巫師的記憶。
    他有個做人體實驗，差點搞出經絡圖的老師，延長壽命失敗，最終就是和惡魔做了交易。
    “……”
    聞言，餘盡浮現一抹火星。
    沉默片刻，突然想到一個名字：“貪婪的賭徒——納爾瑪門。”
    安道夫·哈克連忙點頭，暗紅的舌頭舔了舔嘴唇。
    激動道：“不錯！納爾瑪門是我族血脈源祖的尊名。我們一族賭品向來有保障，從不作弊，從不違背契約，從不……。”
    “賭一把？咱們賭骰子猜大小？我用命運骰子做籌碼，我贏了！就放我離開？”
    說罷，安道夫·哈克拿出一枚包漿的骨質六麵骰子，一張泛黃的深淵惡魔皮紙。
    一雙黑目精光湛湛，渴望的望向殷明，連對於死亡的恐懼，也在此刻變得無比澹薄。
    “……”
    賭徒？
    殷明微微詫異。
    猛然發現迄今為止，遇到的深淵惡魔，都和古神一樣存在心靈缺陷。
    隻不過其他惡魔沒眼前這隻骰子惡魔那麽明顯。
    怯魔，以死於他殺，卻不心生怨恨，如同駱駝祥子般的靈魂為食，如所食之魂性格怯懦。
    巨口惡魔，以貪食者的靈魂為食，如所食之魂食欲難填。
    魅魔，以貪戀美色者的靈魂為食，如所食之魂沉迷肉欲。
    熔岩惡魔，以憤怒……。
    深淵從來不是指漆黑、深不見底的裂隙，那是喻指。
    一切淫墮之源既為深淵。
    那麽深淵意誌所蘊含的核心法則，是七情六欲，是極惡人心，是心界之力，是天魔欲界。
    細思極恐！
    “……”
    身處深淵。
    殷明不敢繼續深思。
    心，太恐怖了！念念不忘，必有回響。
    從拾荒者葫蘆取出一把左輪手槍，對安道夫·哈克道：“賭——可以！不過要換個玩法。”
    貝克亞空間擊殺魅魔阿曼之後，就一直沒有派上用場。
    元素結晶子彈，利用無煙火藥激活元素結晶能量轉化動能。
    對於超凡生物來說，威力尚可，彈藥內部反應速度太緩慢，隻能進行直線攻擊，隻能造成物理傷害，隻能……。
    隻有射出子彈這一個點，才能夠對2環超凡生物構成威脅，殷明自身實力達到2環，就已經完全淘汰了！
    “砰！”
    殷明手指扣動左輪機括，火光，爆響，一枚精鐵子彈從槍膛射出，穿透紅石地麵，留下一道十幾米深的彈孔。
    然後退出4枚子彈，轉動彈巢再次扣上。
    開口道：“留一顆子彈，雙方不能使用任何超凡手段幹涉結果，一人選定三個位置，對準腦袋開槍，誰中彈算誰輸！籌碼不變。”
    “刺激，比玩骰子有趣。”
    安道夫·哈克張了張嘴，毫不吝嗇的稱讚。
    剛準備在皮紙上書寫契約，就被殷明開口打斷：“用我的紙，我怕你的紙有夾層。”
    夾層？
    安道夫·哈克看了一眼惡魔皮紙。
    皮質卷軸是由一整張惡魔皮炮製而成，天然、原始，完整，添加夾層難度很高。
    反而殷明給的白紙，對原材料進行二次加工，添加夾層輕而易舉。
    礙於殷明的淫威，還是伸手接過2環扭曲樹人樹漿所製的紙張，仔細檢查一遍，沒有發現夾層存在，質地也完全能夠作為契約使用。
    片刻後！
    安道夫·哈克在白紙上，寫下密密麻麻的惡魔文。
    都是對俄羅斯輪盤的規則進行細化，注釋。
    有的是殷明提議，安道夫·哈克確認，有的是安道夫·哈克提議，殷明進行確認。
    比如：
    規則將彈巢六個位置，以16序號進行標示。
    前者先選定3個序號，後者確定是否進行遊戲，後者拒絕，則開啟第二輪，由後者選定3個序號，前者決定是否開始遊戲。
    1、選定彈巢序號，開槍必須朝所選之人的腦袋。
    2、禁止再次轉動彈巢位置，改變子彈位置。
    3、……。
    遊戲基礎規則。
    總是想當然以為不需要注釋，所以才是最容易鑽空子的地方。
    安道夫·哈克作為一名資深賭徒，自然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
    檢查了108道規則確認一遍，再次運轉體內真血能量，發動天賦巫術。
    寫滿惡魔文的契約飄在半空，無風自燃，浩瀚的深淵意誌降臨，似有一隻巨大眼眸凝望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