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離渺渺提著的心穩當當的放下。
    她推開門，呼吸都有些喘，隻為親眼看到程水瑤好好的樣子。
    院子裏，程水瑤著一身紫白相間的衣衫，手持一把銀劍，眉眼間笑意盎然。
    鍾離渺渺推開門，正好程水瑤歪頭朝她笑了一下，然後，調轉了銀劍的方向。
    “嗤！接招！”
    鍾離渺渺看著程水瑤臉上的笑顏，眉眼忍不住也綻開燦爛的笑容。
    她抽出斷水劍，眉眼灼灼，“好，我應。”
    雪中，少年與少女手持銀劍，眼眸清澈，兵戈叮當。
    衣華雪站在恒快身後，靜靜的看著，眼眶一熱。
    少年即使臉色蒼白還是對著少女笑意寵溺，那是天上月的目光所聚！
    她斂眉，自己，不是對手。
    衣華雪低聲歎一口氣，隨著風飄散在漫天的大雪中，帶著淡淡的不屈。
    為什麽呢？
    她……
    突然，程水瑤手腕翻轉，竟然壓製了鍾離渺渺。
    小郡主眉眼俏麗，滿是驕傲！
    鍾離渺渺低笑一聲，在少女清澈驚訝的目光上，抱住她。
    雪地裏，兩人緊緊相擁。
    程水瑤甚至能嗅到鍾離渺渺身上熟悉的暗香，清新怡人，給她安全感。
    “渺渺，我，好了。”
    鍾離渺渺哽咽一聲，“好，水瑤好了。”
    這些日子，隻有鍾離渺渺自己知道，少女躺在床榻上，沒有生機的樣子對她來說有多難受。
    鍾離渺渺的心被困得緊緊的。
    如今，少女終於恢複了活力，像往常一樣笑靨如花。
    修養了兩日，程水瑤的身體已經大好了。
    這些日子，她每日用的茶水都是鍾離渺渺帶來的靈泉，徹底將程水瑤的身體養的棒棒的！
    鍾離渺渺手掌的傷也在當天被小郡主發現，可心疼壞了。
    不許鍾離渺渺用那隻傷手，直到好才能用。
    衣華雪這些日子都避著鍾離渺渺三人，隻呆在冰雪大殿想象著鍾離渺渺與程水瑤濃情蜜意的模樣。
    她已經極力控製自己的感情了。
    但人生而有七情六欲，有些東西越是壓製，越是瘋長！
    衣華雪甚至有了一個念頭，隻要鍾離渺渺出現在她麵前，她就向少年表露心意！
    但，衣華雪等到的卻是另一個人。
    程水瑤。
    鍾離渺渺名義上的未婚妻。
    聽到溫夏的匯報時，衣華雪心中劃過一絲苦澀。
    “讓她進吧。”
    溫夏也在前幾日被遣回來，說是程水瑤已大好，用不到侍女照顧了，多謝門主。
    衣華雪也徹底聽不到關於鍾離渺渺的事了，她的耳目被斷。
    如今，程水瑤站在大殿門口，朝裏麵的衣華雪燦爛一笑。
    “門主，水水有些話想同你講。”
    衣華雪被少女的笑容晃了下神，有一瞬間，程水瑤和鍾離渺渺兩個人似乎融合在一起，成為了一個人！
    她們的身影相匯，音色容貌合二為一，臉上的笑容燦爛，同樣的自信張揚！
    衣華雪連忙回神，不可能！
    她站起身，從高高的門主位子上走下來，“說吧。”
    程水瑤的眉眼彎彎，“我這裏有個好地方，門主一起來吧。”
    衣華雪挑挑眉，好地方？
    兩人一起來到一處幹淨的雪地上，衣華雪清麗的眉眼間有了些疑惑。
    這裏，沒什麽特殊。
    “說吧。”
    程水瑤卻笑笑，從大樹後推出早就準備好的雪板。
    “門主，看我準備的東西，來，你來這裏。”
    她拉著衣華雪就往上去。
    衣華雪萬般不願也拒絕不了熱情如火的小郡主。
    程水瑤多年來，心思最是透徹，隻要她想，周圍的人都能為她所用，做出自己想讓他們做的事！
    平日裏都是程明熙替她主動擋了，不願再勞煩她。
    這是認識鍾離渺渺後，程水瑤第一次再次使用。
    目標，衣華雪。
    兩人從坡上高高滑下，程水瑤肆意的笑起來，空氣中少女的嗓音宛如銀鈴，處處自由。
    衣華雪被對方給感染，臉上也有了笑意。
    滑雪！可是她的強項！
    衣華雪揮動手刹，左右扭動，雪板得心應手的往她想要的地方滑去。
    在空中一個漂亮的炫技！
    “哇！”
    程水瑤無疑是合格的捧場者，她的眼神亮晶晶，滿是敬佩。
    “看我！”
    程水瑤小心的滑動，然後空中翻轉！
    “嘭！”
    完美落地！
    衣華雪挑釁的一笑，“再來！”
    兩人在雪地上追逐打鬧，到處縈繞著快樂的氣息。
    等到兩人累了，躺在雪地上大口喘氣。
    衣華雪抬手摸摸自己的臉，她有多久沒肆意的滑一次雪了？
    有多久沒好好的大笑一場，享受快樂了？
    “衣衣！看，霜花！”
    程水瑤的嗓音中滿是驚喜，一雙漂亮清澈的眸圓圓的睜著。
    衣華雪坐起身，站在程水瑤身後半彎下腰，仔細去看程水瑤指著的那朵霜花。
    “好美，好精致。”
    衣華雪配合的點頭，“不錯，好看。”
    程水瑤聽到自己耳邊的清冷音色，連忙回頭。
    衣華雪意識到自己的唐突，是不是自己嚇到她了？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程水瑤眼神一愣，“衣衣在說什麽呀，我沒事，是被你的聲音驚到了。”
    “我的聲音？”
    “對呀，很好聽，有一種來自雪山的清泠感，清澈的嗓音。”
    衣華雪抬手摸自己的喉嚨，呢喃，清泠，清澈的嗓音。
    她抬起清麗倔強的臉，露出一抹笑顏，“謝謝你。”
    程水瑤笑起來，“不謝，你想體驗普通人的快樂，這些都是周城人的快樂，世人每一處鄉土，都有獨屬自己的快樂，不僅局限於情愛，更為自己本心。”
    衣華雪點點頭，從鍾離渺渺帶著她滑雪，她心中就有了一個猜想。
    原來，她猜對了。
    鍾離渺渺和自己向往多年的自由生活比起來，似乎不占優勢。
    衣華雪多日困擾的事情終於有了轉機，她明白了該怎麽做。
    也許她喜歡的僅僅是鍾離渺渺的美麗皮囊和那身自信肆意的氣質。
    而程水瑤身上也有！
    她，同樣喜歡！
    衣華雪抬起眼眸，那一絲近乎瘋狂的東西消散在眸底。
    既然是為了本我，那……
    她蹲下身快速的團把一個雪球。
    “嘭！”
    雪球扔在程水瑤身上，打出一個雪痕，少女有些楞，顯然還沒反應過來。
    衣華雪嘴角翹起，“周城百姓，最好玩的是，雪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