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上帝保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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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嘿,指揮官真的是一個不坦誠的人呢,”士兵往卡賓槍裏放進一顆子彈,電離彈頭的,用以癱瘓機械,“不過也不壞,至少現在沒有問題。”
    將槍口朝下,支撐起自己的身體。刺眼的汗水,往他的眼睛裏鑽,讓他的有些睜不開眼睛。
    氣溫在上升,而且爬升得很快,太陽就要升起來了。明晃晃的,而且今天的天空裏沒有巨大的黑影。
    “看起來這次的機會真不錯,”今天的晝長會達到一個巔峰值約十二恒定時,甚至更久。
    卡賓槍,抬起,對準了水塔高處的外置天線。
    槍托頂著士兵的肩膀,準心對準那根天線,深沉地呼吸出一口氣,調整呼吸。
    士兵以前是特種兵,射擊是基本功,“老本行不能忘啊”從上衣口袋裏取出一塊堅果,含在嘴裏。
    雙齒輕咬,左手環起,將手裏的槍固定到一個穩定的位置上。
    固定靶,微風,射擊距離一百九十米。
    然後他將準心往上移了半寸,火藥激發嘭!
    牙齒要緊,堅果斷為兩截。咯嘣一聲,落到了金屬殼上,連續幾個彈跳,滾下去了。
    遠遠的電線仄歪了一下,但是沒有斷開。
    事實上這樣的大型天線,僅憑這樣的槍械,根本不具備截斷的可能性。這樣的子彈,隻是簡單的電流幹擾而已。
    士兵收起手滿意地點點頭,可以了。
    “指揮官,”士兵的嘴角勾起了一個弧度,“你有沒有利用的想法我不得而知,但我防著你破壞我的事情。
    “有的人,非救不可!”
    緩緩的放下手了的卡賓槍,退出槍膛,然後安上了第二顆子彈。
    這一槍,他是給一個特別的目標準備的。
    熱,已經很明顯了,這樣的溫度,上升得很快了。士兵裸露的皮膚已經開始出現了,緋紅色。
    二十分鍾的時間,船裏的人應該已經明顯感覺到了不對勁。
    “士兵,”耳機聲音開始傳來了聲音,“他們已經進了‘白起’航天飛船,十五分鍾後可以點火。”
    “那三十分鍾後,我們再說,”士兵從腰間解下一個水壺,然後從頭淋了下來,士兵打了個激靈。很涼快。
    “三十分鍾後溫度就會到40度,你真的要所有人死嗎!”就算是三十分鍾立馬開始抽水,光注水就需要一個小時,到那個時候所謂的冷凝水都0多度了,裏麵的人早就成了餃子。
    士兵抹了一把臉,擺擺頭,頭發絲的水滴飛快的甩到鋼鐵船體上,那水滴瞬間瞬間升騰起一陣霧氣,濕點一下就被蒸騰幹淨了。鋼鐵的外殼現在少說有六十多度了。
    “那是你們的事情!”
    嘭!話筒碎了。
    指揮部這一次徹底沒轍了。上甲板的路被封死了,天線都被截斷了。
    這個時候,隻能呼喚他們全能的上帝,才能阻止已經在暴走邊緣的士兵了。“滴滴滴,”耳機突然又響了。
    這一次不再是指揮中心,而是他的夥伴霍山。
    “安靜點,沒吃的!”嗬斥。
    “靚仔,”霍山努力溫柔,卻是給人一種猥瑣的感覺。那一口嶺南話,鄉土氣息鋪麵而來。
    “”
    “我就說著玩意不靠譜嘛”霍山暴躁的點擊這鍵盤聲,被警察這個吃貨氣的,“他娘的電子對抗部隊”。
    警察的聲音粗聲粗氣,聽其聲就知其形。
    “我頂”啪啪啪!拍話筒。
    “我聽到了,”士兵掄了個白眼,他把耳塞掏了出來,遠離自己的耳朵,“我不聾。”
    “長話短說,我們破開權限了,不過這東西有點”滴滴滴,不斷的鍵盤點擊聲。“發射起來有億點小危險,畢竟沒有做檢查”
    士兵用手揩了一下額頭,微微一笑,“這還不算什麽,最危險的是,要我是他們,我就把你們發射出去,然後等‘自由女神’安全了,再把火箭改個程序,直接飛回來,做個拋物線運動。”
    “!!!”
    耳機裏的鍵盤敲擊聲,猛然一頓,“這他媽也可以”
    火箭是可以地麵遙控的,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
    畢竟火箭上裝的不是一般意義上的死刑犯,而是受到整個人類期待的犯人。
    “你們德國人的契約精神呢”是作家的聲音,聲音很慘淡,若有若無,就像要斷氣了一般。
    “哦作家你還相信這個”
    “不信!”那邊是兩聲咳嗽聲(家族遺傳病,先天性呼吸衰竭)。
    作家那邊有點吵,警察一直嘰裏咕嚕地說著些什麽話。貌似是餓了。
    “想辦法吧作家,你是一個有想法的人,”士兵遮著眼睛看了一眼升高了的太陽,眼皮直跳。
    吱吱吱電流聲。
    “為什麽相信我”那邊作家沉聲問道。
    士兵一愣。呢喃一句,“相信嗯德國人是注重責任的,所有的權利都以義務為代價,所以我想獲得一些東西。”
    “這一點可信,也就是你想利用我,”作家的聲音沒有一點情感。
    “嗯,”士兵坦然地承認了,“從本質上來說是的,比起讓他們殺掉你,使用你這樣的兵器更符合我們的期待。”
    “所以你有相應的覺悟了嗎”武器的威力不僅指向敵人,也指向使用者,製造出令敵人戰悚的利劍,也要防止鋒利的劍刃割傷自己。把控作家,是不簡單的,至少這樣做是很危險的。
    士兵點了點頭,長舒了一口氣,“是的,所以我們要幫你。”
    那邊默然了。作家不信任任何人,他不覺得,這樣做有什麽用,“為什麽”
    將一個重要犯人送到太空(聯合太空軍的基地),聯合國也不會放過自己,隻不過換個地點而已沒有意義。
    “聽著作家,你應該是了解江澈的,她不會無緣無故想殺掉你。既然她要堅決地除掉你,那麽就說明你存在讓牧馬人組織恐懼的某種因素,也許他是命致的。”
    作家點點頭,在他的記憶裏,江澈從來不做無意義的事情。作家甚至懷疑過,如果不是血緣的緣故,他已經被江澈拋棄在加州的貧民窟裏,活活餓死。
    從小江澈告訴作家,判斷一切的依據隻有一個:價值。有用留下,沒用丟掉。
    但是事實上,姐姐沒有辦法做到。因為作家時不時就會看到,除了價值以外的其他不合理的舉動,比如擁抱、撫摸之類。
    作家好奇這些舉動的意義,江澈簡單地解釋為,相互需要的的情感依賴,也是作家對於江澈的所有價值。
    隻是,那一夜她傷害了他。
    作家手一顫,牙床咯咯咯發抖。他可以肯定姐姐就是要殺他,不給任何機會的抹殺。
    清冷的月光照在那張熟悉的臉上,江澈陌生得讓他每個細胞都在恐懼。
    “喂
    “哦”作家走神了,提到江澈,作家最近經常走神,“抱歉。”
    “保護好你自己,你很重要,”士兵很嚴肅地說道,不像開玩笑。
    “那麽,你想得到什麽”
    “得到”,士兵微微一愣,然後是一種釋然的笑。“到了空間站,你就懂了”,作家答應了。
    “還有什麽要交代的嗎”
    “上帝保佑。”
    “上帝保佑”作家後半句沒有說出來,我是華裔不相信上帝。
    “尚迪包郵好吃嗎”警察。
    寂靜。
    “包郵要不先下單,看著我幹嘛”
    “哎喲!”減弱。
    “咚咚!!”
    耳機那頭拳拳到肉,“我?忍你好久了你是聾的傳人嗎”
    “我說錯了什麽嗎”捂臉,委屈。
    “啪。”
    “老江你怎麽也”
    士兵點掉了耳機。
    看起來華夏人內部矛盾,也很複雜。
    士兵臉上所有的表情都消失了,他無力的放下了他的手,剛剛的那一段通話,用盡了他的力氣。
    現在他的心情很複雜。有欣喜,作家沒有想象中那麽抗拒,算是成功了;有悲傷,士兵看了看自己已經火紅的皮膚,他已經有所覺悟了。但更多的還是最後一種情緒,懷疑和一種淡淡的衝動。
    他不知道,該不該相信這個艦長。與艦長合作,就像與撒旦交換靈魂一樣。
    這很刺激也許犯罪的感覺,就是這樣一種細微的應激情緒。
    紅撲撲的臉,就像喝了兩杯濃烈的白蘭地,士兵的頭暈乎乎的,思緒有些紊亂。
    海上的波濤迷迷瞪瞪的,重重疊疊出現了好幾個虛影,整個世界在光和色的離亂裏交織著不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