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激戰(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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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海的水,無邊的浪。
    一片的漆黑裏,為齷齪的交易披上了保護色。
    接舷,偷渡客走下漁船,沿著一個20米的懸梯,緩緩上爬。
    風扯動這這些人的衣衫,下麵是不見底的深海。
    嗑蹦
    一個鋼鏰從一個偷渡客的口袋裏掉落出來,在梯子的鋼管上敲擊出清脆的聲響,然後沉入沒有邊界的海底。
    遠離大陸架的深海區,海水的平均深度在000米+,掉下去隻能為鯊魚。
    那偷渡客緊了緊把手,腳上的顫抖搖著鋼管嘎吱作響。
    偷渡,其實就是有點廢命而已。
    甲板上,沒有燈。
    但是船艙裏卻是燈火通明,人聲喧嚷。
    進門是個賭場。
    穿著花哨的荷官,給一群人發牌。
    一群人圍著牌桌,起哄。
    “2!”
    “2!”
    “唉”
    “又是2一點,老哥哥你賺翻了啊。”拍著這人的肩膀。
    那賭桌上的人,摸了摸額頭上的汗水,也是笑逐顏開。畢竟就在剛剛,他贏了00個小目標。
    要是手一抖,那就是-00個小目標了。
    “!”
    有人歡喜,自然就有人不爽,錢總是出在豬身上的。
    暴怒的輸家,站起來就要掀了桌子。
    身後兩個精壯打手,早就站起身來,將那人按到了桌麵上。
    那人瞬間臉就被憋成了絳紫色,哐哐幾拳,打得他暈頭轉向。
    這輪船連掉腦袋的事情都敢做,一個小小鬧賭場的還敢翻了天。
    一個男人站在二樓的欄杆旁,看著死狗一樣被拖到甲板的賭客,發出了冷笑。
    這男人整一個土氣了得,披著皮衣,脖子上掛著大金鏈子,抬手是金手表和玉扳指,渾身就一金雕塑。不過就一句話,這人實在。
    夾了根雪茄,撮口呼煙圈。
    這人身份不簡單,探戈號的老板,王大福。
    手裏三條船,都跑南美洲。
    “老板,這舞會的衣服怎麽準備”一個穿背帶褲的小男孩,急急忙忙從後屋跑出來。
    “毛毛躁躁的爪子(做啥子)”王大福將手裏的煙往右一甩,保鏢模樣的西裝男立馬接過雪茄,杵在煙灰缸裏。
    “哎哎哎!浪費,曉得不!”王大福抓起保鏢的手,將那雪茄揪出來,可惜那半截雪茄早就跟煙灰掩了,再吸是不成了,“你這砍腦殼的,一根000美刀的呂宋高檔雪茄啊一下浪費400刀!”“對不起老板,對不起老板”那保鏢低下頭來連連道歉。
    “家裏有礦也不能愣(這)個整塞。”
    “扣我工資”。
    “扣錢!”王大福按著那保鏢的胸膛,嘴巴都快抵著他鼻子上了,“你一個月才2000刀,扣了,你老婆、孩子怎麽活!”
    保鏢:
    說不出話來。
    王大福搖搖頭,又擺擺手,“算遼你那幾個錢,給妹兒買點補品吃吧。”
    但是看到煙灰缸,手就不自覺地捧成了晚。
    “哎喲400刀啊,”看著那雪茄,抖了抖灰,但終究是嫌髒,丟到了煙灰缸裏。
    “滾滾滾”揮手打發。
    那保鏢弓著腰,捧著煙灰缸就退了下去。
    那個問衣服的小廝卻杵在那裏,王大福看了頓時氣來了,400刀沒了,你小子還不聽話。
    火氣一下就上來了,啪一個巴掌便扇了上前,“你是聽不懂人話邁(嗎)!叫你們滾!”
    “老板”捂著臉,斜眼看著王大福。
    “你還敢頂嘴,”撩了衣袖,就要掄大巴掌。
    “老板你的宴會要開始了,選衣服”欠著身子躲著那巴掌,大聲快語。
    王大福懸的手,在貼著小年輕臉半寸的地方停了下來,“你早說塞”
    “老板你都沒空理我”委屈。
    王大福疑惑地看著小年輕,然後一拍腦門,“哎喲你看我這臭脾氣!”
    小年輕也不過十五六歲的樣子,挨了這一巴掌,小臉上五個指印格外冥想。
    “對不起塞,對不起塞。”
    “阿寶,”王大福捧了那娃娃的臉,“疼不疼”
    一手指撫在上麵,那娃娃呲牙咧嘴的疼。
    “這”皺了皺眉頭。
    “三,你去把那個什麽藥拿來!”王大福對捧著煙灰缸的保鏢喊道。
    “彩雲白藥”
    “是是是,拿那個最貴的,看給這孩子打得。”揮手催促。
    “等等!”就在那保鏢要離開的時候,王大福又叫住了保鏢。
    “老板”
    “去拿些冰塊來,給他敷一敷,然後拿900刀來。”
    王大福查看著這娃娃的臉,唯恐給這正長身子骨的小家夥破了相,不過這樣的情況沒那麽糟糕。卻也腫了。
    “阿寶啊實在是對不起。”
    那孩子倒也不是那麽小氣,卻是問道,“老板,幹娘說了男孩子要硬氣,不能吃桃涼涼。”
    王大福一愣,豎起個大拇指來,“阿寶,棒棒的。”
    “那老板,晚上的舞會穿什麽”
    這時王大福才想起來,自己還有個舞會,皺了皺眉頭,也不知道穿什麽。
    “幹娘說,要帽子、衣服、褲子和鞋子,我給老板準備。”
    看著這個懂事的孩子,王大福揉了揉他的腦袋,歎了口氣,要不是家庭的不幸,誰又會在江湖闖蕩呢。
    “帽子”
    “貂的。”
    “那衣服呢”
    “貂的吧。”
    “褲子呢”
    “貂的吧。”
    “鞋子,”這一次沒等王大福回話,阿寶回了一句,“貂的。”
    王大福砸吧砸吧嘴,疑惑道,“是不是貂得太多,整成一隻貂了。”
    阿寶卻伸出個大拇指來,“貴氣!”
    “哈哈哈!”拍了拍那小家夥的腦袋,“就你小子嘴甜。”
    “老板東西來了。”
    王大福接了托盤,那保鏢就要轉身離開。卻被王大福拉住了,“我呢脾氣暴躁,你別往心裏去。”
    從900刀裏抽出一半,塞到保鏢的手裏,“三啊,這點刀就當給你的補償,不然顯得我心胸忒窄了。”
    “老板,”那保鏢卻不接錢。
    王大福臉一垮,“這錢呢不白給。有子彈來了呢,我買你個兄弟。”
    話到這個份上,要是再不接下來,就有點不識抬舉了。
    “謝謝老板。”鞠躬。
    “別謝,我以後罵著我還舒坦點。”
    上完藥,把托盤裏的東西全給了那個阿寶的小男孩。
    小孩子可不比大人,也不討價,說了聲老板發財就端了盤子蹦蹦跳跳出去了。
    “絲年輕真好”王大福陶醉在無盡的青春裏。
    “老板。”一個清冷的身影,從身後突然想起。
    王大福被嚇了個踉蹌,“駭死老子囉!跟你說了愣(那)個多次,要低調,你這樣神出鬼沒的,裝嘛子社會,我們是守法好公民。”
    “老板,來了客人!”那人沒有理會王大福的嘮叨。
    “客人”
    “他進了你的書房,進去了我們才發現的。”
    “書房”王大福收起了笑意。
    別人不知道,他還不知道嗎整個船把守最嚴的地方就是他的書房,那人竟然神不知鬼不覺的摸了進去,這還得了。
    “我去會會他,”這次用的不是川話,而是標準的普通話,
    “是,”那人融入了黑色的影子,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