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飼養第一隻反派(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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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到醫院的,他隻知道,等他反應過來,那個會哄著自己寵著自己的人,就這樣靜靜的躺在地上,紅色的血液染紅了白色的襯衣,觸目驚心。
    秦星低頭坐在手術室外的長椅上,渾身輕顫,攤開雙手,白皙的皮膚沾染上的鮮血早已經凝固,成了深褐色。
    害怕的情緒在這一刻吞噬了他,他想懦弱的和那個愛哭鬼一樣鑽回身體裏,想抱著那個人哭,希望能聽到對方安慰的話語。
    可是,什麽都沒有,耳邊除了嘈雜的響聲,便是媽媽勸他先處理身上擦傷的聲音。
    秦星臉色慘白,眼神空洞,整個人就像是被抽走了靈魂般,一動不動地注視著自己的雙手。
    “小星,乖,先去處理一下你身上的傷,這裏我會派人盯著。”
    宋秀梅的這句話,就如同按下了開關,淡色的唇瓣被秦星咬破,鐵鏽味在口腔裏彌漫,混沌的大腦在這一刻清醒過來,偏頭看向宋秀梅,失控地嘶吼出聲
    “你早就知道今早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對不對?”
    語氣雖是詢問,可說話之人的神色間滿是肯定,已經篤定了這件事情和對方脫不了幹係。
    “我隻是想過那女人在知曉我要帶你去a市,會阻攔,但是沒想過她會雇人偽裝車禍來達到殺人的目的,我已經做了防範的,否則也不可能。”
    “所以你是知道的。”
    秦星看向身旁的女人,雙拳緊握,胸膛劇烈起伏,打斷了對方想要辯解的話。
    第一次,眼底毫不掩飾的濃烈恨意,冷得讓宋秀梅心驚,解釋的話卡在喉嚨裏,張了張嘴,最終示弱道
    “你現在呆在這裏,也無濟於事,如果小池醒來,看到你這樣,他也會擔心的。他是最寵你的,你也不想看到他擔心你對不對。”
    宋秀梅說罷,便伸出手想要拉起秦星,卻被秦星側身躲過。
    對方的話就如同一柄尖刀直直的插進了秦星的胸膛裏。
    因為寵自己,所以連死都不怕。
    對方全身是血躺在地上的畫麵如同印在腦海中,反複提醒著他,因為他,對方才會變成這樣。
    他怎麽這麽沒用,總是處在對方的保護之中,他和那個懦弱的愛哭鬼有什麽區別。
    “你走吧,別管我,反正你也沒管過我。”
    人仿佛一瞬間失去了所有的尖刺,秦星低著頭,聲音哽咽,告訴宋秀梅,現在別煩他。
    沈叔叔在國外,現在的他隻想守在這,等著他的大哥哥從裏麵出來。
    宋秀梅皺著眉頭,看著頹廢的秦星,同樣被對方的態度傷到了。
    眼前的一切都不是她想發生的,張了張嘴,想勸說的話最終咽了下去,眸中精光一閃,冷靜地走到走廊的另一邊打起了電話。
    在漫長的等待中,張成和許林也接到消息,朝著醫院趕來。
    進入醫院,兩人一眼就看到了好好坐在椅子上的秦星。
    沒有半句廢話,張成走過去,雙手狠狠的抓住秦星的衣領,咬牙切齒地問道
    “你沒事,那池哥他人呢?”
    秦星失魂落魄的任由張成拽著,也不掙紮,隻是喃喃自語,哽咽地重複著張成的話,
    “對呀,怎麽是我沒事呢,有事的應該是我才對。”
    淚水濕潤了眼眶,順著臉頰滴落在張成的手背上,燙得張成下意識地鬆開了手,嘴裏罵罵跌跌
    “哭什麽哭,哭個屁,池哥還沒死呢,輪不到你在這哭。”
    “好了張成,別說小星了,池哥受傷,最難過的就是他了。”許林一把拉過張成,看向顯示手術中的門
    “小星,聽說池哥是被人故意撞的,在高速上,究竟怎麽回事?好好的你們倆這是要去哪?昨天都沒聽你們說這事。這馬上都要高考了”
    離高考才幾天,這人都進手術室了,許林滿眼焦急地詢問著,想要更多的了解一下事情經過。
    “小池哥哥他是為了救我,那些人是衝著我來的。”
    秦星失去了張成的支撐,直接靠著牆滑落,蹲著身子,啞著嗓子道出原因。
    “救你?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開車想撞死你?是誰?你究竟得罪了什麽人?報警了沒有?”
    “已經報警了,對方已經駕車逃逸了,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抓到。”
    說到這的時候,秦星混沌的大腦也漸漸清醒過來了,將自己知道的為數不多的消息告訴眼前兩人。
    “那你現在在這安全嗎?你要不要先去包紮一下自己手臂上的傷口。”
    許林看著秦星的傷,能想象得到事件發生後,對方根本就來不及處理傷口,到醫院後又一顆心想著池哥,自己都顧不上。
    “不要,我要在這等著他出來。”關於這點,秦星格外的固執。
    對於秦星的固執,許林沒辦法,求助地看向張成。
    張成可不會溫柔的勸說,直接走到秦星的身邊,拽著對方的衣領用力將人提起,麵露凶相
    “他媽的別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誰不知道池哥最寵你,待會他手術完了從裏頭出來,看到你小子這樣,你又要惹他擔心是不是?”
    說完便一邊喊著‘護士’一邊扯著秦星往有護士的地方走去。
    “我們他媽的從小一起玩到大的交情,就你一個人擔心不成?”
    “許林在這看著,不會出什麽事,你別想咒我池哥。”
    由近而遠罵人的話傳入許林耳中,許林嘴角扯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手術中’,麵露擔憂。
    就算是手術順利也會錯過這次高考,池哥一定會遺憾的吧,放棄保送想要參加高考的騷操作,醒來絕對會後悔。
    許林不斷地安慰自己,想象著林時醒來後該是怎樣的一副表情,可想著想著,眼淚卻還是順著眼角落下。唯有昂著頭,才不至於讓人看到自己狼狽的樣子。
    明明昨天還好好的,怎麽今天就這樣了。
    他心裏清楚,如果池哥傷得不重,秦星不會是這副快死了的模樣,手術也不可能做這麽久。
    等張成帶著秦星處理好傷口回來,手術室的燈依舊亮著,三個少年依次坐在長凳上,沉默地等待著結果。
    不時有醫護人員進進出出,幾次起身想要詢問,可看著對方匆忙的腳步,又怕耽誤了治療,隻能忍耐著內心的煎熬,不斷給自己做心裏架設,以免情緒崩潰。
    隨著手術室的門被打開,醫護人員推著沈池從裏麵出來,主治醫生緊隨其後。看著圍上來詢問的一群少年,主治醫生眉頭微皺,最終將目光看向一旁的宋秀梅
    “你是病人家屬嗎?你跟我來一下,我們這邊說。”
    “嗯,好的。”
    宋秀梅聽醫生的口氣,心裏有種不好的預感,掃了眼跟著護士一起朝著病房而去的幾人,點點頭,跟上醫生的腳步,朝著辦公室走去。
    “病人腦補曾遭受到重擊,渾身多處骨折,由於送醫及時,我們已經盡全力進行了搶救,如果小時內醒來的話,那便脫離了危險期,之後便時漫長的複健,可如果小時內還未醒來,家屬你就得做好最壞的打算。”
    宋秀梅前往病房時,腦中還回蕩著醫生的話,她記得自己聲音發顫,如同回到十三年前麵對醫生時
    “醫生,最壞的打算是什麽?”
    “永遠都醒不來,也就是植物人。”
    病房外兩個少年扒在門外的透明窗戶上往裏看,宋秀梅見過幾麵,知曉是沈池的朋友。透過玻璃,看見秦星穿著防護服,趴在病床上,正不知和對方說著什麽。
    此時的宋秀梅,不知該怎麽告訴對方事實的真相,身旁兩個少年的詢問,也讓她難以回答。
    “小星媽媽,池哥他怎麽了,醫生說了他什麽時候能夠醒來嗎?”
    “醫生說手術很成功,小池這兩天就會醒來,隻是身體有幾處骨折,不能參加高考了,你們也快高考了吧,沈池沒事,你們可得好好複習複習,別為他操心。”
    宋秀梅故作輕鬆地撒下了謊話,心裏卻做著最壞的打算,如果到時候沒有醒來,就轉院,不論是去a市還是轉去國外,都得瞞著這兩少年。
    沈池是為了秦星才受傷的,否則躺在這的將會是秦星,她不能再因此事而影響沈池這兩個朋友。
    “小星媽媽,你這樣說我就放心了,還好隻是骨折,腦袋沒事,池哥這叫吉人自有天相,這麽聰明的腦袋沒撞壞就行,不能參加今年,還有明年。”
    張成見宋秀梅麵帶微笑,一臉輕鬆的表情,便相信了對方的這話,伸出手拍了拍身旁許林的肩膀,如釋重負。
    “木頭,這下好了,池哥沒事!”
    許林朝玻璃窗內看了看,心中雖然疑惑,但總覺得對方不會拿這種事情來欺騙自己,點點頭,算相信了這話。
    兩人待了一會兒後,在宋秀梅的催促下離開了,約定好了明日再來。
    宋秀梅隔著玻璃看著裏麵的一切,最終沒有進去,而是編輯了一條短信,發送給了秦星。
    “多說一些過去的事情給他聽,對他有好處。”
    她知道,沈池的病情她可以瞞住任何人,甚至是此時在國外出差的沈父,但是瞞不住秦星。
    她能想象得到一旦沈池再也無法醒來,她和秦星之間的關係隻會更差,而秦星會變成什麽樣子,她不知道。
    這麽多年,雖然心裏有恨,可她從未想過讓對方真的死。如果是那樣,當初在對方一出生的時候,她就會讓對方去陪自己的姐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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