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龍教教主露出些許冷笑，沒有回答顏九思的問題，對楊牧道：
    “不需要問你，我都能大概猜出，紫衫天君和你說過什麽。但你以為，紫衫天君這麽想要找到我，真的是為了他口中的正義，為了山海界的人們？”
    意識到紫衫天君躲在“混元玉淨瓶”內，不敢出來麵對祖龍教教主，楊牧心中對紫衫天君的觀感發生巨大變化。
    他的確遠遠敵不過紫衫天君，但並不妨礙，他心中有些鄙視。
    口口聲聲，說是祖龍教多麽該死，說留在山海界就是為了鏟除祖龍教這個毒瘤。
    結果眼下，祖龍教教主就在眼前，甚至出聲嘲諷，紫衫天君卻是連出來放個屁都不敢。
    若非相信紫衫天君，他和顏九思根本不會傻乎乎離開萬道無量宗，然後被帶來這邊。
    他們兩個把命都給搭進去，而現在，紫衫天君卻是在瓶子裏當縮頭烏龜。
    “那他是為了什麽？”楊牧問道。
    “為了在境界無法突破的情況下，活得更久！”祖龍教教主回答道。
    楊牧和顏九思並非蠢材，立馬明白他的意思。
    紫衫天君想要找祖龍教教主，並非為了山海界眾生，而是為了祖龍教教主身上的秘密？
    破虛境，壽命卻是超過三千年的秘密！
    他是想要知曉這個秘密後，再離開山海界！
    祖龍教教主話鋒一轉，緊盯楊牧：
    “不提他了。一隻縮頭烏龜，不值得聊太多。除非道祖親至，否則的話，就他們萬道無量宗這麽多年來，出過的那些家夥，我都不放在眼裏。我們還是，聊一聊你！”
    “我？我有什麽好聊的？”
    “聊一聊你母親，顏紫玥！”
    祖龍教教主的口吻輕描淡寫，顯然這件事情，他早已知曉。
    楊牧表情一變，心跳都快了幾分，從一開始到現在，他心中所有的秘密，對方仿佛都一清二楚！
    這種一切都在對方掌控之中的感覺，讓楊牧很不舒服。
    他沉默幾秒，索性開門見山道：
    “原來你什麽都清楚。既然如此，想必我沒有猜錯！當年，就是你逼得我們一家妻離子散，害我成為孤兒！我和你之間，好像沒什麽可聊的！”
    祖龍教教主有些詫異，沒想到，楊牧問得如此直接。
    “你的確沒猜錯，是我害得你成為孤兒！”他點了點頭。
    楊牧眼神發冷，語氣低沉：“你和我說這些，是想要激怒我，讓我動手，自尋死路？”
    “我如果要殺你，不需要這麽麻煩。”
    祖龍教教主搖頭，“別一副我欠了你們楊家的模樣。對你們一家，我從來不曾虧欠半分。”
    楊牧被氣笑了：“對你這種人而言，便是你把人給殺了，也不會覺得虧欠對方一絲半點吧？會覺得，本就是對方該死！”
    祖龍教教主反問道：“難道你們一家不該死？當年，若不是我收養你母親，她早就死去。若不是我心軟答應她和你父親走到一起，你父親早就被我殺了，不會有你！
    至於你，就更該死了。或者說，當年你本就死了！是你母親偷取我祖龍教至寶，才救回你一條命。
    祖龍教對你母親有大恩，她不將祖龍教的利益當回事，反而破壞規矩，竊取至寶，如此回報於我？
    我便是將你們一家三口都給殺了，都是合乎道理，絕不虧欠你們半分！”
    楊牧聽得愣住。
    自己母親曾是孤兒，被祖龍教收養？
    自己父母要在一起時，祖龍教教主一時心軟，沒有反對？
    還有，當年的自己，能夠活下來，是因為母親偷了祖龍教的寶物？
    這麽說來，自己當年，真的是胎死腹中，卻是被複活過來？
    先前，他隻覺得太匪夷所思，不怎麽相信，可眼前站著一個年齡超過三千歲的“異類”，似乎再不可思議的事情，都可能是真的！
    如果對方所說是真的，那麽，站在對方的角度，似乎做的也沒什麽錯？
    換成自己，好心收養一個孤兒，將她培養成才，而對方長大後，卻是破壞宗門規矩，竊取至寶然後逃走，如此恩將仇報，自己難道就會放過對方？
    無論是誰，遇到這種情況，大概率是怒火中燒，要將對方碎屍萬段！
    “就連萬道無量宗那種地方，我都能安插人進去，將紫衫天君耍得團團轉。你真以為，這些年來，我不知道顏紫玥在哪？我若真的要她死，她還能留有一口氣在？”
    祖龍教教主一聲冷哼，好似一柄巨錘打在楊牧胸膛。
    楊牧後退一步，隻覺得胸口發悶。
    原本，他雖實力不如祖龍教教主，但內心深處，覺得對方實在該死，結果眼下得知的真相，卻是顛覆了他的想法。
    如果對方所說是真的，那麽對方，以及祖龍教，並不欠楊家什麽！
    對方甚至還不夠狠！
    若是夠狠的話，自己母親便已經死了！
    祖龍教教主沒再開口，沉默望著楊牧，似乎好奇，在得知真相後，楊牧會是怎樣的反應。
    楊牧理清頭緒後，神色再次變得平靜：
    “當年，你將我母親養大，而後，追殺我父母，導致我母親如今長眠，我父親生死不知，算是前後抵消了。至於我父母偷取的祖龍教至寶，我還給你便是！”
    “你還給我？”
    祖龍教教主氣笑了：“就你，一個蛇龍境的小家夥？你可知道，那寶物是何等偉大的存在所留下的，你拿什麽來還！那你的命嗎？”
    楊牧毫無懼色：“我的命，你隨時都可以拿！”
    “你小子倒是狡猾，分明很清楚，我特意讓龍山帶你過來，便不可能就這麽將你的命收走！”
    祖龍教教主轉過身去，望著前方石柱上的遊龍雕像，歎息道：
    “紫衫天君這麽多年來，留在山海界不離去，是為了想要從我身上，得到長生之秘！
    你可知道，我又是為什麽，實力早已達到破虛境，卻遲遲沒有離開？”
    就在他話說完的一瞬間，兩道流光，從楊牧身上飛出，如驚雷一般，劈向祖龍教教主後背！
    紫衫天君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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