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客室裏沉默了兩秒，周璐才從那種愕然的目光下回過神。
    看著麵前男生泰然自若的姿態，她立即回以歉意的微笑“實在是抱歉，江老板，我隻是沒想到創作出貓和老鼠的人，居然會這麽年輕。”
    江夏淡淡笑道“許多人都這麽說。”
    “我能否冒昧的問下，江老板今年多大？”
    “十八歲，剛高中畢業。”他老實說道。
    周璐默默的吸了口涼氣，普通人十八歲還在讀書，他居然已經創建公司自己當老板了。
    如果按照動畫製作的周期，豈不是說，他製作貓和老鼠的時候還在讀書？
    而且高中可沒有動畫製作相關的課程，自學成才還能實際運用，已經足夠說明他的優秀。
    “江老板真是英雄出少年啊。”周璐下意識的感歎道。
    他日常工作都是跟行業內的資深人士打交道，像江夏這麽年輕還是頭一回。
    “周編謬讚了，我隻是從小喜歡動畫而已。”江夏微微笑道。
    “重新認識一下，周璐，渝都電視台少兒頻道的責任編輯。”周璐伸手說道。
    江夏神色淡然“齊天動畫，江夏。”
    兩人友好的握了握手，經過這麽一打岔，室內的氣氛倒是在無形中變得輕鬆了許多。
    李薇婭在一旁看得暗暗點頭，她沒有在江夏身上看到絲毫緊張，動作、神態、對話都拿捏得恰到好處，而這種老成的氣質往往是一些企業家或者領導特有。
    可是自己這個便宜學生，在學校裏連一個班級幹部都不是。
    這一切隻能說明，江夏天生是個當老板的料。
    “江老板，請坐。”周璐客氣的說道“那些場麵話我就不多說了，咱們直奔主題？”
    “正有此意。”江夏輕輕點頭。
    周璐問道“貴公司的意願是想讓貓和老鼠在渝都電視台播放是嗎？”
    “在回答這個問題之前，我想先問問周編以及動畫欄目組對貓和老鼠的看法。”他微笑著把皮球踢回去，“這對我，對貓和老鼠，很重要。”
    “我可不可以把這個問題當成是江老板對我們電視台的考察？”周璐玩笑道。
    “考察說不上，周編你就當我年紀小，想多了解了解情況好了。”江夏微微歪頭，做了個這個年紀特有的表情。
    簡單來說，就是一個帥氣的小男生，朝一個成熟大姐姐賣了個萌。
    不可否認的是，這出其不意的一招很有效。
    “行，那我就說說。”
    周璐笑笑道“江老板之前發給我的視頻，包括網上傳出的部分pv，我和部門裏的同事全都看過，老實說，僅目前流出來內容質量，已經讓我這個大人產生了濃厚興趣。而這，也是我今天能夠坐下來和江老板對話的原因所在。”
    江夏點點頭，這番話和之前李薇婭的猜測差不多。
    一部優秀的動畫作品，永遠都不缺渠道播放。
    “齊天動畫公司也希望能夠和貴台進行緊密合作。”江夏笑著說道。
    話說到這個地步，已經奠定了雙方合作的基礎，接下來便是看提出的價格滿不滿意了。
    “那麽江老板，您今天把貓和老鼠帶來了嗎？”
    “當然。”
    他拿出備份好的移動硬盤遞過去，知道電視台在報價之前，還需要對動畫本身進行詳細評估。不過為了保險起見，硬盤裏隻有五集。
    “請稍等。”
    周璐把硬盤送出去，會客室裏又隻剩下了江夏和李薇婭兩人。
    “李阿姨，我剛說的那些話，有問題嗎？”
    “還行，正常範圍。不過，電視台方麵的合作意願倒是挺強烈。”
    李薇婭笑著說道“一會兒看他們怎麽提要求，你見招拆招就是。我如果聽到有哪裏不合理的地方，就咳嗽提醒你。”
    “好。”
    差不多半個小時後，周璐拿著移動硬盤回來，她臉色平靜，看不出來他們討論得怎麽樣。
    “江老板，我想問問，你手裏到底有多少集貓和老鼠？”周璐淡淡的問道。
    不是問製片方價格，而是直接問動畫集數，這話一出，江夏心裏多多少少就有了底。
    “十集。”他實話實說道。
    “隻有十集麽……”她微微皺了皺眉。
    “製作速度呢？”
    “目前是半個月一集，如果加快效率的話，一個月能出3集左右。”
    平心而論，在如今的動畫市場上，這個速度已經不慢。
    “江老板，我台對貓和老鼠很感興趣，但是目前的劇集數太少了，一集的平均時長就那麽短，如果按每天兩集的速度播出，也隻夠五天。”
    “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金剛葫蘆娃》也隻有6集吧？照樣成為了經典。”江夏不緊不慢的回應道。
    “但是葫蘆娃有完整的劇情，而貓和老鼠則是采用的單元劇形式，每一集都是一個小故事，觀眾的黏性會大大降低。”周璐說道。
    觀眾黏性影響收視率，如果在動畫播出時段，收視率沒有明顯上漲，對電視台而言絕不是個什麽好消息。
    換言之，這是電視台在故意壓價。
    如果有可能，電視台巴不得免費拿到播放權。
    李薇婭在此時輕輕咳嗽了一聲，江夏心裏了然。
    “周編，你錯了，所謂的觀眾黏性，並不與動畫的表現形式掛鉤，而是與質量的好壞。”
    他自信滿滿的說道“就算是單元劇，隻要故事足夠優秀，看了一集自然就會看第二集，剛才您不也說了，僅僅是網上流出的部分片段，就已經讓你這個大人產生了濃厚興趣。”
    周璐不置可否，網絡上對貓和老鼠的評價的確很高，播出後也的確會引來一部分人收看，但問題在於，到底有多少人會一直追番？
    “伱就這麽確信，貓和老鼠會為台裏帶來不錯的收視率？”
    “現在是網絡信息時代，電視的收視率正在逐年遞減，為何就不賭一賭呢？”
    他接著說道“十集貓和老鼠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對電視台而言，試錯成本可以說是低得可憐，如果收視率不好，貴台大可以直接砍掉，以後也不會再選擇跟我繼續合作，周編您說是不是？”
    ……
    （還有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