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說，這是修道的強還是修佛的高啊？”
    那黑臉大漢當即問道。
    修道的強，還是修佛的高？
    這一下給他問住了，陸寅心裏也沒個答桉，隻是笑道：“這麽大的雪，不如先進來吃口熱的再說？”
    那黑臉大漢一愣，然後瘋狂點頭，“好好好，光顧著欣賞美景，我確實餓了！”
    這黑臉大漢也不害羞，跟著陸寅胡柳身後左看看，右看看，發出劉姥姥進大觀園的聲音，“我滴乖乖！”
    穿過大殿，來到後院，陸寅在這裏弄了張桌子，平日裏吃喝都在此處。
    可惜一直都沒有什麽合眼緣的小妖，觀中也因此冷清了幾分。
    三人坐定，黑風的目光又在濯垢泉上停留一會，這才驚道：“好漂亮的溫泉！”
    “好美的風景！”
    “我一路走來，也未曾見過如此美景！”
    黑風一陣讚歎，又手口不停地往嘴裏塞著東西，先是狼吞虎咽吃了半飽，這才趕忙起身拱手道：“還未拜請兩位尊姓大名，真是有失禮數！”
    陸寅哈哈一樂，擺手道：“不必如此，我是這金霞觀的主人，陸寅，這是我弟弟，胡柳。”
    胡柳麵帶笑意，拱了拱手。
    “陸觀主，胡兄弟，我是黑風，黑熊化形，早年間讀過些道書佛經，讓兩位見笑了。”
    “不會，坐吧。”
    陸寅說道，這黑風才老老實實坐下，吃相也變得斯文起來。
    “這大雪漂泊的，老兄準備往哪裏去啊？”
    陸寅笑道。
    黑風來了精神，“我準備去那靈山看看，這西牛賀洲之上，眾人皆知僧而極少知道，我有幸和一道人學過幾天道書，覺得和那佛經不相上下，打算去那靈山求證。”
    “去靈山？”
    胡柳有些震驚，又問道：“你如今是什麽境界？”
    黑風撓了撓頭，不解道：“金丹啊，怎麽了？”
    胡柳又道：“那靈山之上全是仙佛住的，最低也得是個仙人，以老兄你的境界來看，有些困難啊！”
    “啊？”黑風頗為震驚，“那去天庭呢？”
    “也是一樣，甚至還需要上帝相召，不然，此等重地豈會讓我們這等小妖隨便進去。”
    胡柳回道。
    “小妖！”黑風一拍桌子，“我很能打的我！”
    胡柳陸寅兩人對視一眼，強忍住笑意，點頭正色道：“這不是能不能打的問題，你一路走來，難道沒人和你說過嗎？”
    黑風老實搖頭，“他們都是你們剛剛的那副表情，我一追問，都說大可去得。”
    我們的表情？
    陸寅和胡柳都看到對方眼中的笑意，這才整理下表情，如實道：“抱歉，隻是在我們聽來，此事有些難度，你之前的遇到的人，估計都是想看你的笑話。”
    那黑風一顫，連嘴裏的美肉都不香了，眼神暗澹下來，“那我這輩子還有可能去靈山和天庭嗎？”
    “當然有，你可像我大哥一樣，積攢功德，懲惡揚善，最後耐心苦修，不僅能上去，還能有個好去處。”
    胡柳讚揚道。
    這黑風眼睛一亮，忙問道：“真的？”
    陸寅慢慢點頭，“路途艱險，但也有點盼頭。”
    “畢竟世人常說，天無絕人之路。”
    這黑風才鎮靜下來，歎氣道：“如果不是今天前來拜見兩位，恐怕我還被蒙在鼓裏，做那盲目無知的傻子。”
    陸寅微笑搖頭，“倒不如說，他們嫉妒你的氣魄，去靈山和天庭看看，這佛道到底誰高，這等氣魄心性，才是真正難得。”
    這黑風被陸寅一吹捧，還有些害羞，黑色的大臉，又黑又紅，不過從眼神中看來，還是頗為觸動。
    “聽君一席話，勝行十年路，我這才明白，我因為這佛道高低竟是誤了自身！”
    黑風頗為後悔。
    “迷途知返，為時不晚。”
    胡柳笑道，用法力把這壺裏的酒熱熱，給陸寅和這黑風各自倒了一杯。
    黑風仰頭喝了一杯，歎氣一陣，突然眼睛一亮，又向陸寅問道：“陸觀主，你這般行徑真能上天庭嗎？”
    陸寅一愣，想起了那太白金星的話，道：“也難說，不過好歹有個奔頭。”
    黑風點頭，又帶著一絲期盼的眼神問道：“陸觀主，我能加入您這升天的隊伍中去嗎？”
    聽到這話，陸寅隻覺得好氣又好笑，什麽叫升天的隊伍？
    胡柳聽完也毫不掩飾哈哈大笑。
    “怎麽了？我哪說錯了？”
    黑風摸不著頭腦，又怕陸寅不同意，又解釋道：“我是真的有這個意思，而且心很誠！”
    陸寅按住笑意，隻能如實說道：“你跟著我，不一定能上天，也不一定能成仙，出去漂泊，也未必能成仙。”
    黑風一臉不解，道：“陸觀主，你把我饒湖塗了。”
    “我的意思很簡單，成仙不一定能上天庭，上天庭也不一定需要成仙，這個需要看個人的機緣修為，但，按部就班修真成仙，多做好事，自然有天庭相召，哪天上天為官也不是不可能。”
    陸寅解釋道，當然，還有其他上天的辦法沒和黑風說，主要怕他模彷孫猴子動手。
    黑風似懂非懂道：“這麽說，還是要先成仙？”
    陸寅胡柳齊齊點頭。
    黑風起身拱手，道：“多謝兩位解惑！某定要報此大恩！”
    然後笑道：“我想跟著兩位修行，不知觀主可否同意？”
    “這？”
    胡柳看向了陸寅，這話本中的倒頭就拜，他還是第一次見。
    陸寅張了張嘴，後點了點頭，“坐吧，希望你能修成正果。”
    那黑風才喜笑開顏，坐下來繼續胡吃海塞。
    金霞觀，又多了員虎將。
    三人這一頓晚飯，吃到了晚上。
    陸寅又給黑風找了個空房間，讓他居住。
    約莫過了兩三天，黑風還在纏著陸寅討論道書，那百目道人已然建完黃風怪，正降下雲頭落在殿前。
    陸寅麵色一喜，拉著黑風說道：“你有福了，這真正的道人來了！”
    黑風一喜，連忙跟在陸寅身後向外走去。
    那百目見陸寅出來，笑道：“半年不見，可真是頗為想念啊！如今我黃花觀已經建成，特意前來邀請陸兄兩位一同前去作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