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孝想親自前往京師？”
    劉備有些吃驚，如今的洛陽城正是暗流湧動之際，一個不慎就會被權力之爭的漩渦絞碎。
    他正準備拒絕，便又聽郭嘉繼續說道：“蹇碩是我們唯一能爭取的人，如果他倒了，董卓很可能得到羽林軍，屆時我軍恐怕難有勝算。”
    荀或猶豫片刻，也附和道：“主公，羽林軍的立場對這一戰的意義事關重大，在下讚成奉孝的提議。”
    劉備知道二人所言合情合理，隻是不願讓郭嘉以身犯險罷了。京師的形勢對於自己的發展十分重要，甚至可以說是勢在必得。
    擊敗董卓得了京師，他就能進一步虎視關中。而得了關中之後，又能更進一步圖謀益州。
    這兩步走完，他便成就了數百年前的秦國大勢，進可一統天下，退可割據一方，立於不敗之地。
    “父親，你要走嗎？”小郭弈很聰明，已然從對話中聽出老爹要出遠門，於是離開劉備的懷抱來到郭嘉麵前。
    郭嘉捏了捏那凍得微紅的小胖臉，笑道：“你不是經常抱怨北地太冷嗎，父親去挑一個新家。”
    “真的嗎？”
    “那當然了，父親還會騙你一個小孩子不成？”
    “那我們拉鉤。”
    劉備和荀或見狀俱是無奈一笑，某人竟連自己的兒子都忽悠，京師的氣候與並州又能差到哪裏去？
    郭嘉又道：“主公莫非忘了錦衣衛？我等在京師並非沒有半點根基。”
    經過幾年的發展，錦衣衛編製早已遍布天下，隻是還沒來得及張開它的獠牙而已。
    劉備想到這個殺手鐧，當即認可了郭嘉的提議，詢問道：“既然如此，奉孝希望何人隨行？”
    既然郭嘉已下定決心，他也就不再勸，不過配備保鏢是必然的。他如今麾下猛將如雲，派兩個也無妨。
    郭嘉比了個手勢，笑道：“我隻要子龍，二十護衛即可。”
    “會不會太少？”劉備有些猶豫。
    “多了反而引人起疑。”郭嘉沉吟道：“在下會設法讓天子下旨召主公進京，如若不能，主公可自行審時度勢。”
    “好！”
    幾人又談論了一些關鍵問題後，劉備和荀或並肩離去。
    郭嘉剛走進屋內，便發現二位夫人的眼神有些異樣，不由看向小郭弈。
    “你這個小叛徒，是不是又告密了？”
    小家夥瞬間變了臉，可憐巴巴的看向母親。
    蘇美娘沒好氣道：“此事我們早晚會知道的，你凶他做甚？”
    郭嘉搖頭歎息：“自古慈母多敗兒啊！”
    卞玉兒掩嘴笑道：“夫君錯了，弈兒可是聰慧得緊，連文若都誇他有青出於藍之姿！”
    蘇美娘聞言也喜笑顏開，顯然對自己的兒子很驕傲。
    郭嘉頓時就翻白眼了，荀或是他至交好友，難不成還會罵他愚鈍不堪，朽木不可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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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純粹是客氣話。
    “也許先生隻是顧及父親的麵子，未必是由心而發。”另一旁傳來稚嫩的聲音，赫然是小幾個月的郭丕。
    蘇美娘和卞玉兒的臉色同時僵硬，卞玉兒有些無奈，孩子還小，打不得罵不得，偏偏還說不過他。
    郭弈繃著小臉，有些生氣道：“你怎能隨意議論兄長？”
    “聖人雲，達者為先。”
    “聖人雲，長兄如父。”
    “好了！聖人還說了，食不言寢不語。”
    郭嘉見兩個小家夥有辯論一場的趨勢，急忙開口製止。
    就不該讓他們過早讀書，引經據典都來了，還學得亂七八糟的。
    郭丕鬼使神差來了一句：“那父親和母親就寢之時為何說話？”懟天懟地懟空氣，不外如是。
    雖然比郭弈小幾個月，言行舉止間卻更顯成熟老道，如果不看兩人的體格，大概率會覺得郭丕才是兄長。
    用張飛的話來形容就是，郭弈繼承了他爹浪蕩的一麵，郭丕則繼承了他的嘴，說話半點不留情。
    郭弈也附和道：“沒錯，如此一來父親不也犯了錯？”
    剛剛還在爭辯的兄弟倆忽然就站在了統一陣線。
    蘇美娘和卞玉兒都紅了臉，誰能想到當初的小屁孩不過一歲的小屁孩能記得這些事。
    郭嘉沒好氣道：“再不吃今晚餓你們一朵。”
    兄弟倆瞬間就安靜了，開始埋頭扒飯。
    晚飯之後，郭嘉來到書房，錦衣衛青龍早已在此等候。
    郭嘉詢問道：“如今京師形勢如何？”
    “大將軍何進與宦官張讓，趙忠等人的矛盾日漸加深，若非顧及天子，恐怕已起爭端。”
    也就是說，如果天子不在了，這兩股勢力必然會起紛爭。
    郭嘉早已知道這一點，隻是例行公事隨口一問罷了。
    他想了想，又問道：“可曾滲透成功？”
    他知道自己早晚會介入京師紛爭，是以早在錦衣衛初創時，便開始向袁紹，袁術，甚至是曹操等人身邊安插細作。
    不過這件事並不容易，這些人都是一時人傑，大多隻會信任身邊的老人，錦衣衛的細作很難接近核心班底。
    一來是能力有限，二來則是因為時間太短，畢竟錦衣衛的創建滿打滿算也就五年。
    青龍答道：“稟大人，如今暗部派出的細作已潛入這些人的護衛，可探得其動向。”
    他的意思已經很明確，細作所處的位置高度有限，隻能探得動向，無法獲知更多訊息。
    郭嘉知道這已經是很難得了，也沒有過於苛求。
    “從今日起，密切關注這些人的動向，有任何風吹草動務必第一時間向我匯報。”
    “喏！”
    做好京師方麵的安排後，郭嘉便輾轉來到了臥房，這次出遠門會很久，他自然是要好好犒勞兩位夫人一番。
    首先便是來到了蘇美娘的房間。
    。
    。
    ——
    第二天，郭嘉帶著趙雲與一眾護衛扮成商隊，向京師進發。
    “軍師昨日可是沒睡好？”趙雲見他精神不佳，不由得關切的問了一句。
    郭嘉還沒回答，蕭戰便是露出一臉猥瑣的笑容。
    “子龍，等你娶了媳婦就知道了。”
    趙雲經常前往郭府，一來二去兩人也就混熟了。
    趙雲瞬間就懂了，閉口不言。
    “子龍也該成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