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第六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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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朝過後, 康熙回到清溪書屋,直奔寢殿而去,期待能夠從宮女太監的表情上可以得知長安退燒的消息。
寢殿外的宮女太監看到康熙的身影趕緊跪下俯首。
康熙滿懷失望地走進寢殿,看到和三日前並無差別的長安, 心裏頭生起一股無力感。
“梁九功, 你說長安什麽時候才能醒來?”康熙語氣低落地問道。
這幾日林太醫診脈,每次都說凶險萬分, 可明明長安的身體狀態一直沒有任何變化, 不見惡化亦不見好轉。
“有萬歲爺庇佑,十五阿哥定然能逢凶化吉。”梁九功小心翼翼地回答。
康熙抬頭,注意到長安的床邊有一個葡萄花紋金香囊1, 整個香囊是以純金打造,呈現球狀,是鏤空的設計, 拿起來沉甸甸的,還伴隨著一陣鈴鐺的響聲, 仔細聞, 能聞到一股薄荷的清香味。
“這是誰拿來的?”
“回萬歲爺的話, 這是九阿哥為十五阿哥準備的生辰賀禮,昨兒晚上拿來的, 裏頭放了太醫院製的薄荷丸子,聞著清香, 便放在了十五阿哥的枕邊。”
“胤禟倒是有心。”說著康熙拿著香囊在長安麵前晃了晃。
清脆的鈴鐺聲在室內響起, 長安的耳朵微微動了動。
一直緊盯著長安的康熙發現這一幕,趕緊大聲喊道:“林太醫呢?快去傳太醫。”
康熙的大手覆蓋在長安的額頭上。
他敢肯定,長安額間的溫度已經開始消退了。
林太醫一直候在了清溪書屋內,聽到康熙的傳召手忙腳亂地拿起藥箱衝了過去, 路上因為不慎還不小心摔了,顧不上抽疼的手肘,林太醫慌忙進入內室。
不用康熙的吩咐,林太醫就自覺淨手,拿了一塊輕盈的帕子覆蓋在長安的手腕上,細細的探脈。
隻一探脈,林太醫的雙手就因為喜悅而不停地顫抖,眼裏也出現了結餘後生的慶幸。
誰能想到,一連高燒三日的十五阿哥居然挺過來了。
林太醫喜極而泣,忍住恨不得痛哭的情緒跪趴在地上:“恭喜皇上,十五阿哥脈象漸趨平穩,興許今日便能醒過來了。”
至於燒了三日會不會有什麽後遺症,林太醫已經顧不上了,至少人活下來了,他也有活下來的希望了。
能活著又有誰願意死呢,這也是這幾日林太醫和左右院判雖覺得自己必死無疑,仍盡全力醫治長安的緣故。
“真的嗎?”康熙猛地起身,一股喜意湧上心頭,這些天的低氣壓總算開始消退,“梁九功,快去傳左右院判。”
得多幾個人一同探脈康熙才能放心。
梁九功也是麵露喜色,趕緊去請了左院判和右院判。
在左院判和右院判到來之前,康熙將方才的香囊掛到了床簷,輕輕一動,鈴鐺聲便響了起來。
此時的康熙聽到什麽聲音都覺得愉悅,難得誇讚了胤禟一番:“這個胤禟倒是準備了一份不錯的禮,該賞。”
長安額頭上的溫度逐漸開始消退,不過一刻鍾,溫度就恢複正常,連帶著通紅的臉頰也恢複了白皙紅潤的狀態。
看著麵色如常的長安,康熙不免熱淚盈眶,那個會奶聲奶氣地喊他阿瑪的孩子活下來了。
“長安何時能醒來?”康熙已經迫不及待想要聽到長安的那一聲阿瑪。
“回皇上,十五阿哥脈象平穩,今日便會醒來。”林太醫回答了一個最保守的時間,說實話,林太醫也摸不清長安的情況。
第一日原以為燒成這般,定然是活不成了,畢竟燒遲遲退不下來,結果第二日,第三日,十五阿哥硬生生地撐到了第四日,偏偏還真的退燒了,退燒之後的脈象迅速地恢複了原狀,是再健康不過的脈象了。
左右院判也是給了同樣的回答,康熙終於放下心來。
一直讓人關注著清溪書屋動靜的皇子們也終於得知了長安已經退燒的消息。
胤禔和胤礽這兩個比較自由的皇子率先來到清溪書屋。
“長安!”兩人進了清溪書屋寢殿內,給康熙行了禮之後便徹底將康熙無視,全部的關注點都放在了長安的身上。
胤礽上前摸了摸長安的小臉,又摸了摸小手小腳。
忽然眼淚就情不自禁地落了下來,他還以為長安再也醒不過來了。
“太子殿下要穩重,怎麽能娘唧唧地就哭了出來。”胤禔見狀不由得說道,隻是他自己的雙眼也已經變得通紅,眼眶也變得濕潤。
“長安快醒來吧,醒來之後二哥帶你去玩。”胤礽無視胤禔的話,半蹲在床邊,目光緊緊地盯著長安。
很快,上書房的皇子們集體逃課來到了清溪書屋。
師傅們原本是要氣得不行的,卻又不由得感慨,這十五阿哥當真是得皇子們喜愛,為了他,向來端方知禮的皇子們都逃了兩次課了。
皇子們在清溪書屋裏一待就是一整天。
這一整日裏,長安雖說已經呼吸平穩,卻始終沒有醒來。
且不說後宮有多少人因此摔碎了東西。
前朝倒是受到了不少影響,畢竟原以為已經宣判了死刑的十五阿哥居然又活過來了,難道赦天下真的管用?不夠他們也很慶幸,十五皇子病愈了,他們也就不用每日戰戰兢兢的了,有一些壓後的折子也終於能夠遞上去了。
佟府內,隆科多回府後先是見了佟國維,父子倆在書房內聊了許久。
赫舍裏氏好不容易等到兩人聊完,趕緊命人將隆科多帶來。
“隆科多,十五阿哥如何了?是不是已經沒事了?”赫舍裏氏含著淚焦急地問道。
天知道這些天她有多麽的煎熬,日夜盼著在禦前做侍衛的隆科多能帶來一些好消息。
十五阿哥可是她可憐的女兒留下的唯一血脈,孝懿皇後生產後那一月裏她可是日夜抱著,護著,精心養著的,可後來孝懿皇後沒了,她也隻能在宮中有宴席的時候遠遠地見上一麵。
“不知,兒子離開的時候聽聞十五阿哥已經退燒,隻是尚未醒來。”隆科多的語氣很淡然,甚至帶了幾分冷漠。
“退燒了就好,至少能活著。”赫舍裏氏渾身無力地坐在椅子上。
她已經不奢求別的了,隻求十五阿哥能平平安安的。
隆科多靜靜地站在一旁,回想起阿瑪的話,一個燒傻了的皇子能有什麽用,還是得盡早讓大伯家的五妹進宮才是。
半夜,康熙忽然覺得自己的胸前似有什麽東西壓著一般,還有一股濃烈的藥味撲鼻而來。
一睜開眼睛,昏暗的微光下,康熙忽然就對上了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
大眼睛的主人知道康熙醒了,興奮地大喊道:“阿瑪!”
康熙猛地坐起來,穩穩地抱住了長安,眼眶再次忍不住紅了起來,哽咽著說道:“長安你醒了。”
守在外邊的梁九功聽到動靜趕緊拿了一盞燈進來,把龍床旁邊的兩盞燈點上。
有了燈光,康熙總算看清了長安的臉。
康熙伸手撫摸長安的臉頰,剛想說些什麽。
長安就皺著眉頭拉開了康熙的手,委屈地說道:“阿瑪,臉臉痛。”
這幾日為了給長安喂藥,長安臉頰受到了多次的重創,都腫了不少。
康熙心疼地捧著長安的腦袋,不由得遷怒掐腫長安臉頰的胤礽和胤禔:“都怪你大哥和你二哥,都不知道輕重的。”
“梁九功,還不快拿白虎活絡膏來。”
白虎活絡膏能治外傷,敷上去清清涼涼的,長安總算不再喊著臉頰疼了,而是疑惑地看著康熙:“阿瑪,哥哥為什麽打長安?”
長安此問題一出,康熙哽咽著道:“還不是你這個小家夥,生病昏迷,都快嚇死阿瑪了。”
“長安沒有病呀。”長安仔細回想了一下這些天的狀態,他記得他是變回腓腓在換毛,果斷的否決康熙的話,一本正經地說道:“阿瑪,長安換毛毛呀,換毛毛阿瑪開心。”
“什麽換毛毛?”康熙一臉不解。
“腓腓要換毛毛。”說著長安抱著腦袋,小手在腦門上摸,柔軟細膩的觸感讓長安開心地眯起了眼睛,毛毛還在,長安還是那個可可愛愛的小崽崽。
唔,腓腓為什麽要換毛毛來著,長安隻覺得自己的記憶變得模糊起來,就像是被蒙了一層紗一樣,看不清紗對麵的場景。略帶朦朧的大腦讓長安很快就忘記了自己的思考,賴在了康熙的身上。
“腓腓?”康熙這下更加不懂長安在說什麽了。
別說他沒能聯想到長安說的腓腓是《山海經》中的神獸腓腓,就算知道了,康熙也不會覺得自家小兒子會是腓腓。
不過康熙也沒有多糾結,隻以為這是長安在昏迷中做的夢,於是沒有再繼續聊這個話題。
康熙摸了摸長安的肚子,這些天長安用不下藥,就連吃飯都費勁,原先圓潤的小肚子已經變癟了:“長安餓了嗎?阿瑪讓人備些吃的可好?”
“好!”長安摟著康熙歡快地說道,“阿瑪,肚肚餓了。”
其實還不等康熙吩咐,梁九功在長安醒來的時候就已經讓人去小廚房備些吃的了。
清溪書屋的小廚房向來是用來煮茶的,自從長安來了之後,小廚房多了兩名擅做輔食的禦廚,就是為了能夠隨時給長安做吃的。
因此康熙剛吩咐下去,一碗清淡的雞絲粥就已經盛了上來,同時呈上來的還有一茶盞的溫開水。
康熙滿意地看著梁九功,深知梁九功是一個妥帖的人。
康熙倒了一杯水,先讓長安用水潤潤嘴巴。
“阿瑪,苦呀!”剛一喝水,長安的臉就皺了起來,作勢就想要嘔。
梁九功聽了差點就要跪下來,連忙說:“萬歲爺,這茶盞裏頭的是清水,不曾有放任何東西。”
康熙擺了擺手,沒有怪罪梁九功的意思,如果他猜得不錯的話,應當是這些天吃的藥苦口,殘留在嘴裏,喝了水苦味就更加明顯了,於是吩咐道:“梁九功,去拿漱盂,給長安漱漱口。”
漱盂就是用來盛漱口水的器皿。
康熙親自伺候著長安漱口,直到長安覺得嘴巴裏沒有這麽的苦澀之後這才讓端著漱盂的宮女退下。
“阿瑪,喝水水。”漱完口,長安噸噸噸地喝了兩茶盞的水,這才罷休。
康熙細心地幫長安擦了擦嘴巴,這才開始給長安喂粥吃。
雖說長安能夠自己吃,可長安這病了一場,康熙恨不得將長安當作易碎的泥娃娃一樣捧在手心裏,哪裏舍得讓他自己用呢。
一碗粥分量不多,長安很快就吃完了。
主要還是考慮到長安大病初愈,不方便吃太多的東西。
或許是受到了中藥的影響,長安的胃口也算不上好,沒有鬧著要再多吃一碗雞絲粥。
“阿瑪,葉子香香呀。”長安鼻尖微微聳動,雞絲粥吃完後聞到了一股薄荷的味道。
康熙一愣,隨後將掛在床簷上的金香囊拿了下來遞給長安,溫柔地摸了摸長安的腦袋:“薄荷性涼,你病剛好,身體虛弱,不能吃薄荷,這個金香囊是你九哥送給你的生產禮,裏頭的薄荷丸子聞著很是清涼。”
長安接過金香囊,輕輕地晃了晃,清脆的聲音讓長安一雙漆黑的瞳孔霎時間變得明亮,亮晶晶的眼睛裏滿是歡喜:“阿瑪,長安喜歡。”
“喜歡就好。”康熙陪著長安玩了一會,這才帶著長安又睡了過去。
長安病愈,康熙也總算睡了個好覺。
第二日一早,康熙準時醒來,下意識地朝長安看去。
長安似有所感地翻了個身,蹭到了康熙的懷裏。
蹭得康熙的慈父心腸泛濫,心軟得一塌糊塗,原來昨夜不是夢,他的長安已經醒了過來。
“梁九功,讓人看顧好長安。”康熙吩咐道。
今日的早朝康熙整個人如沐春風一般,肉眼可見的心情變好,臉上的喜色幾乎掩蓋不住。
這下不用打探消息,朝臣們都能猜出來定然是十五阿哥已經病愈。
趕緊趁著康熙高興的時候將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情無論大小,一五一十地向康熙稟告,因此早朝結束的就晚了許多。
康熙回到清溪書屋的時候長安已經醒來,乖乖地坐在了餐桌上喝著羊奶。
見了康熙,長安就迫不及待地下來,快速地朝康熙跑了過去,抱住康熙的小腿,仰著頭笑嘻嘻地看著康熙。
眼前的小人兒睜著一雙仿佛能容納星辰大海的眼睛,烏黑濃密的頭發瞧著就軟乎乎的,小臉頰因為病了幾日的緣故消瘦了些許,還帶著青紫,看得康熙又是可愛又是心疼。
“長安,陪阿瑪用早膳可好?”康熙將長安抱了起來,瞧了一眼餐椅上的碗,裏頭的羊奶和青菜粥已經被長安吃幹淨了,康熙又摸了摸長安的小肚子,確認長安已經吃飽。
“好!”長安習慣性地抖了抖腳,開心地說道。
康熙才剛坐下,布膳太監尚未來得及給康熙布膳。
胤禔和胤礽這兩人便已經來到了清溪書屋。
一進清溪書屋,兩人就感受到和前兩日完全不同的氛圍,兩人默契地對視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喜意。
皇帝心情好了,底下人的日子就好過了,戰戰兢兢了三日的奴才自然也恢複了原先的狀態,清溪書屋裏頭也顯得不那麽的沉悶了。
康熙對兄弟倆的到來毫不意外,語氣溫和地讓他們坐下和自己一同用早膳。
剛坐下,胤禔就迫不及待地看向長安,語氣放得格外的溫柔:“長安,來大哥這裏好不好。”
長安果斷的朝胤禔伸出手,卻感覺自己的腰間被一隻大手攬住。
康熙不滿的直視胤禔,自己還沒抱夠呢,這糟心兒子就像和自己搶。
胤禔訕訕一笑,伸手摸了摸長安的腦袋,確認長安的腦袋已經不發熱之後這才安心地將手收回來。
“阿瑪,吃!”長安剛吃飽,但看到了禦膳還是忍不住想要吃。
康熙遲疑地看了一眼桌麵上的膳食。
這些菜肴並不適合如今的長安食用,於是康熙拿了片紫蘇葉遞給長安:“隻有這一片,吃完可就沒有了。”
胤禔還是第一次見長安吃紫蘇葉,滿腦子問號:“汗阿瑪,這東西能吃?”
“大哥該多看些書才是,這是紫蘇葉,當然是能吃的,隻是味道非常人所能接受。”胤礽回道。
“我嚐嚐。”說著胤禔就夾了一片紫蘇葉放進嘴裏。
剛吃進去,胤禔就忍不住將紫蘇葉吐到了帕子上,一臉不適地說道:“這玩意這麽難吃,長安怎麽會喜歡吃?”
胤禔看著吃得津津有味的長安,不免懷疑人生。
偏偏長安注意到胤禔的目光,舉著咬了兩口的紫蘇葉說道:“大哥,葉子好吃呀!”
胤禔嘴角抽了抽,對上胤礽少見多怪的眼神,隻能沉默地扒著飯。
用完早膳,胤礽和胤禔陪了長安一會兒就被康熙趕走了,美曰其名他們還有公務要完成。
長安正把玩著胤禟送的金香囊。
林太醫再度來給長安診脈,這一回,林太醫麵上的苦澀少了許多,整個人顯得容光煥發:“回皇上,十五阿哥已經大好,隻不過最好再用上兩日藥,如此一來可以避免病情往複。”
若是再燒回去,他這把老骨頭可再扛不住了。
聽到藥這個字,長安下意識地躲到了康熙的身後,好像躲起來了就不用吃藥了一般。
雖然他不太能聽得懂林太醫的話,卻知道他口中的藥是給他吃的,“阿瑪,不吃藥藥!”
“不吃藥可不行,萬一又燒了就不好了。”康熙果斷的拒絕長安的撒嬌,若是長安再病一回,他可不能保證自己還能冷靜地麵對。
“長安沒病,不喝藥藥。”長安邏輯清晰地說道。
隻可惜病不病並不是聽他的一言之詞。
很快,一碗黑乎乎的苦藥汁就被端了上來。
長安直接將自己塞進了康熙的懷裏,任憑康熙怎麽叫都不肯出來。
“長安乖,朕已經備好了龍須酥,甜絲絲的,軟糯的小點心,喝完藥就給你吃。”康熙哄道。2
點心的魅力還是很大的,長安最後還是乖乖地在康熙懷裏坐好,等著康熙給他喂藥。
黑乎乎的藥出現在長安的麵前,長安下意識地想要推開,眼尖地瞧見了不遠處的龍須酥,又忍了下來。
康熙用勺子將藥舀起來,一口一口地喂給長安。
苦苦的藥惹得長安眼淚都落了下來,康熙瞧著也是心疼得不行,不過藥還是得喝的。
又喝了兩口,長安終於忍不住,抬起頭看向康熙,可憐兮兮地說道:“阿瑪,咕咚咕咚喝呀~”
“什麽?”
“就是捧著喝呀,快快的。”
說著長安雙手捧著碗,視死如歸地將嘴巴靠近碗沿,三兩下就把整碗藥喝了幹淨。
喝完後長安直接從康熙的懷裏蹦了下來,迫不及待地看向碟子中的龍須酥。
甜絲絲的龍須酥入嘴,長安皺巴巴的小臉終於舒展開來。
康熙見了周身的氣息也變得和緩。
康熙也終於有功夫開始清算這些日子心思浮動的人。
甚至康熙不喜囉唆的梁九功趕緊將這些日子查到的東西呈到了康熙的麵前。
康熙的麵色深沉的如同深淵一般恐怖,右手食指輕敲桌麵,目光看著梁九功呈上來的紙張,身上的氣息也越來越恐怖。
“好啊,好一個包衣世家,這手都伸到朕的清溪書屋了。”
梁九功跪倒在地上苦笑,誰能料到一向不被康熙在意的包衣奴才私底下竟聯合在了一起,甚至開始往清溪書屋滲入了。
若不是懷疑長安是被身邊人動了手腳,梁九功也不會想到去查查清溪書屋的奴才,也就不知道這底下的動靜。
好在,他查過了,他管了二十多年的乾清宮和清溪書屋還是不一樣的,乾清宮裏頭的人都是幹淨的。
“嗯?烏雅家?”康熙翻到其中一頁,注意到一個奴才的標注是與烏雅家有聯係的,於是問道。
若是清溪書屋裏頭的尋常奴才康熙倒是不算在意,隻是此人算得上是長安身邊的人,這就讓康熙升起警惕之心了,尤其此人的背後極有可能是烏雅家。
“回萬歲爺的話,奴才查到此人時發覺此人背後甚是幹淨,覺得奇怪,便深入查下去,卻發現此人端午節前兩日與烏雅家的人存在聯係,隻是再深入查卻什麽也沒有查到。”
康熙盯著冊子,好一會才問道:“能查到此人和烏雅妃有何聯係嗎?”
康熙一直知道,後宮的這些妃嬪實際上都有家族在背後支持,如今看到這個奴才和烏雅家有聯係,康熙不能不多想。
梁九功低聲回道:“與這奴才聯係的人在前日晚上已經死了。”他覺得此事很不對勁,怎麽這麽突然人就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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