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永赫回答：“不是不願意承認，而是我覺得生錯地方，像我這麽喜歡韓國的人，就應該出生在韓國，可能投錯了胎吧。”方剛笑著搖頭。羅永赫問：“有什麽可笑的，我想問問方老板，你有沒有最喜歡的國家，比中國富裕又發達的？”
    “比中國富裕又發達的國家……應該有很多吧，”方剛想了想，“美英法德意日澳，或者說當年八國聯軍那些國家，好像都比中國富裕發達！如果說喜歡，那這些國家我都喜歡，泰國沒那麽富裕和發達，我也同樣喜歡，不然也不會在這裏長居。”
    羅永赫又問：“如果投胎能選，你最希望成為哪個國家的人？泰國嗎？”方剛笑起來，說這些國家都不錯，但我還是願意當個中國人。羅永赫似乎很奇怪：“這不是矛盾嗎？你最喜歡的並不是中國，可為什麽不願意投胎到那些國家？說明你沒講實話，可能你認為世界上最富裕發達的隻有中國，泰國隻是能賺到錢而已。”
    方剛說：“實話實說，中國並沒有那麽富裕，也不發達。如果跟柬埔寨、緬甸和越南這些國家比，那才算富裕發達，泰國也是去年才通的地鐵，中國幾十年前就有了。可要是跟歐美日韓比，差距還是很大。我願意在泰國生活，有時候覺得比廣東還好，可去年我回到廣東，在廣州和惠州住幾天之後，忽然覺得什麽地方也無法跟自己的家相比。”
    “那並不是你真正喜歡中國的原因，”羅永赫說，“隻是習慣了，習慣是個很可怕的東西。”
    方剛問道：“你這麽喜歡韓國，為什麽不去加入韓國籍？你家裏有錢，恐怕這不是什麽難事吧？”
    羅永赫回答：“不行，我父母要把公司交給我打理，我必須是中國籍，如果是外籍的話，在中國經商會遇到很多法律方麵的限製，光稅法就有很多說道，能把你煩死。”方剛這才明白。
    接下來就是趙琳跟方剛聊天，羅永赫可能覺得有些無聊，就拿出mp3來聽歌，對方剛說：“你看，我平時的吃喝穿用，一切隻要有韓國產的就會用。這耳機是三星的，我手機是lg的，家裏的車是現代和起亞，趙琳所有化妝品和麵膜也都是韓國品牌，從來不用日本貨，中國的更不用說，白送我都不要。”
    沒等方剛回答，他已經戴上耳機，一邊聽還一邊晃動身體，打著節奏，看來很投入。方剛看著羅永赫，心想這年輕人才二十出頭，打扮時尚新潮，還帶著玩世不恭的態度，怎麽也不像那種能管理大公司的商業人才，要是父母真想把企業交給他，恐怕撐不了幾年。於是方剛問趙琳：“羅先生在大學肯定是學金融和管理的吧？”
    “他啊，是學音樂的，”趙琳笑起來，“在韓國首爾念的大學，喜歡音樂，喜歡電影，喜歡威士忌、牛排，還喜歡街舞和打籃球，就是不喜歡什麽經營管理。”方剛問那以後怎麽管理父母的公司，趙琳說：“時間還早呢，他父母才不到五十，正是年富力強的時候，不會這麽快就把公司交給他，而且他也沒興趣。他最大的誌向，就是在韓國開一家經紀公司，召集最好的歌星，還要把李貞賢、安七炫、李孝利這些人全都花大價錢請來。”
    方剛說：“年輕人都喜歡這個。”
    趙琳忽然問：“對了，您喜歡看演唱會嗎？韓國有個著名組合要來曼穀開唱，您去嗎？”方剛連連搖頭說我沒興趣，那是你們年輕人的愛好，我隻喜歡聽鄧麗君、張帝、鳳飛飛、文章這些人的歌。
    這時，羅永赫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摘下耳機，聽著兩人的談話，失笑：“鄧麗君？太落伍了，她都是什麽年代的人了，清末還是民國？”
    “她去世的時候是1995年，”方剛很不高興地說，“隻有四十二歲，不懂不要亂講好不好！”
    羅永赫笑：“我知道，開個玩笑而已，我的意思是現在中國歌壇就沒幾個能叫得響的，你們中國人仍然隻能從那些老掉牙的歌手身上找感覺，不可悲嗎？”
    方剛很討厭他又提這個字，但也不想再計較，說：“現在中國歌壇又不是沒有大腕，隻是我不喜歡而已，有個叫周傑倫的，還有林憶蓮、王菲，陳奕迅，好像都很火。”
    “那隻是在中國範圍內火，”羅永赫說，“在韓國就不行了，沒什麽名氣。可你看韓國的歌星，個個都是頂尖的，在中國火成什麽樣？”方剛說我不了解韓國的歌星，至少在我這裏就不算火，連名字也沒聽過。
    羅永赫說：“那是你年紀大了，你知道李貞賢嗎？聽沒聽過她唱的《換男人》？”方剛搖搖頭，說我隻知道換女人，換男人跟我沒關係。趙琳正喝著水，差點沒吐出來，看著方剛發笑。羅永赫問：“方老板經常換女人？”
    方剛說：“經常去不同的按摩店和酒吧，算不算換女人？”
    “肯定要算的，”羅永赫點頭，隨後又搖頭，“這已經算是濫交了，你們中國人就這樣，知道世界上離婚率最高的國家是哪個嗎？就是中國。什麽幾千年文明的古國，還總說人家西方國家資本主義怎麽怎麽樣，美國的離婚率才三成半，韓國更低！”
    方剛忍不住了：“羅先生，在你沒改變國籍之前，能不能少用這麽別扭的措詞？”羅永赫笑笑，說好吧。方剛又說：“在泰國遍地都是娛樂場所，這還是全民信佛的國家，如果這也算濫交，那這些人還都信佛，怎麽解釋？”
    羅永赫說：“我也不知道怎麽解釋，我隻知道韓國人最多的信仰也是佛教，但卻沒這麽濫交。”
    方剛不想再跟他杠，因為他畢竟是在韓國念的大學，呆過幾年，肯定比自己更有發言權，於是不再接話。趙琳瞪了羅永赫一眼，笑著問方剛為什麽像泰國這樣的國家幾乎全民信佛，卻又色情業這麽發達，好像很矛盾。方剛說：“國情不同，泰國可是資本主義社會，而且泰國是小乘佛教，可以吃肉呢！”
    “還能吃肉啊？”趙琳很驚訝。
    羅永赫說：“泰國那些娛樂場所多是給外國人準備的吧，尤其你們中國人，泰國本地能有幾個人會去。畢竟信佛，難道信佛的人會去按摩店找小姐？”方剛哼了聲，不想計較。
    沒多久就到了吞武裏，方剛帶著兩人改乘出租車，前往塔卡新路。來到阿讚凱的家裏，說明來意，阿讚凱和助手正坐在院子裏吃西瓜，就讓三人坐下同吃。之後，阿讚凱的助手拿出兩塊能增人緣的佛牌，都是正陰牌，用料足但並不邪，而且也沒入過靈，比較安全，就看客戶對哪個更有眼緣。
    兩人拿著佛牌，翻來覆去地看著，趙琳問：“有什麽區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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