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你這個域耶的主人，當年是什麽水平，如何對比？”方剛問。阿讚查說，這顆域耶的主人是修法鬼，但生前法力平平，現在已經加持五年，效果倒是不錯，但如果能找到比它更厲害的阿讚，我肯定想換。方剛立刻想起當初在陰神廟幹掉的那個拍幹，心想，像阿讚查這種成天不問世事、隻在墓穴中修法的黑衣師父，肯定沒那麽八卦，而且他是柬埔寨人，深居簡出，也不用擔心會泄露秘密，於是就把孔敬陰神廟的事說了，隻不過把事情經過做了些修改，沒說拍幹是被自己人搞死，而稱目睹過他與其他阿讚鬥法而身亡，有人托付自己處理他的屍體，就連人帶汽車都推進孔敬西北一座水庫裏，到現在已經有幾個月之久。
    聽到這番話，阿讚查明顯來了興趣：“你們說的那個阿讚，生前法術什麽水平？”
    方剛笑：“我不是修法的，這個還真不好說。”貝姆補充說當時跟他對抗的是個很厲害的泰國白衣師父，所以應該法力不是很高，具體不清楚。
    阿讚查沉吟片刻：“這樣吧，你們帶我去那個水庫，讓我感應一下，就知道。”方剛心裏暗暗叫苦，心想那豈不是還要折騰回泰國，然後還要回來，就問阿讚查能不能先幫貝姆修法，我們可是偷渡過境的，路途遙遠，實在是太麻煩了。
    “不行，”阿讚查說，“必須先看到那個修法者的屍骨，如果比我手裏這個修法鬼要好，就可以幫他修法。”
    方剛有些頭疼，這時貝姆問：“能不能在泰國的墳場找地方修法？那我們就不用再折騰回柬埔寨。”阿讚查說沒問題，但你們要找到合適的墳場，恐怕不太容易。因為柬埔寨比泰國窮得多，這裏有不少廢棄多年的墳場，比如這座就是，但這裏其實不是最佳選擇，因為這裏的死者不光有柬埔寨人，還有很多華人，其中有一部分是信奉基督教，在法術上有很大衝突，也會影響修法效果。
    “也就是說，找那種死者生前全都信佛的，最好？”方剛連忙問道。
    阿讚查道：“不用非得信佛，隻要沒有佛教以外的信仰就可以。”方剛心想，雖然泰國沒有那麽多廢棄的墳場，似乎也不太好找像柬埔寨三隆這種有帶墓穴的墳地，但總得努力去找，實在不行再折騰回來。
    雙方商量談定，先回泰國找拍幹，然後再找合適的墳場。阿讚查說：“其實最合適的地方還是柬埔寨，泰國經濟發達，人氣也比較旺，而柬埔寨很多地方都偏僻無人，更適合修法。”
    “有這麽嚴重嗎？”貝姆表示不理解，“泰國也有很多地方都是荒地樹林，更不用說深山了。”阿讚查說你們不懂，經濟越發達的國家和地區，對巫術的影響也就越大，這個國家的修法者是多還是少，都有間接影響。柬埔寨在東南亞是最窮的國家，比越南和緬甸還要窮，很多事情都得用巫術來解決，而不泰國、新加坡和馬來等國家，越來越多的人都已經改用暴力了。正因為如此，在柬埔寨修黑法的人也最多，效果也最好。
    方剛心想，這個理論還是頭回聽說。
    初步達成協議後，方剛問阿讚查要不要跟著到車裏休息，阿讚查連連搖頭：“我放著好好的墓穴不待，怎麽可能跟你們進汽車裏，你們去吧，明早天亮的時候來接我。”說完頭也不回地朝那座棺床走去。方剛心中暗笑，竟然還有這樣的人，把墳墓當成好地方，而且還是別人的墳墓。
    忽然，方剛有些好奇，就問阿讚查這墓穴裏是否還有棺木。阿讚查說：“墓穴裏怎麽可能沒有棺木？”
    “我以為你為了方便居住，已經將裏麵的棺木給弄出去了呢！”方剛笑起來。
    阿讚查回答：“有棺木才會有更重的陰氣，如果墓穴是空的，我也不會進，那就沒地方躺了。”
    村民向導負責翻譯，貝姆問：“你真躺在棺材裏？”阿讚查說當然，要不怎麽能達到最佳的修法效果。
    方剛又問：“棺材裏還有沒有屍骨？”
    阿讚查似乎覺得這種問題很愚蠢，說要是沒有屍骨，那這墓穴就等於沒有棺材。方剛和貝姆互相看看，都咽了咽唾沫。
    回到汽車裏麵，老謝平躺在後排座打著呼嚕，睡得十分香甜。方剛把他的腿抬開，讓村民向導和貝姆坐在前排。村民向導害怕地問：“那個阿讚真的每天晚上都睡在那座墳墓的棺材裏？”
    “你還沒有看到嗎？”方剛說，“不但睡在棺材裏，而且棺材中還有屍骨！”村民向導表情十分害怕，似乎想問什麽，又沒說出口。
    貝姆說：“想象不出畫麵，他和屍骨是並排呢，還是側身，麵對麵？”村民向導更加害怕，哀求貝姆不要再說，又問方剛能不能把汽車開遠點，這地方太嚇人了。方剛笑起來，拍拍他肩膀說不用擔心，雖然這個世界上有鬼，但它們不會無緣無故就從墳墓裏爬出來，敲你的車窗。
    村民向導咽了咽唾沫，突然駕駛室的車窗被敲響：當當當！
    把村民向導嚇得“啊”地大叫，身體彈起來，腦袋重重地撞在車頂，又栽在貝姆身上起不來。貝姆和方剛也嚇了一大跳，定睛看去，車窗外麵有個黑沉沉的影子，一動也不動站在車外。
    “有鬼啊！”村民向導大聲嚎叫起來，哭著往副駕駛處爬，伸手去抓車門把手。
    沒等方剛和貝姆有反應，外麵的影子已經伸手拉開駕駛室車門，說了句聽不懂的話。兩人這才聽出，原來是阿讚查。
    村民向導回頭看去，才知道隻是虛驚一場，但仍然嚇得他呼呼直喘。貝姆說：“喂，快過去，你要把我給壓死了！”村民向導手忙腳亂地回到駕駛室，看著車門外的阿讚查，仍然有些害怕，似乎阿讚查現在已經變成了鬼，而不是人。
    “他說什麽？”方剛問道。
    村民向導回答：“他、他問你們有沒有多餘的香煙……”他的聲音還在發抖，顯然剛才嚇得不輕。
    方剛笑著下車從後廂箱拿出半條555牌香煙，交到阿讚查手中。阿讚查對著月光看了看，連連點頭，但隻拿出一包。方剛打手勢讓他全收下，阿讚查說了兩句，村民向導沒好氣地翻譯：“他說，並沒有跟你們客氣，是先存放在你們這裏，隨時可取！”
    次日，老謝被方剛叫醒，他揉揉眼睛，問是不是吃飯了。方剛說：“你就知道吃，我們要回泰國去。”
    老謝問道：“太好了！”方剛疑惑地問你為什麽也不問問沒找到阿讚查怎麽要回泰國去呢，老謝撓撓腦袋，“是、是啊，怎麽不找阿讚查了？”方剛說了昨晚的事，老謝非常輕鬆，“哎喲，真是可惜，沒能見識到那個場麵！”
    “要不要今晚再特意為你安排一遍？”方剛問。老謝連連搖頭說不用，太耽誤大家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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