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赫拉山口往西一千多裏，這裏非常黑，天上黑雲壓在頭頂，高不見頂的山峰攔住了北麵，皚皚的白雪覆蓋山峰。
    走在山腳下，時不時能聽到雷鳴般的聲音從雲層上傳來，聽起來像隆隆的雷聲。
    眾人知道，那是山頂雪崩的聲音。
    “真壯觀啊。”
    甘震感慨，覺得這樣的場景真的好壯觀，在中原絕對見不到。
    “我怎麽覺得這裏和中原完全不在一個世界。”
    甘震越看越感覺神奇。
    甘辛和墨麟來過很多次，對此司空見慣。
    宇文凱更是如此，並不覺得神奇。
    魚影跟在隊伍中間，她也感覺很神奇。
    在冰原的時候，她看不到這樣的場景，隻有到了外麵，才能見到這樣的景象。
    冰原是冰天雪地，隻有冰和冰山。
    中原有山有水，天上有飛鳥，地上有走獸，真的有趣得多。
    如果龍辰真的死了，鬼族進入中原，就算隻占據草原，也是很不錯的呀...
    魚影心中有自己小算盤。
    不過，她的修為太差了，連眼前的甘震、墨麟、甘辛這些人將領都打不過。
    還是老老實實聽話吧，不要被發現了。
    “還有多遠？”
    楊虎回頭看了一眼，魚影嚇了一跳，慌忙回道：“快了，再走半天就能到。”
    譚文嶽回頭掃了魚影一眼，魚影連忙低頭。
    這三個老將吃多了鬼族，自帶一種恐怖氣息。
    半天後，宇文凱站在山腳下，抬頭往上看，這裏山勢甚至比暴風峽穀更加平緩，看樣子確實很適合往上爬。
    “將軍，山頂上不會有埋伏吧？”
    譚文嶽不信任魚影。
    “絕對不可能，兵力都在暴風峽穀。”
    魚影馬上反駁，她不能被懷疑。
    宇文凱說道：“你先上去探路。”
    宇文凱也不是很信任魚影，兩千人的隊伍，如果山頂真有埋伏，亂石滾下來，傷亡一定很大。
    “好。”
    譚文嶽第一個往上爬，宇文凱在山下等半個時辰，和譚文嶽拉開距離。
    “走！”
    宇文凱在最前麵，楊虎隨後，魚影在中間，甘震和甘辛、墨麟壓陣，兩千人開始往上攀爬。
    山坡上的積雪很厚，一腳下去，至少過膝蓋。
    行進隊伍慢慢往上爬，沒有人說話。
    這種地方，聲音如果回響，很容易雪崩。
    “到了山頂要小心，裏麵是獸族的地盤，它們...”
    魚影氣喘籲籲，大聲對前麵的宇文凱喊話。
    她是擔心不先說清楚，萬一遇到獸族，會被誤會故意帶進陷阱。
    “別說話...”
    楊虎回頭大聲啐道。
    魚影不理解，她沒有見過雪崩，冰原沒有這東西，不知道不能大聲說話。
    轟隆隆...
    巨大的轟鳴聲從頂上傳來。
    楊虎氣得大罵：“蠢貨！所有人趴下，鑽進雪裏躲避！”
    甘震按住魚影，將她壓進積雪中，所有戰士同時鑽進雪裏。
    山體在劇烈震動，巨大的轟鳴聲越來越近。
    山峰很高，積雪很厚，雪花往下直衝，速度越來越快，好似脫韁的野馬，漸漸匯聚成萬馬奔騰之勢。
    魚影在積雪之下戰戰兢兢，她不知道怎麽回事。
    終於，聲音停歇，山體恢複平靜。
    甘震從積雪中爬出來，楊虎對著身後喊道：“點名，報數！”
    底下的魔龍營和逆鱗軍開始清點人數。
    啪！
    楊虎狠狠一巴掌扇在魚影臉上，罵道：“蠢貨，想死嗎！”
    魚影惶恐地說道：“我..我不知道會這樣..”
    她覺得自己好心提醒，誰知道會引起雪崩。
    “老將軍，算了，事情已經發生了。”
    甘辛勸了一句。
    清點之後，少了十五個戰士，楊虎又扇了魚影一巴掌。
    魔龍營的弟兄，每一個都是過命的兄弟，若非魚影還有用，楊虎當場吃了她。
    “繼續走！”
    宇文凱沒說什麽，帶著戰士繼續往上走。
    走了一天半，才攀上山頂。
    站在山頂，南邊亮堂，北麵漆黑一片。
    若龍辰在此地，肯定要說一句：造化鍾神秀，陰陽割昏曉。
    “嘖嘖，完全兩個不同的世界。”
    甘震站在山頂，忍不住感歎。
    魚影沒有那麽驚訝，因為她習慣了。
    “從這邊下去就是暗海的邊緣，往北是獸族盤踞的地方，以前先王在的時候，獸族被我們趕到了這裏。”
    魚影詳細解釋，生怕被誤會。
    楊虎望過去，北麵漆黑一片，冰麵下隻有偶爾的光芒閃爍。
    暗海很荒涼，卻並非全無生機，就像沙漠中也偶爾有綠洲。
    “這黑黢黢的，怎麽下去？”
    譚文嶽望著北麵的緩坡，有點擔心。
    南麵的緩坡白天還能看清楚，北麵完全看不清楚。
    “你懂路嗎？”
    楊虎問魚影，魚影搖頭說道：“我沒有走過，我們族人不外出。”
    甘震問宇文凱：“老將軍，這怎麽走？滑下去？底下什麽情況弄不清楚，很危險的。”
    說到底，大家都不信任魚影。
    “那畜生的老巢在這裏，如果那畜生帶路就好了。”
    宇文凱想起了聖獸。
    甘辛笑道：“老將軍，現在想起聖獸了，您老可是一直想吃了它。”
    宇文凱笑道：“一碼歸一碼，黑就黑，我先走。”
    說著，宇文凱收起兵器，一屁股坐在地上，順著坡度往下滑。
    其他人跟著往下滑動。
    “這邊會不會雪崩？”
    甘震擔憂地問道。
    魚影非常自信地說道：“不會，這邊的雪很結實，放心。”
    從山頂滑到山腳下，花費的時間很短。
    落在冰麵上時，宇文凱高興地拍了拍屁股，笑道：“還挺舒服。”
    甘震爬起來，回頭忘了一眼，什麽都看不清楚。
    “燒兩件獸皮衣服，給點亮光。”
    楊虎下令，魔龍營戰士拿來獸皮衣服，甘辛點燃，亮光閃動，滑下來的戰士聚攏在一起。
    “清點人數！”
    列陣清點後，又少了二十個。
    “走吧！”
    魚影帶路，宇文凱帶著戰士往東北方向進發。
    ...
    月城。
    一條泛著黃色熒光的魚跳出冰麵，嘴裏吐出一卷魚皮，上麵是鬼族的文字。
    士兵拿著魚皮匆匆到了一間冰屋，留守的是月浪的心腹。
    “陛下讓我們帶兵五萬奔赴山口軍營。”
    “帶兵五萬？不是說好了隻帶弓弩手攔截嗎？”
    “哪來這麽多廢話，按照陛下的旨意辦事。”
    月城的鬼兵迅速集結，五萬精兵立即趕往山口軍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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