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如影隨形的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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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白不是一個輕言放棄的人,麵對詭境最重要的便是找到它的規律,他至今沒有忘記書本的教導,他重新打了一輛出租車開始更加仔細的觀察著那道青氣的移動規律。
    很快他就發現精神病院並不是一直在追著自己,而是距離超過某個限度之後以瞬移的方式調整兩者相對位置。
    最開始它距離葉白大概一公裏,而現在這個距離明顯縮短了,按照葉白的估算,縮短的距離剛好是逃跑這段時間精神病院該走的距離。
    也就是說無論葉白怎麽逃,精神病院和他之間的距離都不會受到影響。
    他們之間的距離是一種概念上的存在,不會因為空間變化而變化,這更像是一種倒計時,當倒計時結束,兩者必然會重疊,無關葉白逃跑與否。
    葉白並不死心,這次他直奔高鐵站,打算試圖跨城來逃離,好在他家當收拾的比較齊全,身份證銀行卡都在。
    在高鐵站的時候葉白都能看到那衝天的青氣越來越近,他能做的隻有焦急的等待高鐵。
    淩晨兩點,他終於登上了高鐵,在他上車那一刻,列車之上每個人臉上都出現了死相,無一例外,葉白的心情沉入了穀底。
    隨著列車駛出城市,葉白發現那青色的氣息終於被留在了城市裏,車內乘客的臉也恢複了正常,並且在之後足足半小時的車程裏,死相都未在出現,這是之前從未有過的,雖然不知道是什麽原因,好歹讓他鬆了一口氣。
    靠著忘川眼這一路上他看到了太過光怪陸離的景色,沒有頭的乘務員,隻有一半身體的乘客,還有如同人一樣生活的木偶,葉白不知道這代表著什麽,忘川眼的能力他知道的太少,總歸這個世界並不像表麵看起來那麽正常,人與鬼之間達成了某種平衡。
    半小時後,葉白到達了一座完全陌生的城市,他準備先停下修整一下,他這樣像無頭蒼蠅一樣亂竄也沒什麽意義。
    可當他剛下地鐵,就發現那道青氣又出現了,而這次它距離自己更近了,近到不足五百米,站在高鐵站的窗戶邊他甚至能看到精神病院內的構造,看到院內那些徘徊著的病人。
    葉白閉上眼睛,開始瘋狂的思考問題到底出現在了哪,它的移動毫無規律,有時候會跟的很緊,亦步亦趨的跟著,而有些時候又會放棄跟隨,在某個時間突然重置距離,並且每次重置距離的時間也沒有規律。
    死亡近在眼前,葉白的腦子已經開始有些難以轉動,他並沒有受過什麽特殊訓練,就在半個月前他還是個每天朝九晚五的社畜,在死亡麵前恐懼被無限放大了。
    地鐵站的保安似乎注意到了葉白的情況,他走過來問道:“先生,你怎麽了?需要我送你去洗手間嗎?”
    葉白猛的抬起頭,“廁所!對廁所!你們這裏有廁所嗎?”
    “當然,我們這供旅客用的廁所有八間,我現在帶您過去?”
    “好!就現在!”
    葉白一直想不通,為什麽精神病院移動的毫無規律,不是說詭境一定會存在規律嗎?他把這個作為真理,所以當看到毫無規律之時,他崩潰了。
    而就在剛才,他聽到廁所兩個字,腦海裏仿佛天地初開,有些不可思議的東西炸開了。
    的確,它的移動毫無規律,概念上的距離也一直在縮短。
    可是、如果它從一開始就沒有追葉白呢,而是在追那個被封印在廁所裏的詭境呢?
    之所以它的移動毫無規律,是因為葉白身邊存在的廁所門並不規律,公路之上沒有廁所,封印著父母的詭境沒有隨身追來,那精神病院便不會過來,一旦他來到有廁所的地方,比如小區、商場,封印他父母的詭境便會隨之出現,而那個精神病院也會隨之而來,也就是重置距離。
    高鐵上的廁所想來應該沒法被稱為一個廁所,它是懸空的,它並不接觸地麵和下水管,所以他踏上高鐵離開城市才會安然無恙,現在回到高鐵站,廁所又出現了,所以它們又追來了。
    沒錯,一直都是兩個詭境。
    他隻是在遭受無妄之災,被追的從來不是他。
    在保安的帶領下葉白來到了廁所,他在男廁的最後一間果然看到了那熟悉的鎖鏈。
    葉白來到那扇門前把手按在了鎖鏈之上,用近乎崩潰的語氣說道:“我不知道你們是誰,你們可能是我的父親,可能是我的母親,但現在我已經承受不住了。”
    門上湧出大量鮮血,那扇普通的木門竟然在血液的侵蝕下變成了類似琉璃一般的透明質地。
    砰!
    一個女人的身影猛的砸在了門上,似乎想要出來,但被這扇門死死擋住,葉白毫不害怕的說道:“那間精神病院馬上就要到了,它一直在追著你們,或許你們也會受到傷害,如果能做到的話,能消失一下嗎?
    我、想活下去,活下去才能救你們不是嗎?”
    女人玻璃門後瘋狂拍打,似乎在說她不願意,她就要在這。
    麵對這樣的母親,葉白不知道該如何溝通,他有些絕望,他在想是不是要去這個地方預警局,或許有人能幫他一下。
    但最大可能還是造成這裏預警局的全滅,精神病院太邪門了,五級詭境能讓城市滅絕,那攆著五級詭境跑的精神病院會如何?
    就在葉白絕望之際,一張厚實的大手從門內部對準葉白的手掌貼了上來,兩隻手隔著門板卻又仿佛貼在一起,葉白甚至能感受到溫度與觸感,他用另外一隻手抱住那個瘋癲的女人,似乎在說著什麽,但他聽不見。
    好像自從第一次之後,他們的聲音就無法傳出來了,可能就是這鎖鏈的功勞。
    瘋癲的女人將葉白的父親抓撓至出血,而他毫不反抗,他沾著自己的鮮血在門上寫道:“抱歉孩子,一年,是我能堅持的最長時間。”
    緊接著血色琉璃開始褪色,兩個人的身影也越來也遠,直至周圍一切恢複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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