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周海洋就江河網的情況，展開了密集的調研活動。
    他先後約談了多位江河網現任的中高層，其中不僅有原先怡商網和江河商城的原班人馬，也有近三年從外麵加盟的。
    起初，周海洋把約談的地點放在不引人注目的地方，後來逐漸變得越來越高調了。
    先是改到怡商大廈的員工餐廳，進而幹脆讓對方直接到怡商資本的辦公室，連最後一點避諱都不管不顧了。
    由於所有交談都是一對一，黃權明始終無緣現場旁聽。但他從這些場所的變遷，推斷周海洋接掌江河網的決心越來越堅定了。
    因為既然終究免不了與程鐵的正麵對決，也就不必再遮遮掩掩維護這層一捅就透的麵子了。
    他把這番分析在電話裏告訴了方小媛，方小媛也覺得挺有道理，便不想再繼續等下去，而是主動聯絡周海洋。
    方小媛開門見山問道：“我可以開董事會了吧”
    周海洋“嗯”一聲：“我也覺得不能再拖了。”
    “太好了！”方小媛毫不掩飾自己內心的喜悅：“你終於決定回江河網了”
    周海洋並沒有做出正麵回答，而是平靜地說道：“我已經做了該做的決定。”
    “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哎，我打算把董事會安排到江河網西區，你覺得怎麽樣”
    周海洋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江河網西區什麽意思”
    “就是你的怡商大廈呀！”方小媛笑著說道：“原來的江河商城一直在亦莊，合並之後習慣把那兒叫做東區總部，程總一直在那邊上班。中關村這個點就叫西區。
    海洋，身為董事，你未免太不盡職了！平時隻要稍微關心一下江河網，就不會連這種常識還得我給你補課吧。”
    周海洋顧不上慚愧，連忙問道：“怎麽不在亦莊開”
    “因為怡商大廈是你的主場嘛，我想營造一種你周董強勢回歸的宏大氣氛，這樣效果會非常震撼。”
    周海洋旋即明白了！方小媛其實想盡可能對程鐵施以震懾，憂慮道：“恐怕不太好吧，連開會地點都這麽費盡心思，程鐵會覺得你是刻意針對他。”
    “那就對了，天時地利人和，我就是要把地利發揮到極致。”
    周海洋剛準備開口說什麽，方小媛已經接著說道：“好啦！這些你就別管了，把精力用在好好準備你的上任感言吧。”
    ……
    程鐵一聽要在怡商大廈開董事會，頓時就怒了！
    見方小媛的意圖已昭然若揭，他再也沉不住氣，厲聲質問：“你到底想幹什麽”
    方小媛說：“開會啊，還能幹什麽”
    程鐵接著問道：“為什麽偏偏要跑到西邊去開”
    方小媛接著說道：“因為在西邊上班的人多嘛。
    過去三年多，我們一幫人都遷就你，大老遠去亦莊。如今讓你偶爾跑一趟，沒什麽不可以吧”
    程鐵氣哼哼的說道：“我走不開。”
    方小媛沉聲說道：“看你的時間吧，如果實在來不了，也不勉強。董事會即使少了你，照樣會形成決議，而你必須執行。”
    程鐵聽出方小媛這番話裏的威脅，依然強硬道：“董事會必須在總部開。”
    方小媛淡淡一笑，冷冷說道：“今天通知你一聲算是客氣的了，難道我這個董事長連在哪兒開董事會還不能說了算嗎”
    說完，就直接把電話掛了。
    ……
    得知董事會準確日期後，周海洋便給陶永年打了個電話，告訴他自己將要上樓開會。
    陶永年高興地連聲叫好：“到時一定熱烈歡迎你舊地重遊。”
    周海洋接著說道：“我打這個電話就是要叮囑你，到時千萬別露麵，不要和我正麵互動。”
    陶永年不解的問道：“海洋，沒有必要搞得這麽假吧！江河網誰不知道咱倆的關係”
    周海洋連忙解釋說：“正因為咱倆的關係，你難免會表現得太過親熱，這樣不好，還不如你回避一下吧。”
    陶永年聞言，益發感到困惑。
    但既然周海洋執意如此，他也隻好答應了。
    ……
    召開江河網董事會的當天早上，周海洋讓秦海蓮幫他好好打扮一番。
    換上曾經去美國做路演時穿的那套考究西裝，端正地係好領帶，甚至要求海蓮在他胸前口袋裏放一塊方手帕。
    秦海蓮替他把手帕折疊出山字形，笑著說道：“要不要再給你戴束胸花穿這麽隆重是去辦二婚吧新娘子是誰我熟不熟”
    周海洋笑著說道：“今天的確是個大日子，比結婚還重要。”
    小虎一如平常來接周海洋，乍一見他，竟然怔住了，含糊道：“哥，今天去哪兒”
    周海洋也不由得一怔：“去公司啊，還能去哪兒”
    小虎嘀咕道：“不就去上個班嗎至於捯飭成這樣……”
    ……
    到了怡商大廈，黃權明問周海洋：“用不用我跟您一起上去”
    周海洋淡淡一笑：“不必了吧，這次董事會是閉門會，你就別參加了。”
    黃權明堅持道：“老大，我不是要陪您開會，隻是想一起回趟當年的怡商網，給您壯壯聲勢。”
    周海洋聽到怡商網三個字，不由得動容了，便默默地點了點頭。
    ……
    下到大堂改換高層電梯上到江河網，周海洋不由得定住腳，望著對麵牆上的公司標誌出神。
    回想起怡商網早已被覆蓋掉的痕跡，不免有些傷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