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麗歌第二天到了單位，就把胡秀芹叫到了辦公室：
    “秀芹，你找一些其他店來這邊學習的職工，換便裝後去那薩姆超市裏捏東西去。”
    胡秀芹心領神會，領了任務立誓言：“請麗總放心，保管挑他們最貴的東西捏！”
    司麗歌甚是欣慰：“有你們這些忠實可靠的職工，真的是我們超市的福氣！”
    臨行前，她鄭重其事拍了拍胡秀芹的肩膀：“你們都甭害怕，無論後果咋樣我都會保你們！”
    本次任務的職工們都是儲備幹部，個個精明能幹，雄赳赳氣昂昂就出發了。
    到了那薩姆超市，幾個女人分散開先是挨個晃悠了一圈，摸清楚了攝像頭的位置以及朝向後，在女廁裏悄麽麽碰頭：
    “我瞅見了，每個電梯口都有一個監控。”
    “我也看清楚了幾個，果蔬區三個監控，一個朝北、一個朝東、一個坐鎮中間。”
    “我看的是生肉區，因為緊挨著果蔬區，監控頭子就倆……”
    賣場裏的專業人員一旦動起來，那可比外麵請的假扮顧客的人專業多了！
    十個女人一合計，齊活兒！
    大家把各自要行動的區域分工了一下，盤它！
    有人跑去進口水果區域，手腳麻利地挑挑揀揀，凡是她選過的水果無一例外全有口子。
    別看她手很快，可那水果有口子的一麵還能給你精準地朝下放，不翻過來根本看不到問題！
    有人跑去進口巧克力區域，貨架上的巧克力神不知鬼不覺就給捏碎了。
    那都不是一捏一板，而是一捏三板五板，壓根兒不是正常人能做到的！
    還有人跑去了進口海鮮區域，那魚啊、蝦啊、蟹啊，倒是沒辦法當場下手捏死。
    然而——
    她手裏捏著一把洗衣粉，伸手進去捉大龍蝦的瞬間，那洗衣粉神不知鬼不覺地散開了！
    工作人員過來時，她就借口走開或者是攀談一下。
    待到工作人員去忙了，她又開始行動了。
    所有的海鮮池子，無一幸免！
    待到她離開，有顧客來買海鮮，看中幾隻麵包蟹，在那玻璃缸裏一撈、一攪拌：
    “咦！你這水咋地涮泡泡哩？”
    海鮮區的人趕緊跑過來解釋：“水裏有氧氣管子，起泡泡很正常。”
    顧客篤定地搖搖頭，表示：“不對呀，這不是那根管子吹出來的泡泡，咋地一股子白貓洗衣粉的味兒？”
    導購莫名帶著一股子優越感，回懟：“那不可能！我們可是國際連鎖的大企業，海鮮都是進口貨哩，不可能有問題！”
    那眼神兒，仿佛在說“買不起甭詆毀啊，窮鬼”！
    顧客撂下東西轉身離開了，嘟囔：“啥麽玩意兒啊！賣這麽貴還態度差，真當我吃不起還是咋地！”
    ……
    胡秀芹這邊，則是在進口餅幹區域可著勁兒地捏。
    對方的導購員眼尖地跑上前阻止：“哎！不買甭捏啊！”
    胡秀芹眼睛一瞪，反問：“誰說我不買的！我挑選一下不行麽？”
    那導購員一噎，嘟囔：“那你手輕點呀！你瞅瞅，這都被你捏碎了！”
    胡秀芹抵賴：“你這服務人員咋說話哩？憑啥說你手上的是我捏碎的？那就不能是旁人捏碎的？”
    導購又是一噎，的確沒證據。
    她不放心地跟著胡秀芹，生怕她再捏。
    胡秀芹看她在身邊，也的確沒捏了，放下去了貨架後麵。
    另外一名“戰友”迅速補位，在這邊的貨架上飛速開捏！
    胡秀芹跟“戰友”玩的就是一個聲東擊西、調虎離山。
    貨架後麵的胡秀芹，站在便宜方便麵的跟前，拿在手中要捏不捏地看著那導購，眼中全是挑釁：
    “我說妹子，你是從‘平安圓滿’跳槽過來的吧？”
    對方白了胡秀芹一眼，不吭氣。
    “妹子啊，你那老東家咋說也是國產企業了，幹啥不在老東家幹跑來這洋人企業討飯吃哩？”
    那導購被氣到了，回懟：“你管不著！”
    胡秀芹也不生氣，笑嘻嘻地問：“你同我說說，是你老東家待你不好錢沒給到位，還是同事欺負你了？”
    那導購忽然就被打開了話匣子，吐槽：“那土鱉超市待遇一點都不好，不給我漲工資不說還克扣我的獎金，傻子才會留在那裏受委屈哩！”
    胡秀芹默默聽著對方的抱怨，收集著有用的信息。
    不止這一位，她接下來的兩天在這個賣場裏凡是看到工作努力還不錯的人，都會攀談幾句了解一下情況。
    ……
    到了跟司麗歌匯報工作進度的時間，胡秀芹十個人不僅神不知、鬼不覺地完成了任務，還收集到了不少情報——
    “麗總，我深入了解了一下，那薩姆超市的大部分職工，都是從咱這裏挖走的！”
    “啊？”司麗歌愣住了：“你、你具體說說。”
    “他們有些人是嫌棄工資低，有些人是心受了委屈，還有一些是對方出了更高的工資、給了更好的崗位給挖走的。”
    “他們去了薩姆超市後，就跟那投誠的二鬼子一樣把咱這邊的情況一五一十都說了。”
    “人家早在咱們沒防備的情況下就把咱們摸了個透徹！”
    “敵方陣營裏二鬼子太多了，麽辦法呀！”
    “您知道他們職工私底下咋麽評價咱們超市的麽？”
    “他們都說，咱們就是那超市界的‘黃埔軍校’，給龍城大大小小的超市輸送了多少有能耐的人呦！”
    “這等於是咱們在明、人家在暗，難怪針對咱們商品定的價那叫一個精準！”
    “我仔細對比過了，他們的產品檔次、環境氛圍、服務態度等等，都比咱們好一些。”
    “他們是反策略，不是比咱們定價便宜，而是稍微貴上那麽一丟丟。”
    “換句話說，顧客稍微多花點錢就能從他們那裏買到一份貴貴的感覺，人心裏那種優越感就被激發出來了。”
    “麗總，總的來說對方一切的安排，都是衝著咱們來的！”
    司麗歌恍然大悟：“難怪他們要弄爛咱們的商品，這是進一步把咱們往低端、低廉、質量差的窘境裏打擊呀！”
    她也明白了司辰製定的一連串反擊策略究竟高明在哪裏！
    “秀芹，接下來幾天你們甭去他們超市了，你們往那老頭老太太紮堆的小公園裏去，咱們實行第二步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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