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骷髏小姐【四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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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萩原研二一動不動的躺在床鋪上,&bsp&bsp他的狀態和昨天晚上相比起來沒有半分區別。
    盡管依舊沒有呼吸心跳之類的生命體征,但他的身上也沒有出現屍斑等現象。
    那具本該逐漸腐爛的身軀,和他活著的時候並無不同。
    鬆田陣平和安室透聊了很多,&bsp&bsp關於畢業後的事情,關於骷髏小姐的事情,&bsp&bsp關於組織臥底的事情……
    一開始安室透並沒有打算把這些事情告訴鬆田陣平,&bsp&bsp但是鬆田陣平的話說服了他。
    他和萩既然都已經見過了骷髏小姐,&bsp&bsp那就沒必要藏著掖著了。
    對於已經和這些事情有了牽扯的萩原研二和鬆田陣平來說,&bsp&bsp缺乏情報是致命的。
    知道了相關的信息,他們還能提前有所準備。但若是對敵人一無所知,&bsp&bsp那就真的隻能坐以待斃了。
    萩就是前車之鑒。
    鬆田陣平的性格,安室透也了解。
    以他的性格,&bsp&bsp就算安室透今天不把事情告訴他,他也一定會在暗處開始著手調查。
    鬆田陣平是不會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讓這件事就這麽過去的。
    但組織也好,骷髏小姐也好,這都不是鬆田陣平一個人可以去應對的。
    如果真的讓鬆田毫無準備的趟這趟渾水,&bsp&bsp他的下場絕對不會比萩原好多少。
    安室透絕對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在他的眼前。
    所以,他把自己知道的事情整合了一下,&bsp&bsp原原本本的告訴了鬆田陣平。
    對於萩原研二最後能不能醒過來,骷髏小姐最後的話又是不是真的,&bsp&bsp安室透也說不準。
    一想起骷髏小姐身邊的諸伏景光,他就覺得自己心上從未痊愈的傷口更深了。
    “也許事情沒有那麽糟糕……”
    看見安室透一副失意的模樣,&bsp&bsp鬆田陣平有心安慰他振作。可是一轉頭看見萩原研二還躺在那生死未明,&bsp&bsp鬆田陣平接下來的話就怎麽也說不出口了。
    他也沒有比安室透能看得開多少。
    從萩倒下那一刻就生出來的悲傷恐慌,&bsp&bsp到現在也沒有消退。
    “她的話應該是真的。”
    安室透的目光落在了萩原研二的身上,&bsp&bsp“萩原的身體和之前沒有多少變化,應該就是和骷髏小姐說的一樣,停留在了那種奇異的狀態。”
    “真話或者假話,再過一個小時,就會有結論了。”
    鬆田陣平不自覺的開始皺眉,他手裏的圓珠筆被他拆了裝,裝了又拆,折騰的沒完。
    雖然知道那個女人有可能說的是假話,但鬆田陣平還是期盼著萩原研二能像她說的那樣,不算完全死去。
    “別擔心,萩原的狀態比我想象中要好上一些。”
    安室透看出鬆田陣平的憂心忡忡,於是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降穀……”
    鬆田陣平皺起了眉頭,好像被什麽問題死死困擾著一樣,組織語言道,“如果萩真的會陷入那個女人說的那種狀態,他還會不會再醒過來呢。”
    聽到這個問題,安室透沉默了幾秒鍾。
    他想起了諸伏景光。
    顯然,鬆田陣平也和他想到一塊去了。
    “諸伏和萩的遭遇是一樣的,可他現在……”
    鬆田陣平話說了一半,就停了下來。
    雖然這是事實,但是每多說一個字,對於安室透來說,就是一重更深的傷害。
    安室透發出了一聲苦笑。
    他該怎麽回答這個問題呢?
    他壓根就回答不出來。
    今天晚上發生的事情,一件接著一件,每一件都壓得人幾乎喘不過氣來。
    先是和諸星大執行任務
    ,然後又在任務場所遇見了骷髏小姐和hiro。
    一開始以為hiro是假冒的,後來發現hiro是被骷髏小姐控製了。
    琴酒雖然把他們帶走,但不難看出他的不耐煩。
    安室透身上的壓力陡然上升。
    他如果不盡早在組織站穩腳跟的話,那麽很快他就會被當做組織和骷髏小姐談判的籌碼。
    安室透和諸星大的關係很微妙。
    他們是同一批進來的新人,做任務也難免有組隊的時候。
    可同時他們也是競爭關係,作為被骷髏小姐同時看中的兩個對象,他和諸星大的處境都很危險。
    但諸星大的存在無異於也給安室透指了條暫時的明路。
    他不需要在組織裏拚命,他隻需要讓自己展露出來的價值超過諸星大就可以了。
    “hiro的事情,我也不清楚。“
    安室透回過了神,對著鬆田陣平搖了搖頭,“在今晚之前,我一直以為他已經死去了。就和萩原一樣,他當時也是受到了骷髏小姐的攻擊,然後沒有了生命體征……”
    “但他今晚出現了。”
    鬆田陣平一針見血的指出道,“也就是說,萩原也有可能像諸伏那樣……複活。”
    “你認為那樣算得上是複活嗎?”
    安室透並不認可鬆田陣平的說法,“他失去了自我意識,變成了骷髏小姐手下的行屍走肉。”
    說到這裏,安室透的聲音不可避免的變大了一些。
    “行屍走肉……”
    鬆田陣平停下了拆鋼筆的手,若有所思的念了念這個詞。
    “我不這麽認為。”
    他擰著眉否認了安室透的說法。
    “hiro一直跟在骷髏小姐的身邊,哪怕見到我也沒有一絲一毫的動容。我有想過他會不會是因為身份的原因沒辦法和我相認,可是……”
    安室透捏了捏拳頭,疲憊的說道,“我在hiro的身上看不到一點點情緒波動,當我對上他的眼神時,我隻看到了冰冷無情。”
    “也許真的是因為沒辦法而刻意偽裝呢,畢竟你們的情況牽一發而動全身。”
    鬆田陣平猜測道。
    安室透垂眸“hiro今晚表現出來的樣子和他在組織偽裝出來的樣子並不一樣。他今晚的樣子要比之前都冷漠許多。”
    聽到他這麽說,鬆田陣平不由擔心的望了望萩原研二。
    安室透的話還沒說完“性格大變,又對骷髏小姐百依百順,還有那個時候,骷髏小姐將人皮扒下來的時候,也依舊是麵不改色的樣子……”
    安室透越說越痛心,眼神也沾染上了苦悶的色彩。
    鬆田陣平深思“我還是覺得不對。”
    聽到他的反駁,安室透朝他看了一眼。
    鬆田陣平回想起之前的事情,遲疑道“我也碰到諸伏了。在那個女人殺第一個人的現場,我和諸伏見過一麵,他給我的感覺不像是有問題。而且,他似乎是有意阻絕我們和骷髏小姐的聯係。後來在酒吧也是,諸伏看上去也一直都有意無意的在幫我們。當時看見他抱住了那個女人,我還在想是不是諸伏受到了什麽蒙騙。但是現在細細想來,那個位置……也許,諸伏隻是在擋住骷髏小姐看向我們的眼神。然後,給我們爭取時間,讓我們趕緊逃走而已。”
    說著說著,鬆田陣平看向了安室透“我能感覺得出來,他不像是完完全全受到控製的那種情況。”
    安室透皺眉。
    他和hiro從小一起長大,所以麵對涉及到諸伏景光生命安危的事情,他有時候也會不夠冷靜。
    現在被鬆田這麽指出來,安室透開始平靜下來去思考今晚發生的事情。
    那個時候確實是讓人覺得有些奇怪,甚至是讓他覺得hiro還有自我意識。
    萩原出事的時候,hiro從背後抱住了骷髏小姐,然後握住了她的手腕……
    這其實是說不通的。
    雖然安室透聽見hiro最後解釋了原因,但是安室透還是覺得有說不通的地方。
    諸伏景光的表現在那一刻不像是被骷髏小姐控製的模樣,反倒像是他自己的想法……
    就好像他想救萩一樣……
    會是這樣嗎?
    hiro會是還有著自我意識,但更多時候卻仍舊無法避免骷髏小姐的操控嗎?
    一個接著一個的謎團浮在安室透的心頭,難以解釋。
    “如果萩也能像諸伏那樣醒過來的話,我們倒是可以在萩的身上推演出諸伏的情況。”
    鬆田陣平說道。
    這一句話如同當頭喝棒一樣,讓安室透猛然清醒“鬆田,你提醒我了。”
    “我們要把萩原綁起來。”
    他這麽提議道。
    鬆田陣平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但很快,他就明白了安室透的意思。
    既然萩原和諸伏有著同樣的遭遇,那麽兩個人後續的情況說不定也是一樣的。
    他們既然能從萩原的身上觀察出諸伏的情況,那麽反過來自然也能在諸伏的身上看出萩原的問題。
    諸伏醒過來之後效忠的就是骷髏小姐,那麽萩原呢?他也會跑去組織找骷髏小姐宣誓效忠嗎?
    想到這個可能,鬆田陣平臉色一沉,和安室透對視了一眼,然後立刻轉身拿繩子把萩原捆上了。
    鬆田陣平萩,對不起了!但是為了之後考慮,我不得不把你捆上。
    他們不能冒險。
    ……
    “你是警察吧。”
    這是一之瀨七月回到別墅對綠川光說的第一句話。
    這本該是疑問句,卻被她說出了陳述句的語氣。
    綠川光被她突如其來的一句話驚到了。
    一之瀨七月沒有理會他的錯愕,震驚,隻是像玩新玩具的貓咪一樣自顧自的推理道“你是哪邊的人?警察廳?還是警視廳?這兩個機構是叫這個名字吧?”
    “今天晚上那兩個警察也是你認識的人。”
    一之瀨七月支著臉,篤定的說道。
    綠川光隻覺得自己的腦子有一刻變得一片空白。
    他強迫自己從這句話帶來的影響裏回過神來,越是這種時候越是不可以自亂陣腳。
    他必須要盡快為自己解圍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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