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完整功法,劍指混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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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麵對一個瘋子的追殺,你不能跟他講道理。”
    “這才吃了他家多長時間的飯,看來又是泡湯了……”
    方清竹一聲哀歎。
    就如中箭的兔子一般。
    急急忙忙的拖著小魚丫頭一溜煙出了翠湖居,滿臉驚恐。
    別人不知道,她可是知道的。
    天星宗這門功法,幾百年來,不知害死了多少人。
    但凡修習者,前期莫不是威能強勁,大殺四方。
    無論再英明神武,厲害至極的英雄豪傑,到了晚年,都會發瘋發狂,濫殺無辜。
    這些知識,作為野史記載,南海紫竹林裏是有的。
    方清竹平日裏也沒多少愛好,除了喜歡吃點烤肉烤魚之外,練功練劍就是應付差使……不過,她對於看一些閑書,還是很有興趣的。所以,認得這引天星之力灌體的跡象。
    “瘋什麽瘋?”
    眼前光影閃動,身邊就傳出狂風嘯叫聲,然後,就有什麽東西從身側竄了過去。
    方清竹尖叫著,一頭紮向人影。
    她已經看清楚了,那是陳平。
    此時的陳平,形貌明明沒有太大變化,給人的感覺,卻是完全不一樣。
    如果說,以往的陳平身著青袍,麵如溫玉,看上去就能給人一種異樣的親和感。
    就算是他的敵人,見著了,也會控製不住一見心喜,很難提起什麽厭惡情緒,要殺他也是因為利益關係,不得不殺,就算出手,也會心懷遺憾。
    會為了摧毀世間的美好事物,而心弦撼動。
    這也是方清竹主仆兩人能夠這般輕易的就改換了蹭飯東家的原因。
    倒不全是這兩個女人沒腦子,隻懂幹飯。
    找誰供飯不是供,當然,得找一個看著順眼一眼的啊。
    至少可以養養眼,靜靜心不是。
    但現在的陳平呢。
    麵上那種溫潤如春風般的氣質,已消失無影。
    隻是站在前方,就有刻骨寒意襲上心靈,一雙腥紅眼瞳如同鬼火般熊熊燃燒。
    隨著他開聲說話,一掌拍落,空氣轟鳴爆裂,有七彩星光在他掌心閃動,看看就到了頭頂。
    而隨著這一掌壓下,方清竹和小魚兩人麵色僵住。
    表情僵住,身體血液和真氣運轉也僵滯不動,似乎整片空間都已然定格。
    下一刻,就會被這道七彩掌力轟得稀碎。
    “三光神咒。”
    方清竹腦海一個激靈,心裏大急的同時,福至心靈,想到了師父往日的教導。第一時間掐訣念咒,咒文從嘴裏流淌而出。
    她覺得,有生以來,自己第一次念出這麽快的咒語。
    七個字隻在刹那間吐出,眉心就爆出三色神光,撲的一聲,打在陳平的身上。
    遭遇強敵,念三光。
    中途迷路,念三光。
    心靈寂寞,念三光。
    師父是這樣說的。
    這門功法說有用也很有用,念了之後心靈平靜,無懼無傷,無悲無喜,好像靈魂得到超脫,心靈得到大自在。
    說沒用也是沒用,用出三光神咒來,也不能幫自己打架,更不能擋得住肚子餓,更別說那些饞蟲,非得靠肉食才能解決,念咒是沒用的。
    動不動就念咒,本是方清竹的習慣。
    剛剛念出來,她就發現,別說還真的有點用。
    一道光芒糊了陳平一臉。
    然後,她頭頂百會處轟隆隆壓下來,壓得自己全身都動彈不得的掌勁,突然就停住。
    她的發絲被掌風吹拂,如金蛇狂舞一般,遮住了眉眼。
    “好險。瘋了,也沒全瘋。”
    方清竹和小魚兩人同時張大小嘴,長長吐了一口氣。
    “剛剛隻是想要試試你們的輕功,沒別的意思。對了,這三光神咒還挺神奇的,怎麽練?”
    陳平沉默了一小會,輕輕的在方清竹主仆兩人頭上揉了揉,微帶尷尬的說道。
    方清竹一動不敢動,聞言擠出一個笑臉,“很簡單的,我教你呀。”
    你說試輕功,那就試輕功吧,姑奶奶差一點就完了。
    其實,她本來就曾經答應過陳平,要教對方三光神咒和三光神劍術,教了也沒什麽,兩人走的根本就不是一個路子。
    劍法也不是學得越多就越好。
    在她看來,陳平的幾套劍法,都是天下頂級,練得比自己還要好,有什麽必要去練三光神劍,無非是參考參考而已。
    至於三光神咒,這咒文最是磨人,又沒什麽用。
    方清竹小心觀測了一小會,看看陳平再沒有發瘋的跡象,才終於放下心來,大喇喇的又叫了一桌菜,大吃一頓給自己壓了壓驚,又把三光神咒的修行法門說了出來。
    “這是,靜心法門?”
    陳平很快就學會了,然後,他就發現,這門咒法,根本就沒有什麽層次的劃分,更看不出有什麽神奧的地方。
    甚至,對他的氣血修行都沒有任何影響,內氣修行速度也保持原樣。
    唯一的用處,就是,在持咒之時,能讓人心靈平靜。
    “這有什麽用?”
    陳平再次坐到翠湖居涼亭之中,琢磨了好一會,才回過味來。
    其實,三光神咒並不是什麽功法,就是一段奇異的音律文字,根本原理,就與佛家高人敲木魚念經文差不多……
    想到先前方清竹一聲咒文出現,就有三色光芒出現,自己心中那股突然出現的暴戾嗜血之意,被這光芒一照就平息了下來。
    他又懷疑,自己其實沒有看懂這三光神咒的真諦。
    “莫非,隻能在特殊的情況下念叨才有用。或者是天長日久的這麽念下去,終有一日會出現神跡?”
    想了想,再看看沒心沒肺的甩開腮幫子大吃的方清竹。
    陳平隻感覺有些辣眼睛。
    想細問她的心思也淡了。
    他算是看出來了,這吃貨自己也是練得懵懵懂懂的,完全搞不清楚狀況。
    或許,她師父傳下來的法門的確是神奇無比,具體關竅之處,顯然沒跟她說。
    也不知道,為什麽收這樣一個徒弟。
    難不成,南海紫竹林物產太過豐富,放久了會壞掉。
    所以,特意要多找兩個人來幫忙多吃一點。
    “哈哈……”
    陳平失笑,再細細分析先前修習“劍罡同流”的經過,隱隱就明白了,混元劍宗為何要把這門七星劍術當成是魔功,勒令門下弟子不許再去修煉了。
    不吹不黑。
    這門劍法強歸強,的確是魔意深沉。
    也許,並不能用“魔”這個詞來形容。
    隻是因為生命本質向往著進化與強大,這東西就是刻在人類的基因和骨子裏的。
    當引下天星元力入體,自己的身體,以及精神,都會在某種奇異的情況下失去控製,不遺餘力的飛速進化。
    就像是脫韁的野馬。
    控製力稍微差一點,就會亂衝亂撞,跟個神經病一樣。
    聞著鼻端的菜香,陳平就覺得,引星力入體的時候,就如方清竹吃到了向往的美食。
    唯一的區別就是,方清竹吃飽了,揉著肚子,知道停下來。
    而每一個修煉星元入體的,卻不再懂得停下來。
    身體的蛻變就像是入了魔一般。
    不爆發出來,不把自己練得七癆五傷,損壞根基,修煉就不會中斷。
    那股子抽離情緒,獨踞高天,望眾生如同螻蟻般的奇怪思緒,可以稱之為魔,也可以稱之為佛,為神,為仙……
    稱什麽都好,就是不做人。
    這才是瘋的真相。
    陳平再細細回想當時的狀態,心裏就有了一個猜測。
    ‘是不是這並非凡人能夠掌控的力量,力量不分好壞,隻看能否控製。
    就如小孩舞大刀,並不是大刀不好,而是小孩力量太小,舞不起來,未傷人先傷己。’
    那麽,控製‘星元力’這柄大刀的力量是什麽?
    其實從‘溯源奪運’之中得來的一些隱秘消息,已經告訴了自己,那就是三陽焚心訣。
    不出所料,這門功法表麵上看起來是煉氣功法,本質上就是煉魂功法。
    焚心……
    走的這條路子,比煉心還要極端。
    陳平想了想,各花費四點劫運值,把大日炎陽功和乾陽素心功提升到熟練境界,然後,他就發現,這兩門功法已經變了模樣,變成了“三陽焚心訣(殘)二重”。
    “這門功法並不是練氣,要是把它們當成是煉氣功法也不是不可以,隻是太過浪費。
    因為,煉氣隻是附帶功能,星元灌體之後,能量層級本來就比身體吸納天地元氣要高上一層,這氣,又何必再練呢?”
    功法蛻變之後,陳平感覺到心靈忽然一陣清明,就如先前方清竹一道三色光芒打在自己身上時的情況,依稀有些相似。
    “這樣說來,三光神咒,其實也是煉心,或者說是煉魂的功法。
    隻不過,那咒文隻能靠著天長日久的念誦,完全不知道什麽時候能提升,就像賭命一般的等待頓悟。
    而這門三陽焚心訣卻是分出重天,可以消耗劫運點提升。”
    劫運點還剩下一百九十一點之多,“三陽焚心訣(殘)”卻是已經不能繼續提升,陳平就明白。
    這是因為功法不完全,再想提升,必須恢複功法原貌之後,才可做到。
    感受到先前試驗修練“劍罡同流”引星力入體法的躁意,已然被壓製了下來,陳平就再也忍不住。
    “如今,最重要的就是恢複[三陽焚心訣]”,隻要把這門煉魂功法修練到極高層次,能夠掌控那天空降臨的恢宏星元。
    能在一月之內,放心大膽的把修為提升到真罡琉璃身的大宗師層次。
    甚至,學了這門煉魂功法之後,還能在別人心裏打下功法印記,把這門煉心煉魂功法傳出去……
    這樣一來,是不是也能讓對方快速的吸納星元力練功,豈非是解決了補氣補血藥物的不足。
    而且,因為這門功法的印記種子是我印下的,對方的本源烙印就掌控在我的手裏,無論他練到什麽層次,都受我的靈魂影響。
    這樣,是不是就可以不知不覺中培養親近我,忠誠我的一些高手。”
    正所謂,同氣相引,異氣相斥,臭味相投,有時候不隻是一種形容,而真真切切的事實。
    這也是有些門派之中,師父打下內氣種子之後,做徒弟的無論日後會變得多強大,也會對門派忠心耿耿的原因。
    再不濟,不到生死關頭,利益衝突太大的情況下,不會去做一些損傷門派的事情。
    這種現象,當然並不是因為每個人的道德都那麽高尚。
    而是在這個世界,冥冥之中,就有人做出了契合氣機的一些舉動。
    內氣種子的情緒牽引,隻是師父領進門就有如此效果。
    那麽,靈魂功法的修練引子,會不會更加厲害?
    這樣一來,我豈不是,就可以快速培養出一批,修練了混元金身法,得星元灌體,飛速破關的忠誠麾下。
    陳平心中一熱,越想越覺得這個猜測十分靠譜。
    但是,天下的聰明人又不止自己一個。
    自己能想到,別人會不會也能想到呢?
    為何這麽多年過去,就沒人這般操作一回?
    “很有可能是因為[三陽焚心訣]這門功法難以集齊,當然,更大的可能,是因為這門功法難以修練出成績。
    煉體煉氣的功法都這麽難了,煉魂的功法,都沒聽到哪個門派比較擅長,肯定會更難。
    修不到高深層次,做不到布下種子,灌頂指引的地步,也是正常。”
    “當然,並不能小看了天下人。說不定,在沒人知道的角落裏,有人已經看穿了真相,並且,集齊了三陽焚心訣,並且,起心圖謀混元金身法的後續功法。”
    之所以這麽想,是因為陳平發現,這門引星元煉體術,與混元金身法相得益彰。
    如果沒修練過厲害的煉體功法,得到了七星劍的引星入體也沒多少作用,第一時間就會摧毀根基,破壞肉身,隨時都可能爆裂。
    非得有一門厲害的打基礎的煉體功法作為修練前提,才能更好的引星力修習,走通這條捷徑。
    “有沒有一種可能?天星宗的七星劍法,配套的應該是,七星劍為用法;引星元修習,是練法。而三陽焚心訣,就是控法。至於七星步,是步法。
    其中還少了一門奠基法,說不定,是叫做天星煉體術,或者星煉術之類的……
    當時混元五代祖師,以及其他高人,探察遺跡之時,各自得了一點皮毛,並沒有得到全部傳承,才造成此等情況……
    天星宗可能是比佛門三宗和道門四派都更加厲害許多的門派,就是不知為何會消失在歲月長河之中?
    他們又是遇到了何等變故?
    這些事情想不明白,所得信息太少。
    陳平也不去多糾結。
    想到煉魂心法與天下布種,不對,是天下布武計劃。他就不想多做耽擱。
    “聽說混元宗五代祖師遺物之中,就有著從法相宗十方老和尚那裏搶來的明王淨世訣,事不宜遲,必須早早得手,遲恐生變。”
    當即,派人傳信給卓雲飛。
    這位天生適合做一做思想工作。
    被陳平任命為軍司馬,專司負責安撫士卒情緒,埋下忠誠種子。
    在陳平看來,他與處理民生事物的原秋同樣重要。
    都是在做著夯實根基、穩定基本盤的事情,看起來功勞不顯,卻是缺少不得。
    本來不想在這個時候打擾這位忙得屁顛的卓師兄。
    心急湊齊“三陽焚心訣”,陳平也顧不得太多……隻要自己能早早的湊齊功法,突破大宗師境,興慶府就算是有了一根“定海神針”,再不懼風風雨雨。
    “將軍,屬下已連發三封書信,以識途紅雀傳回本山,卻一直沒有師兄弟下山,也沒有收到回信,正擔心山上是不是出了什麽事情呢?”
    卓雲飛也是有些不解。
    眼中罕見的就露出些許焦慮來。
    山上的日子其實很清苦,他倒不是嫌棄,隻是感覺到自己應該為這個天下,為天下百姓多做一些什麽,因此才下山曆練。
    這些日子,他總算是找到了人生的意義所在,看著所屬勢力在自己努力之下,一點點興旺起來,眾人同心共力,甚至有資格暢想一下未來……
    這一點,就從他對陳平稱呼的改變,就可以察覺到他的態度。
    在如今這種情況下,就算是再怎麽擔心山中師門情況,也是暫時不想脫手離開,生怕一去一回,山下的希望就沒了。
    “你是說,正常情況下,如果接到信件,就一定會有人下山?”
    陳平目光微閃。
    他也感覺有些不對。
    “沒錯,對於我混元一脈長老和弟子來說,能夠讓混元金身法在失去熔洞靈火煉身的情況下,找到突破的另一條路,是最重要的一件事情。”
    卓雲飛十分不解。
    司馬柔也趕了過來,她身後還跟著韓小茹。
    “小九如今金身圓滿,前段時間就已經打出名聲,隻要稍加打探就能清楚,混元金身法的事情,絕非虛言相誑,他們怎麽也得下山來看看……
    除非,有什麽極為特別的事情牽絆住了,也不對,就算是因為事急,總不能連回封書信的時間都沒有。”
    說到這裏,司馬柔麵色劇變,失聲道:“外務長老,或者是執事堂出了問題。”
    “應該是如此了。”卓雲飛也是麵色微凜。
    “都不用著急,混元山座落清州府,距離興慶府不過五百裏遠近。
    雖說山路難行,真要急著趕路,也不過一日就可趕到,我去看看……”
    陳平擺了擺手,又道:“這次,師父和師姐與我走上一趟就行,卓師兄治軍重任在身,不可輕離……
    師伯那裏,就勞煩他看顧興慶府,坐鎮中樞。”
    卓雲飛張了張嘴,終於還是沒說跟著上山,“混元七子,雖然不是個個劍法精深,不過,大家感情都很不錯,全是忠厚本分之人。若有行差踏錯之輩,還請將軍手下留情。”
    “放心吧,都是同門師兄弟,又不是敵人。”
    陳平啞然失笑,“這不是還有師父也跟著上山嗎?她會看著的。”
    說完話,幾人收拾行囊,備好快馬,也不多做耽擱。
    出了西城門,直往清州府方向疾馳而去。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