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兩個都很討厭的人進行二選一，陳芯很是為難。
    不過猶豫再三後，她還是選擇了李半夏，嚴格來說他除了嘴欠，說話噎死人不償命之外，比起殺哥凶手要順眼一些。
    畢竟秦馳除了殺哥凶手的身份之外，同樣嘴欠，說話噎死人不償命……
    秦馳尊重她的選擇，對著自家的中隊長說道：“辛苦你了，麻煩你照顧好她。”
    說完就直接走人。
    看到他這番表現，李半夏無語說道：“秦隊，你除了口頭上的慰問，就沒有什麽實際的行動了嗎？”
    不說還好，說了之後本身想回家的秦馳，立馬轉身。
    提著一袋看似餅幹的玩意，在他麵前晃了晃，隨後開口說道：“請你吃餅幹。”
    說實話，他這無辜的表情，配上誠意滿滿的一大袋零食，倒是讓李半夏對他有些刮目相看。
    暗自滴咕著：“看來，輕微的社交障礙對他來說並不是什麽大問題，新的社交行為模式已經開始形成。”
    隻是眼下不是他研究自家副支隊長的時候，李半夏帶著倆人，前往了他的家。
    在給陳芯介紹了一下衛生間，還有洗衣機烘幹機的位置後，還遞給她一套睡衣，拖鞋，牙刷等洗漱用品，緩緩說道：“這套睡衣是我女朋友的，你如果不介意可以先穿著。”
    麵對這善意，還是害死她哥仇人的善意，陳芯顯得有些不知所措。
    可現在她的情況特殊，隻能是厚著臉皮接受了他們的善意，拿著睡衣緩緩走向了衛生間。
    看到小丫頭片子去洗澡後，李半夏給她抱了一套新的被褥放在客房，人都來了，還能讓她回去睡極具簡約風的樓道房不成。
    等他整理好房間出來時，就看到自家的副支隊長，將買來的餅幹全給撕開了。
    見狀，李半夏的眉頭不由一跳，疑惑的詢問：“秦隊，這些餅幹不是請我吃的嗎，你幹嘛全撕開了？”
    而秦馳在找到想要的那款威化餅幹的牌子後，很澹定的回答：“沒錯，是請你吃，剩下的那些都是你的了。”
    聞言，李半夏的太陽穴頓時青筋暴起。
    可一向以理服人的他怕冤枉好人，還是很有禮貌的笑著詢問：“秦隊，請問你將它們的包裝全撕開了，我要怎麽吃，今晚一次性吃完嗎？”
    秦馳聞言，很疑惑的反問：“那些是你的餅幹，你想怎麽吃就怎麽吃，為什麽要問我？”
    李半夏聽完他這個問題，忍不住為他鼓掌喝彩。
    “好，很好，非常好，越來越好。”
    看在副支隊長這般體恤下屬的份上，他這個貼心的隊員，已經決定晚上再給他安排一次心靈與心靈，與碰撞的非一般體驗。
    嘿嘿嘿嘿嘿！
    ！
    就在他貼心安排好秦馳晚上的娛樂活動時，陳芯已經洗完澡，怯生生的走了出來。
    見到她這樣子，李半夏將她跟秦馳的晚餐給端了出來，緩緩說道：“趁熱吃吧，等吃完了再給你喝一杯黑糖薑母茶。”
    陳芯猶豫了一會，還是乖乖的坐在了餐桌上。
    聞著這熟悉的飯菜香，她倔強的輕聲說道：“我不會感謝你們的……”
    看她想保留著最後的尊嚴，李半夏跟秦馳倆人都沒有去說什麽，而是靜靜地忙活著自己的事情。
    陳芯也因為他們倆人的這份尊重，終於還是忍不住，將這麽久以來的偽裝卸下，低著頭邊吃飯邊哭了起來。
    等到她哭累了吃完飯，喝完薑茶後，李半夏就讓她去客房休息。
    而在他技能的影響下，陳芯很是聽話，乖乖的照做。
    等到她離開了，李半夏輕聲對著副支隊長說道：“秦隊，去你那邊，有點事要跟你說。”
    “好。”
    秦馳知道有陳芯在，倆人談話不是很方便，便點了點頭答應了下來。
    隨後倆人轉移的陣地，來到了秦馳的家裏。
    知道這個副支隊長沒有所謂的待客之道，李半夏很是自覺的給自己倒了一杯水，然後才說起了正事，將今天的收獲跟對方分享了一下。
    秦馳沉思了一會，隨後緩緩說道：“也就是說，隻要我們找出這個程老四是誰，就能知道714桉件的真相了？”
    “如果沒什麽偏差的話，是的。”
    李半夏喝了口水後，詢問道：“秦隊，這個程老四能有你的錄音，說明他之前一定跟你有著聯係，這些天你調查以前經手的桉子，有沒有什麽收獲？”
    “沒有。”
    秦馳聽完後，搖了搖頭，很是遺憾的回應：“沒有，這些天我把過去三年的桉子都翻了一遍，都沒有找到關於這個程老四的桉件。”
    看他這個自責的狀態，李半夏安慰道：“秦隊，心急吃不到熱豆腐。”
    “現在是他在明，我們在暗，隻要他再次開機打電話給你，我們就能夠定位到他的位置，到時候他別想逃脫我的手掌心。”
    聞言，秦馳忍不住真摯的道謝：“謝謝你願意相信我。”
    “也要秦隊你值得我信任才行。”
    李半夏看了看時間，發現挺晚的了，就起身告退，隻是交情歸交情，他在臨出門前，露出一個很溫暖的微笑笑道：“秦隊，晚上做個好夢”
    他的微笑很是陽光，可秦馳總覺得這話語有點怪怪，不過還是有禮貌的回了句：“謝謝。”
    聽到他禮貌的答謝後，李半夏心滿意足的離開了。
    ……
    2000arter
    轉眼，來到了第二天。
    李半夏為了在第一時間問候副支隊長，專門起了個大早，還給他準備營養的早餐，以此來消弭自己的愧疚之心。
    隻是當他敲開門時，發現他的前妻馮蕭也在，而且倆人的氣氛略微有一點點的曖昧……
    “額……”
    知道自己當了電燈泡的李半夏，此刻隻能強裝鎮定的說道：“抱歉打擾了。”
    說完很是體貼的替他們關上大門，隨後回到了自己的家。
    隻是他剛回來沒多久，秦馳就走了過來，平靜的詢問道：“你剛才找我有什麽事情嗎？”
    “也不是什麽大事，就是做了早餐，想問問你要不要過來吃。”
    秦馳一聽，就順勢坐了下來：“今天我要跟路銘嘉接著去查老太太她失蹤兒子的消息，你有什麽打算？”
    “我打算去找關宏宇還有狗場的彭鵬，看看他們認不認識這個程老四。”
    秦馳點了點頭，隨後解釋道：“今天我就不跟你同路了，我要先去一趟法證中心找夏雨童。”
    來了！
    聽到他這麽說，李半夏瞬間打起精神，假裝好奇的詢問：“秦隊，今天不是你做心理輔導的日子吧，你去找夏雨童幹什麽？”
    秦馳聞言，頓時愣了一愣。
    說實話，要不是今天前妻突然到訪，讓他知道自己對她還是有感覺的，他自己都懷疑自己的性取向是不是出了什麽問題，要不然怎麽會再次夢到兩個男的在擊劍。
    而要找人傾訴，李半夏這個精通心理學的高手，其實也可以為他解惑。
    不過秦馳總覺得告訴這個中隊長，會讓他有種大事不妙的感覺，所以他寧願去找夏雨童，也不願意讓他知道。
    想到這又不緊不慢的吃著東西，緩緩說道：“沒什麽，就是有點事情想要跟她谘詢一下。”
    看著這個鈦合金般的鋼鐵直男學會撒謊了，李半夏雖然失去了調侃樂趣，不過見他逐漸重新適應這個社會，還是挺替他開心的。
    就當倆人正在閑聊時，陳芯這個女殺手從客房緩緩走了出來。
    見倆人都在，她不好意思的低著頭，然後就徑直的走向了大門口處。
    “等會。”
    秦馳喊停了她，隨即開口說道：“過來吃早餐。”
    “不用了……”
    見她頭也不回的離開，李半夏倆人也沒有勉強她，等吃完早餐後就各自忙活自己的事情。
    今天他們倆人都有事要去處理，沒空帶著陳芯這個小娃娃，秦馳就掏出了兩百塊錢，讓陳芯這個殺手今天自生自滅。
    李半夏來到分局後，找到了胡一彪，跟胡一彪說起了昨天他從幺雞那聽到了程老四，順便打聽一下，看他認不認識這個人。
    隻是胡一彪在聽到這個名字後，搖了搖頭表示並沒有見過。
    “你說以前在津港勢力最大的是誰，我可以告訴你是馬元安，而自從他倒台了之後，我就沒關注過津港的江湖，哪裏還知道現在是誰在當家做主。”
    看他這個匪裏匪氣的支隊長都不知道，李半夏隻能放棄了走捷徑的想法。
    “天生勞碌命啊……”
    李半夏在感慨了自己作孽的前半生後，打電話確定關宏宇在公司，就開車乖乖去找他。
    雖然事先有打過招呼，可關宏宇的快遞公司搞得有聲有色，等了好一會才見到了人。
    “哎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關宏宇好不容易從雜事中脫離出來，看到在會客室等待他的李半夏，連忙出聲道歉：“這位李隊長是吧。”
    “實在抱歉，今天的事情實在太多了，讓你久等了。”
    他之前就聽周浩說過關宏峰關宏宇兩兄弟是孿生兄弟，倆人長得一模一樣，今天一見，才知道便宜舅舅沒有說謊。
    不過倆人樣貌雖然一樣，但是細看還是能看出區別。
    除了臉上那道極具標誌性的傷疤之外，關宏宇不同於關宏峰那般理智，為人相對比較熱情圓滑，比他哥哥更會來事。
    隻是看著倆人一模一樣的臉，他總會將眼前這個梳著大背頭，西裝革履的人想象為關宏峰。
    對方是一個公司的老總，現在還處於事業的上升期，能抽空來見他實屬不易，李半夏並沒有趾高氣昂的模樣。
    “關總說笑了，是我突然到訪，給你添麻煩了。”
    見李半夏真的沒有生氣，關宏宇鬆了一口氣，笑著附和道：“理解萬歲，理解萬歲。”
    等坐下來後，他便直接進入主題：“李隊長，不知道你今天過來找我，是有什麽事情嗎？”
    知道對方事務繁忙，李半夏也沒有囉嗦：“關總，今天過來找你，是想問問你認不認識一個叫程老四的人。”
    “程老四？”
    關宏宇聽完後，很奇怪的說道：“李隊，昨天下午你們就有同事過來問我這個問題了，怎麽今天還要問一次？”
    李半夏早就知道邱冬陽來過，麵不改色的回應：“今天過來詢問是怕昨天有什麽遺漏的地方，所以麻煩關總你將知道的再說一遍。”
    聽到是這麽一回事，關宏宇並沒有在意。
    昨天關宏峰已經給他打過電話，讓他好好配合調查，所以便將對邱冬陽他們說的，給他重複了一遍。
    “李隊，雖然說幹我們這一行，經常會碰到一些牛鬼蛇神，但是我知道的也很有限。”
    “程老四這個人，我也隻是略有耳聞，真人並沒有見過。”
    “不過據說對方是一個挺有能力的一個人，隻要出得起價格，對方就能幫你擺平事情……”
    關宏宇說的內容跟幺雞說的差不多，並沒有提供什麽有用的新思路。
    隻是李半夏覺得對方不是不知道，更多是明哲保身，並不想摻和進太過麻煩的事情裏麵。
    據他的調查，這個關宏宇可是跟著一幫社會人的在一起廝混，對這些個道上的風雲人物，不可能不知道。
    加上昨天邱冬陽就已經來找過他，直到現在，他都還堅持不認識對方，甚至連程老四的電話號碼，常出現的場所都沒說，這其中就很耐人尋味了。
    不過就關宏峰眼裏容不得沙子的性格，如果他弟弟真的有幹違法犯罪的勾當，他早就把人抓回去了，哪還能過著日進鬥金這麽滋潤的小日子。
    所以李半夏不看僧麵看佛麵，就沒有對關宏宇使用技能，強迫對方說出來。
    隻要對方沒牽扯進這起桉子裏麵，他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反正他也快把人給揪出來了。
    “感謝關總對我們工作的支持。”
    見實在問不出什麽，李半夏就起身提出告辭。
    關宏宇也很會做人，親自把他送到了公司門口後才離開。
    隻是等到他回到辦公室，並沒有急著去處理事務，反而頹廢的坐在了辦公椅上，直愣愣的看著天花板。
    “唉……“
    沉默了許久，關宏宇忍不住歎了一口氣。
    他剛剛說謊了，他是認識程老四的。
    隻是他的那些哥們跟程老四也認識，今天李半夏過來，明天程老四就被抓，很容易讓人聯想到是他告的密，到時候他真就百口莫辯了。
    他其實對警察三天兩頭來找他談話的生活也很厭煩，女朋友高亞楠也不止一次希望他能本本分分的做生意。
    當然了，他哥關宏峰也希望他能重回正道。
    隻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這種黑色地帶不是你想進就進，想出就出的。
    此刻的關宏宇，不禁蒙生了想要跟那些狐朋狗友斷絕來往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