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賢名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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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蕙蘭想起來了上輩子的某兩件事情。
    第一件事,四福晉討厭李庶福晉,自然是不願意抱養她的孩子,當然李庶福晉也不願意將自己的兒子交給四福晉撫養。
    於是四福晉將自己身邊的大丫鬟,同時也是自己奶娘的女兒抬為了侍妾,後來那位張侍妾幸運的懷上了,可沒過多久便小產。當時府上人人自危,就怕四福晉把黑鍋扣在自己頭上,或者成為四福晉的出氣筒。
    畢竟誰都不是傻子,四福晉之所以抬舉張侍妾打著什麽主意,大家都猜得出來。
    可是後麵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張侍妾小產非但沒有得到憐惜,反而是被四福晉厭惡,張家包括奶娘在內都被四福晉送回了烏拉納喇家。後來蕙蘭就再也沒有聽見張家的消息,而四福晉在那之後也再也沒有了提拔身邊奴才的舉動,反而是蘇格格沒幾年便病逝。
    莫不是……
    張家利欲熏心真幹出這種事情來?
    又是陪嫁,又是奶娘的女兒,這種身份,肯定是四福晉心腹中的心腹。
    如果她真是起了什麽壞心思,要在弘暉阿哥的湯藥裏做手腳,並不是做不到。
    雖然蕙蘭並沒有親眼看見,可也聽聞過,弘暉阿哥病重的那段時間,四福晉可是天天守在弘暉阿哥身邊。四福晉既然守在床邊,那其他事情自然是由底下的奴才去辦,包括煎藥送藥。頂著四福晉心腹的頭銜,想要在其中做手腳,不要太容易。
    弘暉阿哥是纏綿病榻一個多月,然後重病身亡,所以這做手腳也不難,並不需要下毒,隻需要將藥性衝散變弱,讓藥效不足,就能讓一個身體不怎麽強壯的生病中的孩子一命嗚呼。
    藥這種東西,不管是毒藥,還是救人的藥,都需要達到一定份量才會有效。
    第二件事便是十二福晉,她和十二阿哥成親後,一直遲遲未能懷上,於是便將自己的陪嫁丫鬟開了臉,這姚氏也是爭氣沒過多久就懷上了,生下來了十二阿哥的庶長子,不過這個庶長子當日便夭折。
    這讓姚氏因此恨上了十二福晉,等十二福晉接連生下兩個嫡子後,更是被仇恨迷住了雙眼,起了報複心,然後十二福晉所生的兩個嫡子接連夭折。
    蕙蘭咬了一下唇,這種事情並非不可能發生。
    “這事,你暫時不要管。”鈕祜祿氏皺著眉頭對蕙蘭說道:“額娘自會在私底下調查此事。你記住進府後無論是得寵還是失寵一定要守規矩,四貝勒是個規矩人,隻要你恪守規矩,四福晉就算不喜你,一時半會兒也不會對你動手。”
    蕙蘭是參加大選後,皇上親自下旨指婚的,雖然不是側福晉上不得皇家玉牒,可也比四貝勒府上的其他小妾尊貴三分,是滿洲八旗正兒八經的旗人,不是隨便可以打殺的奴才。
    而且蕙蘭要是前腳才進四貝勒府沒幾天,後腳人就死了,那就是在打皇上的臉。
    雖然皇上是肯定不會因為蕙蘭這麽一個格格出手處罰四福晉,可想來也會在心裏壞了對四福晉的印象,甚至於會連累到四阿哥身上,懷疑他有沒有治家的本事。
    因此四福晉心裏就算再討厭蕙蘭,以她的性子,再怎麽樣也會等個兩三年後才能動手,誰讓四福晉不是八福晉了,四福晉可是要名聲的,而且“賢名”在外,可不像八福晉那樣不顧自己的名聲。
    蕙蘭當然也明白這個道理,忙點頭應下“女兒知道了。”
    事實上,上輩子的四福晉的確是這樣行事的,明麵上可沒出手整治過蕙蘭,都是在暗地裏做手腳,或者是借刀殺人。在沒了弘暉阿哥後,四福晉可是越發看重她那“賢惠”的名聲。
    鈕祜祿氏又叮囑了女兒幾句,將嫁妝單子交給女兒後,才匆匆離去。
    之前是她沒有想到那一點,畢竟這個年代權貴富豪家的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大選又是大清國策,四貝勒後院也早就了小妾。鈕祜祿氏猜到四福晉可能會對女兒不喜,卻完全沒有想過,因為進府的時間問題,四福晉可能會恨上自己的女兒。
    這兩者之前可是有很大的區別,前者有緩和的餘地,而後者那就是不死不休了。
    鈕祜祿氏就蕙蘭這麽一個女兒,當然對此很上心,現在就回屋想辦法去了。
    送走額捏後,蕙蘭在炕上坐下,將嫁妝單子展開,低頭細細的看了起來。
    時隔多年,蕙蘭已經記不清自己的嫁妝裏有什麽東西了,但左右就是那些,珠寶首飾、衣服配飾、綾羅綢緞。
    至於普通人家女子嫁妝裏最大頭的一部分,古董字畫陳設以及家具等,這些東西以蕙蘭格格的身份在四貝勒府並不實用,還不如一根銀簪來得實惠。
    蕙蘭眸中劃過一絲果不其然,額捏給她準備的嫁妝都在規矩裏,不會讓人挑出什麽毛病來。
    收好嫁妝單子,蕙蘭吐出一口濁氣。
    哪怕已經重生回來好幾天,已經認命,可蕙蘭心裏依然複雜無比。
    對重生這件事的不可思議,對未來的迷茫,以及對四阿哥的又愛又恨。
    說起來上輩子四阿哥對她還是很不錯的,蕙蘭雖然因為小產失寵,後來又被鈕祜祿榴珠算計無力複寵。可等四阿哥登基依然初封為嬪,後麵晉升為妃,對她阿瑪兄弟也是委以重任。
    她家落敗,那都是四阿哥駕崩後,鈕祜祿榴珠的兒子登基為皇之後。
    朝著窗外看去,驕陽被窗外的樹木遮擋,隻有零星的陽光透過樹葉的空隙落在地上。微風徐來,蕩起陣陣斑駁,照射在樹木下的花盆中,花盆裏的花草正迎風起舞,一片生機勃勃。
    看著這景色,蕙蘭心情好了很多,嘴角上揚,紅唇勾起,目光深邃。
    既然已經沒有辦法不進四貝勒府,那麽她便隻能迎頭而上。
    都已經上了,那麽為什麽不去做最好的那一個!
    鈕祜祿榴珠,你給我等著!
    這輩子,哪怕拚一個兩敗俱傷便宜了別人,蕙蘭也絕對不會讓她笑到最後。
    於蕙蘭來說,她和四福晉、李庶福晉等人爭鬥,雖然對方也是敵人,但也在情理之中。
    畢竟一個男人幾個女人,怎麽可能不爭鬥。
    既然是爭鬥,那麽在自身有條件的情況下,自然是無所不用其極的幹掉對手,以免打蛇不死反被咬。
    蕙蘭也恨她們,但理智上卻能理解。
    可對於鈕祜祿榴珠,她是一定要狠狠的踩死她,因為比起敵人更讓人痛恨的便是叛徒。
    叛徒死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