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說我貪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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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四十九年正月十一日,雍親王府五阿哥行抓周禮。
照例蕙蘭給小安壽提前培訓了一下,然後小安壽“不負眾望”的抓了一支毛筆。
前來參加賓客一陣叫好。
蕙蘭作為側福晉,現在已經有資格參加這種場合的宴筵,不過即便她是今天當事人小安壽的額捏,在這種場合也隻能當背景牆,隻能和其他王府的側福晉聚在一起說話。
不過比起和這些人說話,蕙蘭更想和額捏鈕祜祿氏說話。
午膳過後,客人離開,蕙蘭在給四福晉行禮退下後,才領著額捏鈕祜祿氏等人回到自己的西大院。
小安壽這會兒已經累了,睡在奶娘的懷裏,蕙蘭直接讓奶娘回西廂房將小安壽安置好。
“額捏,阿瑪在兩浙那邊可還好”蕙蘭問道。
她在雍親王府裏,肯定是不知道阿瑪的情況,但額捏他們在外麵,一家人雖然不能團結,但肯定會通信。
“好,你阿瑪一切都好,去年你阿瑪評了優,今年可能會更進一步。”鈕祜祿氏笑著說道。
蕙蘭聞言一喜,笑著說道:“那阿瑪可有說是從四還是從五”
從四就是從四品運同,從五就是從五品運副。
至於從三品的鹽運使,就明海現在的功績和資曆,怕是升不上去。
因為鹽運使不單單是地方鹽運使司的老大,一般還兼著都察院的鹽課禦史銜,不僅管理鹽務兼為宮廷采辦貴重物品,還有為皇上偵察社會情況之責,故又稱“巡鹽禦史”。
這種職位,要得到皇上的一定信任才行。
蕙蘭心知肚明,她阿瑪現在能更進一步,不是工作上做得有多優秀,或是寫了什麽謀略讓皇上眼前一亮。就是蹭了哥哥高瑞抓到“朱三太子”的功勞,所以老大的位子是肯定坐不上去的。
“這他倒是沒有說。”鈕祜祿氏搖頭。
“那額捏是不是等大選後,就回兩浙。”蕙蘭問道。
鈕祜祿氏想了想說道:“等到時候看看情況再說,總得等你弟弟的婚約定下來。”
男孩子的年紀雖然大一點成親也沒什麽,可好姑娘就那麽多,最好的一批還會被皇家挑走,這種兒子的人生大事自然得留在京城時刻關注情況。
“也是。”
“對了,這是族裏補給你的嫁妝單子,你好好收好。”鈕祜祿氏從衣袖裏拿出幾張紙來,交給蕙蘭“一共是四十八台。”
在這方麵蕙蘭從不矯情,鈕祜祿氏給,她就收了“有勞額捏了。”
“你是我女兒,說這些客套的話做什麽。”鈕祜祿氏嗔怪道,隨後又說道:“庵羅果那事,我已經派人去南邊問了,你既然用得著,那就早點準備起來,才好有備無患。”
蕙蘭聞言拉著鈕祜祿氏的手,有些感激和撒嬌的說道:“額捏……”
“傻孩子,額捏不幫你隨幫你,有事記得和額捏說。”鈕祜祿氏說道。
“額捏放心,我是不會和額捏客氣的。”有些事情她身處在王府後院,的確不怎麽方便。
鈕祜祿氏沒在蕙蘭這裏待多久,又說了一會兒話後,鈕祜祿氏就起身離開。
蕙蘭雖然有些舍不得,但還是親自將鈕祜祿氏送到院外,才目送她離開。
等她轉身回院裏的時候,不知道在另外的一個地方,她也變成了別人眼中的風景。
李庶福晉麵露猙獰之色,雙手狠狠的撕扯著手中的絲絹,用陰陽怪氣的聲音自言自語道:“真是讓人羨慕,想見親人,就能見到親人。”
而她的父母,因為她成為了四阿哥胤禛的女人,所以並未在府上任職,又是包衣奴才不是官身,不能像鈕祜祿氏那樣遞拜帖後,正大光明的進府見女兒。
一旁的紅姑姑見狀不對,連忙將李庶福晉半哄半拖的請回了西二院。
“主子,您失態了。”紅姑姑提醒道。
李庶福晉聞言沒有說話,隻是胸口上下抖動,深深的呼吸了兩下,胸口裏的那股越積越大的鬱氣,怎麽都消不了。如今又是在自己房間裏,李庶福晉沒忍住,看向紅姑姑問道:“姑姑,家裏回話沒有到底是因為什麽原因,讓爺沒有請封我為側福晉!”
紅姑姑聽了李庶福晉的話,麵色凝重起來,搖了搖頭“回話了,但他們也不知道是因為什麽原因,這段時間家族已經自查了一遍,確定沒有什麽事犯了王爺的忌諱。”
“家裏沒問題,那就肯定是那幾個賤人在爺耳邊吹了枕頭風。”李庶福晉怒火上湧的說道:“我就知道,肯定那幾個賤人見不得我好,尤其是福晉……”
“主子!”紅姑姑提高了音量打斷了李庶福晉的話,這種話要說被人聽到了捅了出去,那李庶福晉就真的沒翻身的機會了。
為什麽
因為李庶福晉在四阿哥胤禛那裏的人設一向都是溫柔可人。
這種人怎麽能說“賤人”這種詞了,那會直接人設坍塌。
更何況還扯到了四福晉身上,不管四福晉之前的手段如何,四阿哥胤禛不覺得她之前有錯,那她就沒錯。
說四福晉壞話,那就是現成的罪名——以下犯上!
“姑姑,這些日子以來,我一直聽你的話,沒有鬧,沒有故意去找郭絡羅氏的茬,可這些日子以來爺連我的房門都不踏進來了……”李庶福晉眼眶裏的淚珠實在是包不住了,落了下來,泣下沾襟,哽咽的說道:“我是不是已經成為了明日黃花”
見李庶福晉如此,紅姑姑反而不慌張了,想了想後說道:“主子,您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真話如何,假話又如何”李庶福晉問道。
“假話自然是您還貌美如花,真話就是人老珠黃這是自然規律誰都如此,誰也躲不了,但您還有大格格、二阿哥和三阿哥了。”紅姑姑回答道。
李庶福晉顯然不滿意紅姑姑的這個回答,冷笑著說道:“姑姑你不用說了,我知道你想要說什麽,無非是哪怕就是看在弘昀的份上,王爺總會給我一兩分臉麵。可你有沒有想過,母憑子貴,子憑母貴,有了四阿哥五阿哥他們,爺心裏還會有我們母子幾人嗎”
“主子!”紅姑姑聲音又提高了很多,收斂起來了臉上的笑容,麵無表情的看著李庶福晉,用毫無感情的聲音說道:“您覺得王爺沒給您和二阿哥他們臉麵,那主子,您覺得什麽叫臉麵。”
李庶福晉被紅姑姑的這副樣子給嚇著了,好一會兒後,才緩過神來開口道:“爺,沒有晉封我為側福晉。”
紅姑姑依然用那毫無感情的聲音說道:“奴才說句僭越的話,皇長孫弘晳阿哥的額捏李佳氏,如今在毓慶宮也不過是格格的身份,她阿瑪身上還有輕車都尉的爵位,可皇太子的側福晉卻另有其人。”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李庶福晉像是炸毛了的貓一樣,一下子張牙舞爪起來“你是覺得我不配當側福晉!”
紅姑姑聞言,立馬跪了下去“主子,之前是您讓奴才說真話,真話就是如此這般的不好聽。”
看見紅姑姑這樣的動作,反而讓李庶福晉冷靜了不少,其實她心裏清楚,紅姑姑不可能害她,兩人就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所以哪怕紅姑姑的話在不好聽,讓自己心裏再不舒服,李庶福晉其實也明白,那是實話。
直勾勾的看著紅姑姑,許久後,李庶福晉一屁股坐在火炕上,冷著臉說道:“起來吧,把你想要說的都說出來。”
“主子,您的心態想法出了問題。”紅姑姑起身後,直言不諱的說道。
李庶福晉聞言眉毛一挑,繼續保持著一張冷臉看著紅姑姑。
紅姑姑半點不受到影響“主子,這裏是什麽地方”不等李庶福晉回答,紅姑姑就先開口道:“這裏是雍親王府,王爺最大,這府上的一切都是以王爺的意誌轉動,不是以主子您的意誌為主。”
“這府上的一切,都是王爺的,王爺想給誰,就給誰。其他人沒有資格,去做主。同理側福晉的位子,晉封誰,都是王爺以自己的誌願為主,不是底下的人爭搶到的,而是王爺的賞賜。”紅姑姑說道。
總之一句話:給你的,才是你的,不給你的,你不能搶。
李庶福晉聞言若有所思,但心裏還是有些不甘心。
“主子,拋除晉封側福晉的事情。平心而論,王爺對您已經算是很好了。”紅姑姑說道。
拋除側福晉,她一直都是後院四福晉之下的第一號人物,晉為庶福晉不說,四阿哥胤禛還給她阿瑪李文壁捐了官。身後的家族李氏,不能說最受四阿哥胤禛的器重,但也比其他包衣奴才得重用一份。
可以說,除了這一次沒有給李庶福晉請封側福晉外,四阿哥胤禛對李庶福晉真的是非常好。
李庶福晉抬頭看著紅姑姑“你是說我貪心”
“主子,奴才當然希望您越來越好,當然希望您成為側福晉。與此同時奴才也覺得您對側福晉的執念太深了,深到已經迷障了您認不清自己的身份。”紅姑姑直言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