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麟台
    “夫人，那邊聽說不好了，要不要去看看。”江厭離在旁，金老夫人臉上的厭惡不想表現得那麽明顯。
    “一會兒再說。”江厭離孕期反應比較大，已經四個多月還在孕吐。金老夫人心疼的不得了，飲食起居都親自監督照顧。
    “母親，您要是有事就去做吧，我喝完這碗湯想睡一會兒。”
    “也好，你喝完就睡，子軒今晚回來的可能晚些，我就不讓他打擾你了，讓他在書房睡。茯苓你照顧好夫人。”茯苓點頭，金老夫人這才安心離開。www..net
    “那邊說，老宗主最近幾日食欲不佳、精神萎靡、意識也有點恍惚，醫修看過了說是情況不太好，恐怕過不了這個年了。”金老夫人聽完愣怔良久，說不難過是假的，畢竟是攜手相伴大半生的人。
    “芷心，你說我要不要去看看他。”芷心是從小就跟在金老夫人身邊的人，她當然知道金老夫人是怎麽想的。
    “姑娘，去吧。當初您那麽喜歡老宗主，就算這些年他做的不好，但好歹也是一日夫妻百日恩，他是咱們公子的生身父親，於情於理都該見一麵的。”
    “你說得對，去安排吧。”
    莊園內
    金光善臥病在床，屋內光線昏暗，窗戶都被死死遮住，全靠燭火照明。金老夫人一進門被中藥味和人體排泄物混合的味道熏得捂住了鼻子。
    芷心也沒想到他們照顧成這樣，責罵道“你們怎麽照顧的老宗主？還不快點開窗通風！”
    幾位侍女冤枉得很，跪在地上辯解“奴婢們該死，可奴婢鬥膽，還是要為自己辯解一番。老宗主臥病在床不能動彈，自從添了失禁的毛病，奴婢們更是一刻不敢放鬆，可是失禁這個毛病它就是這樣，無論擦洗的多麽勤，屋子裏總會有點味道。老宗主還不讓開窗見陽光，不然就發脾氣，這屋子慢慢就……”金老夫人也並不想為難他們，給芷心使了個眼色。
    芷心心領神會，說道“下去吧。”幾人立馬謝恩退了下去。
    金光善躺在床上，床邊還有洗淨的毛巾，金老夫人拿起毛巾替他擦了一下口水。
    “金光善，你說你怎麽就落到今天這個田地了？”金光善不能說話，現在意識也不知道是不是清醒的，看到了金老夫人模糊道“茜，阿茜”
    金老夫人愣了一下，阿茜是她的小名，除了婚後不久，金光善就再也沒這樣叫過他。他們兩個是聯姻，可一開始也是濃情蜜意蜜裏調油的。
    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疏遠的呢？好像是有了金子軒，她一心撲在孩子身上，金光善就開始尋花問柳了。
    “當初我懷著子軒，難受的不得了。你一開始也是日日陪著，可是好景不長你就煩了厭了，打著公務的旗號整日混在外麵。那時候我覺得是我陪不了你，你找別人也是合情合理的。我不怨你。”
    “可你呢？你不知悔改，我生下子軒之後，你又背著我找了多少女人？你還弄出來了一個和子軒同一天生辰的孟瑤！一個娼妓的孩子，金光善，我怎麽能不恨你！”
    也不知哪句話觸動到了金光善他又開口道“詩，孟…詩”
    “你說什麽？”他開口含糊不清，金老夫人湊近又仔細聽了一下
    “孟詩”金老夫人怒極甩了他一個耳光“現在了，你還惦記那個小妖精！”
    “妍，金妍”這句就清晰了很多，金老夫人反應過來，金光善是在說孟妍。
    金老夫人冷笑一聲“他們兄妹早就脫離金家了。沒想到你居然還在惦記那個私生女，她有什麽好的？我來這裏就沒聽見你提子軒一句！子軒才是你正經八百的嫡子！”
    金光善也急切起來，拉著金老夫人的手喊道“印，印記，妖”他勁力極大，金老夫人被抓的生疼，芷心趕緊過來掰開金光善的手，把人按回床上。
    “他瘋了！”芷心看著金老夫人的手腕，已經紅了一大片，心疼的吹了吹。
    “來人，找醫修過來，給老宗主開一副安神的藥，讓他安分點！”幾個丫鬟麵麵相覷，看向芷心姑姑。
    芷心點了點頭，這才有小丫鬟跑去請醫修。
    金老夫人再也不想在這個地方待上一分鍾，臨走前狠狠看了一眼金光善。
    “去告訴醫修，盡力醫治，盡量拖過這個年節。”芷心當然知道這是什麽意思，點頭應下。
    “姑娘咱們趕快回去處理一下，不然晚些時候怕是要腫起來。”手腕還在疼，金老夫人卻有些釋然。
    本來她還對金光善現在的境遇有些難過，現在那點難過也蕩然無存了。
    “不必通知子軒，他這幾日夠忙的了。那些族老一直在找他的麻煩，不能在這個時候給他添亂。”
    “是，我會讓她們管好自己的嘴。”
    長安仙府
    深夜，孟瑤還在研究西行的可行方案，現在還是缺錢，百廢待興。他需要足夠多的錢來支撐瞭望台的建立發展。
    “別忙了，白天有的是時間去看，非要點燈熬油的為難自己。”
    哥哥放下手中的筆，收拾好案麵“你還沒睡呀，這次煮的什麽麵？這麽香？”
    我掀開了碗“噔噔，暖胃清湯麵！”
    “有妹妹可真好，這麽晚了還有人給我煮麵。我可真幸福！”
    “等以後有嫂子了，讓她給你煮。到時候你更幸福！”孟瑤想了想笑了出來“那可不一定。”
    我好奇道“不一定什麽？”
    “不一定給我煮麵，沒準是我給他煮麵。”
    “切，還挺疼媳婦。”
    我看了看旁邊的路線圖和各種賬本，問道“哥哥，你們真的要去西域嗎？就你和薛洋還有你那些手下？你們什麽時候出發呀，去多久？”
    “你這問題太多了，都沒定好，但是有一點，你要留在家裏。”我確實打算留在家裏，然後趁機出個遠門。
    “我就是關心你們，不是非要跟去的。”
    哥哥唆了一口麵“這幾日別亂跑，據說......據說老金宗主不太好。我們也要預備著。”
    “我們已經不是金家的人了，還預備什麽。”
    “我們是和平脫離金家，可那畢竟是我們的父親，於情於理都應該過去的。要不然容易受人非議。”也不知道怎麽就那麽多人喜歡說別人的閑話。
    我抱怨道“知道了，馬上就過年了，還有這麽一出。”
    “這話不許讓別人聽到，別人會說你不孝，知道了嗎？”
    “知道了。我就是在你麵前抱怨一下。對了忘記告訴你了，之前我去找秦愫姐姐玩兒，當時遇見金子勳了，他要我幫忙轉告說謝謝你。哥哥，你幫他什麽了？”
    “沒什麽，給他找了個好大夫。”我心中起了疑，難道金子勳的病其實是金光善在背後推波助瀾？是故意讓他染病，還是知道但是拖延病情？
    這一切隻有金光善知道了。
    七日後，金麟台傳出消息，金家大喪，前任宗主去世。
    此時距離新年還有十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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